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萧萧,陈惜命,千妤,三人骑在马上,互相对视着,一时之间怔怔无语。
难道鬼医真的是面前这个千妤公主的先祖?
那么岂不是说雄鹰王庭的传承是从鬼医而来?
这让穆萧萧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千妤面露沉思之色,她猛然想起在乐羊的时候似乎是真的听说过,穆萧萧的师父是一位红尘外的高人。
那么便很可能活了两百多岁,与自己先祖的年龄便也吻合。
穆萧萧说道:“公主殿下,若您想知道真相,恐怕需要将您先祖的事说说了。”
千妤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从来没有提起过关于草原的事。”
穆萧萧摇头道:“我师父从来没有说过关于草原的事,甚至他曾说自己根本无儿无女。”
千妤皱眉道:“这也难怪,我那位先祖并不知道他走的时候祖婆婆已经怀有身孕。”
千妤又问道:“姑娘的师父也是个医生吗?”
穆萧萧点头道:“没错,我师父医术高超,世所罕见。”
千妤闻言摇了摇头说:“那便说不通了,我那位失踪的先祖并不懂得医术。”
陈惜命的声音响起:“时间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也许在这两百年间他偶然遁入医道也说不定。”
千妤依然眼中现出为难之色,说:“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王庭的隐秘,又可是算得上是……”
“丑闻吧。”
很明显千妤并不愿提起这件事。
穆萧萧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陈惜命看在眼中,眸光闪动,说道:“我们也不为难你,这毕竟是你们家族的秘密,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先帮你一个忙,你再考虑要不要说。”
千妤与穆萧萧同时诧异地看向陈惜命。
陈惜命先是微微欠身,然后才道:“对不起,可能要挑起你心中的痛。”
两女的眼神更加诧异。
陈惜命看了一眼穆萧萧才道:“千妤公主,想必你也知道,我家萧萧是个名医,曾经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
我家萧萧?
听到这四个字穆萧萧不由得脸上一红,甚至没有认真去思考陈惜命后来的话。
千妤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眼放精光的第看着陈惜命。
陈惜命接着道:“而且萧萧的师父是个修士,不仅仅能治凡人的病,就算是那些不可为的伤也不是没有办法。”
穆萧萧也打起精神听着陈惜命的话,不明白陈惜命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惜命看着千妤问道:“我想公主殿下正值芳华,一定不想永远戴着个面纱吧?”
千妤听到这句话明显是全身一震!
“不如让我家萧萧给你看看如何?”
穆萧萧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这位千妤公主之所以戴着面纱是因为脸上有伤?
毁容了?
可是这疤痕想要除去可不容易,穆萧萧自问她还没有这种本事。
千妤却是骤然停住了马!
整个人骑在马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眼神激动地看着陈惜命与穆萧萧。
“真的可以吗?”千妤有些颤抖地问道。
穆萧萧反问:“公主殿下……脸上有疤痕?”
千妤的前胸剧烈起伏,半晌才带着颤音道:“嗯。”
穆萧萧与陈惜命也挺住了马。
穆萧萧先是与陈惜命对视了一眼,难怪刚刚陈惜命提及她脸上的面纱时她会那么激动,甚至眼眶泛红,原来是因为毁了容。
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孩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穆萧萧想了想然后才问道:“可是烫伤或者被利刃所伤?”
千妤摇了摇头道:“不是,应该……应该算是……”
“中毒。”
“中毒?”穆萧萧眉毛一挑思考起来。
千妤眼中满是憧憬问道:“怎么样?能治吗?”
穆萧萧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说道:“若是因为中毒导致毁容的话或许还有办法,不过我要具体看看。”
千妤紧紧捏住了马的缰绳。
穆萧萧淡淡一笑,然后高举双手道:“原地扎营休息!”
此刻虽然尚且没有走出雄鹰王庭多远,但是也已经行进了小半天了,穆萧萧的命令一下达,身后的骑兵立刻领命停止行进。
穆萧萧下马道:“走吧,公主殿下,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千妤用力点了点头,随着陈惜命与穆萧萧一起向着队伍中的一辆马车而去。
那辆马车原本便是给穆萧萧用的,只不过穆萧萧喜欢骑马,所以那马车中就只有临舒在。
陈惜命没有跟着两人一起进马车,毕竟那关系到千妤的容貌秘密,他识趣地没有当这个无所谓的旁观者。
孟佳忽然从另一辆马车下来,小跑道陈惜命身边问道:“怎么了将军哥哥?”
“没什么。”
孟佳噘起小嘴说:“将军哥哥你怎么这么冷淡啊?是不是讨厌人家。”
“没有。”
“那就是喜欢了?”孟佳满脸惊喜。
身后马车里忽然传出了穆萧萧的咳嗽声。
陈惜命淡淡一笑,然后突然喊道:“孟良,带你妹妹找个凉快地方吃饭,孩子饿了。”
孟佳争辩道:“我没饿!”
陈惜命淡淡一笑说:“吃吧,吃上了就会把嘴堵住,吃饱了就睡,省得整日胡思乱想。”
说着抬手弹了孟佳一个脑瓜崩。
然后头也不会地向着队伍后方走去,嘴角带起了一抹笑意。
孟佳这个小姑娘让陈惜命想起了一个人,胡冰冰。
他是看着胡冰冰长大的,胡冰冰对陈惜命的感情很特殊,也很复杂。
在胡冰冰像孟佳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对陈惜命心生爱慕,那时候可是令胡飞头疼不已啊。
不过随着胡冰冰渐渐长大,那份情窦初开的幼稚爱慕之感渐渐化为了亲情。
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想起胡冰冰,陈惜命不由得叹息,向着秦国的西北边境望去。
陈惜命却不知道的是,孟佳心中对陈惜命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复杂,她很明白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
雷督走到陈惜命身边问道:“王叔,有件事我不明白。”
陈惜命一边查看着辎重马匹一边反问道:“你指的是雄鹰王?”
雷督点了点头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那样雄鹰王庭便唾手可得了!”
陈惜命依然没有看雷督,淡淡地问道:“杀了雄鹰王我们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雷督说道:“可是我们并不是没有一拼之力啊,而且完全可以将雄鹰王抓回来,而不是带着这个千妤。”
陈惜命转头看向雷督,拍了拍雷督的肩膀说:“雷督,眼光要放得长远些,否则就算将来打下了整个草原,你也做不好这个草原王。”
雷督神色立刻一凛,恭敬地道:“请王叔指教。”
陈惜命淡淡一笑,继续去查看辎重,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雄鹰王庭的时候戳破你吗?”
雷督神色又是一变,他自然是明白陈惜命指的是在雄鹰王庭的时候,雷督有意将雪狼卫与金狼王庭捆绑在一起的事。
“雷督不明。”
陈惜命淡淡地道:“因为你的为人,我很欣赏,你的一些做法我也很欣赏。”
“这世界终究需要稳定,战争可以复仇,却也会制造更多的仇恨。”
“有些事你父王知道,你也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我们借助草原的势力建立自己的根基,你父王也借助我们的实力统一草原。”
雷督不语,因为这些事他确实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