第十七章 半山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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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丁在巴德离开帝都两天后,才带着平海军团踏上了平叛的征途,即使士兵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这速度也已经算得上是神速了。奥古斯丁没有按照正常的流程,让补给车队先行,然后沿路准备好休息的驿站,供军队使用,而是让所有士兵自己背上十五天份儿的干粮,沿着祖母河取水。

他的目的当然是节省时间,尽快到达熊爪港。但事与愿违,队伍走到半路,刚刚进入千河平原,就陆续遭到叛军袭击。这些军队都是莱西在千河平原的一些城镇中安排的驻军,也是他的私军,城镇早已被莱西的心腹控制,受到战斗惊扰的平民,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个城镇的叛军数目不定,多的有五六百人,少的只有一两百人。他们根本不与平海军团正面交锋,而是采取迂回游击的战术。虽然因为没有补给车队,奥古斯丁的损失不大,但队伍的行进速度却因此慢了下来,而这正是叛军的目的,他们要为熊爪港赶来的主力争取时间。

奥古斯丁已经花了快十天的时间,与叛军不断周旋,每天都要发生好几次大大小小的战斗。补给早就告罄,靠着在叛军控制的城镇寻找军队营地,收集物资,平海军团坚定地向东走着,已经来到了祖母河与她的支流流金河交汇处的半山城。每座叛军城镇都不能放任不管,奥古斯丁沿路不断留下数量不等的士兵看守,到达半山城的时候,只剩下不到四千人马。

半山城早接到了莱西的快马传信,不过城主维克多没有等到熊爪港的卫队,却等来了帝国的平叛部队。半山城是座背靠小山建起的城市,北面靠山,西面临水,是个景色极好的地方,但由于没有受到人兽战争的威胁,常年处于和平状态,城市的发展非常任性,大片的田地和平民的住宅区交错在一起,四散蔓延,如同一盘散沙。城墙也年久失修,只能围住山脚下的一小片区域,形同虚设。

半山城是个人口不少的大城,维克多是莱西一个情妇的哥哥,是莱西最信任的人之一,因此才能坐上这个肥得流油的位置。半山城的私兵,都是维克多自己花钱雇佣的,他也是个喜欢舞枪弄棒的人,对自己的实力过度自信,得到奥古斯丁的队伍到来的消息,没有理会莱西信中禁止正面战斗的警告,拉上两千三百名私人军队,开出城外拉开架势,打算跟奥古斯丁干一场。

结果在所有人预料之中,平海军团全歼半山城叛军,维克多战死。

加德纳是原熊爪港卫队的驻地最高长官,利顿死后,他被莱西提拔为卫队司令。他得到的命令,是统领一万一千名士兵,打着起义军的名号,向西进发,首先打败平海军团,然后沿途汇集各个叛军城镇的军队,长驱直入,拿下帝都。

可是加德纳出征前却遇到了一箩筐的麻烦。被巴德袭营后吓破胆的卫队士兵,士气降到了冰点,畏战情绪非常严重,甚至有了不少逃兵;城内由于帝国海军携舰离港,莱西没有去安抚民众,却变本加厉地到处逮捕海军军官和士兵的家属,搞得熊爪城如同沸腾的开水,民不聊生,加德纳的补给更是没法准备。

幸运的是,加德纳原本就是个擅长军队行政事务管理的军官;不幸的是,他根本没什么带兵打仗的经验。好不容易处理完一大队事务,加德纳带着起义军开拔,到达半山城时,正赶上维克多和奥古斯丁开战。他知道维克多必败,却没有去增援,而是分出四千人,悄悄在战场后方潜入半山城内,在乡间地头布置阻击阵地,打算利用巷战来消磨平海军团进城时的先锋部队。其余士兵等待敌人大部队进入半山城后,绕到对方身后,实施突袭。

奥古斯丁当然会进入半山城,他必须清除后方的隐患,以免和莱西的大部队对决时腹背受敌。巴德和佐坦在晨曦军团中推广的五人小型战阵,由于实战效果很好,迅速在帝国军队中普及,这次又发挥了奇效。在大军无法全面推进的半山城外围,灵活的战阵时而聚集,时而分散,让叛军的弓箭根本没有集中射击的机会。同时他料到了加德纳会从后方包抄,他把叛军的大部队引到了半山城外,来了个反包围,用步兵挡住了敌人的前进路线,再用骑兵一块一块地切下来消灭掉。

加德纳的部队被步步紧逼,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有三分之一的手下死亡、失踪或逃跑,而平海军团的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进入半山城就是被一锅端的下场,他只得指挥部队向城市北部的小山撤退,打算居高临下,利用骑兵来冲击平海军团。这座小山名叫秋风岭,虽然不高,但树木葱郁,景色优美,更令人奇怪的是,整个半山城都向山南发展,秋风岭上竟看不到任何房屋。

加德纳没有功夫琢磨这种事情,急急忙忙带领手下爬到了半山腰,在树林中隐藏起来。这些士兵本来就是被加德纳许了好处才跟来的,打起仗来怎么可能卖命,遇到平海军团这种裁军后留下的精英,不败才怪。

奥古斯丁在山脚下把士兵排成雁形阵,正打算向山上突击,突然山顶上狂风大作,晴朗的天空中没一会儿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乌云漩涡。无数闪电仿佛发丝一般,疯狂地倾注到加德纳的士兵之中,仅仅两分钟不到,那一片树林就全部变成焦黑的木桩,叛军由于阵型过于密集,死伤无数,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被吓得抱头痛哭,失去了战斗力。

帝国军与叛军主力的决战,竟然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快速决定了胜负。加德纳在雷网中被劈死,叛军只活下来不到五千人,还没逃跑的三千多人,全都被平海军团俘虏。

奥古斯丁正想爬上山顶,看一看这场雷电到底是怎么来的,从山上就跑下来一只灰色的战狼,正是兽人士兵用于战斗的那种坐骑。战狼背上坐着一名满头杂乱白发的人类老者,浑身穿着破烂的衣服,看不出是袍子还是外套。还没等奥古斯丁说话,老者就粗声粗气地喝道:“秋风岭是我的领地,我警告过维克多那小子,谁敢上来我就劈了他,你们是不是还想尝尝滋味?”

奥古斯丁见多识广,能够施展出那么大范围和强度雷电网的人,一定是大魔法师。他急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大魔法师大人,我是骄阳帝国平海军团长奥古斯丁,奉赤髯大帝之命赴熊爪港镇压叛乱。维克多也是叛军成员,刚才树林中的士兵,是从熊爪港来的叛军部队。我对惊扰到您的行为表示道歉,我们这就下山,还望大人海涵。”

老者对奥古斯丁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说道:“我叫帕奈基,我不管你们谁跟谁打,都是谁的错,只要别来打扰我就行。你们速速退去吧!”

雷系大魔法师帕奈基,隐居在秋风岭数十年了,维克多本想把他拉进叛军队伍,但他连秋风岭都上不去,更甭提跟帕奈基商谈了。

奥古斯丁带着俘虏进了半山城,花了三天时间才把所有事情处理完成。俘虏数量太多,不能杀又不能放,他只能留下一千士兵,看押囚犯并镇守半山城,待熊爪港的叛乱结束,再来处置这些士兵。等到奥古斯丁把半山城跟叛军有关的人员全部清理后,正要继续向熊爪港进军,他就接到了赤髯大帝驾崩的噩耗。

奥古斯丁没有时间哀悼,马上就带着近三千士兵继续前进。他要尽快收复熊爪港,来告慰大帝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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