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鹤一白对于陈惜命有时候真的觉得没有办法。
鹤一白眼珠轻转,然后语气有些暧昧地问道:“陈将军,你猜若是你们穆萧萧看到我和你一起出现,她会不会吃醋啊?”
陈惜命瞥了鹤一白一眼,然后说:“我们家萧萧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小气。”
“哼。”鹤一白道:“女人最了解女人了,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还有其他女人,有些话我说出来怕你不高兴。”
陈惜命没有紧皱,吐出一个字:“说!”
鹤一白嘴角带起了一抹弧度,然后才道:“陆芊芊,已经在你和穆萧萧之间划下了一道裂痕。”
陈惜命的不自觉地就握紧了缰绳。
鹤一白叹息一声说:“这件事你不承认也不行,我想你心里其实比我明白。”
陈惜命依然没有说话。
鹤一白轻轻看了陈惜命的侧脸一眼,然后似乎是无意地说道:“你说这一次穆萧萧看到你我同行,她会不会自己幻想我们这一年是如何相处的?会不会……”
“够了——”陈惜命猛地勒住马,所有的军士也都急忙停住脚步。
鹤一白也是吓了一跳,半晌才道:“你这么凶做什么?心虚啊?”
陈惜命咬了咬牙,然后环视一周喊道:“继续前进。”
随后与鹤一白继续并肩而行,陈惜命说道:“我真后悔让你同行,我现在都在怀疑你是来替秦弘做卧底的。”
鹤一白轻笑一声说:“我替秦弘做卧底?他给我什么好处?”
陈惜命冷哼一声说:“过去你不是一直帮他。”
鹤一白无所谓地说:“过去我欠他的,该还的都已经还了,他别想拴住我一辈子。”
陈惜命眼含深意地看了鹤一白一眼,然后说:“好,你愿意怎么说都好,总之到了观月城,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催马而去。
下午的时候,陈惜命乐羊璟一行人终于是到了观月城外。
城门口已经等了许多人。
穆萧萧就站在正中间,被一众雪狼卫环绕其中。
一见到陈惜命,穆萧萧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分别近一年的光景,再相见眼中依如昨日,心中已是千年。
穆萧萧忍不住就迈出了一步,陈惜命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站住——”
所有人,包括穆萧萧在内都是一愣。
下一刻,陈惜命已经从霜月背上腾空而起,白衣飘飘,于风雪中落在了穆萧萧面前。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却是难以言诉。
“二叔……”穆萧萧轻轻喊了一声。
陈惜命淡淡地说:“你瘦了,瘦了很多。”
穆萧萧眼中噙着泪水,但脸上却带着笑问:“瘦了不好吗?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瘦的?”
“我只喜欢你。”陈惜命的声音不大,但却偏偏传遍了四野。
东宫一方的代表是杨赞,而南陈的则是秦轲本人,草原来的正是雷督,乐羊不必多说,便是乐羊璟了。
此刻一众大人物听到陈惜命的话都是忍不住脸上带着一丝笑,只不过有的是祝福,有的是凄然,就比如秦轲。
穆萧萧缓缓伸手从陈惜命脸上取下了面具,然后笑道:“二叔还这么年轻,我还怕啊。”
“怕什么?”陈惜命问道。
穆萧萧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惜命说:“怕我七老八十了,你却还像个少年郎。”
陈惜命捏着穆萧萧的脸说:“你若真的美人迟暮,我就把脸划伤,这样别人就再也看不上我了。”
穆萧萧忍不住掩嘴轻笑。
此刻在场的不下两千人,却都在听着两人谈情说爱,至于人家俩却也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秦轲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然后秦轲就看到陈惜命侧过了头,绕过了穆萧萧看了秦轲一眼,这一眼秦轲只觉得浑身发冷啊。
尴尬一笑,秦轲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你们继续。
这时候乐羊璟也从马车中走下来,笑道:“陈将军,萧萧妹妹,谈情说爱不急一时。”
顿时惹得一阵哄笑。
穆萧萧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也不知是不是风雪吹得。
而鹤一白呢?
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深色,握着缰绳的手指却已经发白了。
笑声还没有停住,陈惜命的声音就已经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急!”
这一个字他灌注了内力。
震得人耳膜发疼。
下一刻穆萧萧已经惊呼一声,就那么被陈惜命抱在了怀里,然后陈惜命双脚轻点,人已经飘身而起,潇洒如仙般落在了霜月的背上。
“诸位,我们有事要谈,你们想聊什么先聊着。”说完话陈惜命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穆萧萧已经羞得将脸埋进了陈惜命怀里。
就在陈惜命策马要走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你还能分一下轻重缓急?家国大事和儿女情长到底哪个重要?”
所有人都看过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个狠人敢和陈惜命叫板。
穆萧萧也抬头看去,却不由得一愣,刚刚还没注意,这下才看到说话的正是鹤一白!
陈惜命冷冷地瞥了一眼鹤一白,然后说:“家国大事?谁的家谁的国?于我而言,萧萧就是家国,儿女情长就是天下大事!”
说完策马便走。
“你……”鹤一白气得直咬牙。
留下一众人在寒风中凌乱。
乐羊璟却是满眼小星星地念叨着:“陈将军可真帅啊,萧萧好幸福。”
陈惜命带着穆萧萧一路疾驰,来到了一片树林旁。
东宫国还算四季分明,此刻树林中光秃秃一片,褪去了绿色的衣裳,换了一身雪白的棉袄。
两人就那么停在一棵大树边,静静地,许久没有说话。
突然,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好想你……”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后又陷入了沉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将军眼里是佳人,美人眼里是英雄。
突然地,穆萧萧猛地抬起了双手环住了陈惜命的脖子,陈惜命几乎是同时深深吻上了穆萧萧的嘴唇。
冬天的雪在夕阳的照射下漫上了一层红晕,像是十八九岁姑娘的脸庞。
良久良久,陈惜命抱着穆萧萧下了马,两人就那么坐在雪地上,靠在大树边。
“二叔,你说我们能赢吗?”穆萧萧的脸贴着陈惜命的胸膛。
陈惜命深深吐出一口气,白色漫漫。
然后抚摸着穆萧萧的头发说:“能吧,就算赢不了,我也能保你无恙。”
穆萧萧抬头看着陈惜命问:“若是我们输了该怎么办?”
陈惜命淡淡地说:“输了就是输了,能怎么办?自古成王败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输了天下一统,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穆萧萧噘嘴吐了吐舌头说:“我是说我们怎么办?”
陈惜命笑道:“我手中一杆枪,足够带你走遍天下,大不了我们去南海古楼里活一辈子。”
穆萧萧摇头说:“不要,楼里暗无天日的,会无聊死。”
陈惜命笑道:“楼顶不是还有一个能透进月光的窟窿吗,怎么会暗无天日?”
穆萧萧捶了陈惜命的胸膛一下,然后说:“你越来越爱开玩笑了。”
陈惜命脸上先是带着笑,随后笑容渐渐敛去,脸上露出了挣扎犹豫之色。
穆萧萧看在眼中问道:“有事吗二叔?”
陈惜命皱了皱眉,最后终于下决心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想我该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