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这里是……”
怜妃那名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惜命已经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一般冲到了她面前。
单手捏着那宫女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周围一阵尖叫。
陈惜命目如冷电,扫视了一周,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此刻那名之前嚣张跋扈的宫女脸色涨红,眼中尽是恐惧绝望,双腿不断在空中乱蹬。
陈惜命淡淡地看着那垂死挣扎的宫女说:“你如何嚣张我管不到,也懒得管,但是……”
“你不该出言侮辱萧萧!提她,你不配!”
说着话陈惜命缓缓捏紧了手,那宫女顿时双眼翻白。
令在场所有人都心生恐惧的是,陈惜命此刻竟然目光平静如水,似乎他正在做一件极为微不足道的事。
怜妃背对着两人,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终于在那宫女即将身死的时候,怜妃快步来到陈惜命身边,一脸惶恐地焦急道:“将军,还请放了她吧,妾身的侍女不懂规矩,但罪不至死啊!”
“我待会儿会替她向穆神医赔罪的!”
陈惜命瞟了一眼怜妃,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那宫女坠落在地,大口地喘息咳嗽,看着陈惜命浑身发抖。
怜妃脸上露出笑意,然后双手在前,将然躬身道:“谢谢将军。”
陈惜命没有表示。
可是片刻后怜妃竟然还是躬身的动作,这不禁令陈惜命一阵疑惑。
而怜妃此刻也在心急。
她在做什么,她在等着陈惜命去扶她的手。
“这家伙也太不近人情了?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这是此刻怜妃心中的独白。
眼看陈惜命没有动作,若是在这么僵持下去,难免惹人怀疑。
怜妃突然脚下一软,哎呦叫了一声,竟然在陈惜命愣神的时候扑向了陈惜命。
以陈惜命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可是那么一瞬间他见到了怜妃眼中那一缕恳求的目光。
下意识的,陈惜命接住了怜妃。
怜妃的头靠在陈惜命的肩头,用极快的声音小声道:“将军帮我!”
随后怜妃起身,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冲撞了将军,既然穆神医在为陛下施针,那本宫便不打扰了。”
说完眼含深意地看了陈惜命一眼,然后带着手下宫女离去。
待怜妃走远,陈惜命才皱着眉缓缓张开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里有一张纸条,是刚刚怜妃塞到他手里的。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陈惜命疑惑的时候,皇帝寝宫的门突然被推开,竹落雨满眼惊喜地走了出来。
陈惜命急忙攥紧纸条,问道:“怎么样?”
竹落雨显得极为激动,走到陈惜命近前,贴着陈惜命耳朵道:“将军,陛下要见您!”
陈惜命皱眉,这皇帝醒了?但是陈惜命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皇帝会要见他。
随后陈惜命还是随着竹落雨向寝宫而去。
那两个侍卫再次阻拦道:“对不起,陈将军不能进去,虽然感念陈将军刚刚为我们出头,但是职责所在,不敢徇私。”
竹落雨微微一愣,从怀里摸出了乐羊璟的令牌道:“公主的意思。”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同时后退说:“请。”
陈惜命与竹落雨走进寝宫后淡淡地道:“和你未婚妻说,这两个侍卫很不错,该提拔。”
竹落雨一愣,随即道:“能得到将军的赞赏,是他们的荣幸,我会和璟儿说的。”
陈惜命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道:“醒了?”
竹落雨满脸激动道:“萧萧那套银针刺脉之法简直神了,不瞒将军我从医这么多年,一向自视甚高,今日我都有拜萧萧为师的冲动了。”
陈惜命淡淡一笑说:“萧萧已经有一个徒弟了。”
“啊?”竹落雨停下脚步,满脸惊讶问道:“何人?”
“一个叫韩芗的老头。”
“韩前辈!”竹落雨满脸惊骇,韩芗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当年除了他师父医仙之外的第一名医。
陈惜命与竹落雨走进内殿的时候,正看见穆萧萧与龙床上之人交谈。
看到陈惜命过来,穆萧萧立刻拉过陈惜命对着龙床上的皇帝道:“陛下,这就是我二叔了。”
陈惜命看去,只见龙床上的乐羊皇帝虽然面色苍白,形如枯槁,但确实是已经清醒过来,那双眸子出乎陈惜命意料,澄澈至极。
乐羊皇帝在见到陈惜命后显然十分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竟然咳出了两口鲜血。
穆萧萧赶紧上前,提陛下查看。
乐羊皇帝虚弱地摆了摆手,用力喘了几口气说:“没关系的萧萧。”
皇帝叫萧萧?没想到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竟然这般熟络了。
乐羊皇帝看向陈惜命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显得沙哑又虚弱:“陈将军,你还是这般风采依旧,让寡人好生羡慕啊。”
陈惜命没有行礼而是笑道:“可惜陛下您却老了,恕陈某失礼,便不行跪拜之礼了。”
穆萧萧与竹落雨在一旁眼神惊异,听两人谈话,他们竟然认得?
乐羊皇帝笑着摆了摆手说:“将军性格寡人明白,跪拜之礼都是俗礼,无妨无妨。”
“将军前后两次救寡人性命,寡人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了。”
穆萧萧与竹落雨再次震惊,穆萧萧看着陈惜命的眼神变得极为怪异,自己这位二叔难不成是救世主变得?
怎么见一个大人物救一个大人物啊?
陈惜命语气平淡道:“这次不是我救的你,是萧萧。”
乐羊皇帝摆了摆手道:“将军不必推辞了,如不是将军带来萧萧姑娘,寡人又怎么会得救呢?”
陈惜命依然淡淡地道:“是萧萧带我来的。”
乐羊皇帝澄澈的龙目中露出了震惊之色,看向一旁的穆萧萧道:“能令雪狼王跟随,萧萧姑娘当真是不凡啊。”
穆萧萧吐了吐舌头笑道:“陛下谬赞了,没人能使得动雪狼王,只不过雪狼王喜欢让着小姑娘罢了。”
陈惜命忍不住轻笑。
乐羊皇帝老于世故,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恍然失笑。
将目光再次投向陈惜命,乐羊皇帝喘了几口气,看样子已经极为疲累。
穆萧萧赶紧道:“陛下,您才刚刚清醒,龙体虚弱,还要多休息不要说太多了,有什么话还是明早再说吧。”
乐羊皇帝摇了摇头,艰难地说道:“有些话见到将军必须要问,这话憋了十几年了,不问问难以安眠。”
穆萧萧只能让在一边,疑惑地看着陈惜命。
乐羊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惜命问道:“将军,寡人这个皇帝做得可令将军满意啊?”
穆萧萧与竹落雨对视了一眼,眼中说不出的震惊,这话什么意思。
只听得陈惜命道:“陛下,陈某满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乐羊百姓是否满意。”
“这一路走来,陈某听的见的已经告诉了陈某答案,陛下您完成了当初的承诺。”
乐羊皇帝闻言开怀地笑了两声,随后又道:“当年寡人许以将军封侯拜相,都没能令将军改投乐羊。”
“如今往事已矣,物是人非,当年将军效忠的秦国却背弃了将军,不免让人唏嘘啊。”
陈惜命淡淡地道:“是我背弃了秦国,并非秦国背弃了我。”
“哦?”乐羊皇帝闻言皱眉,问道:“难道不是秦弘那小儿逼将军走上这条路的吗?”
陈惜命眼神微动,说道:“秦家并非秦国,我所效忠的从来都是秦国,而非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