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营寨。
韩擒虎带人救回新文礼、尚师徒,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这个结果,和他预想之中完全不同,有着天壤之别。
非但没有拿下伍天锡,还差点损失了两员大将。方才冲杀之中,也折损了不少士卒,虽然问题不大,却免不了打击士气。
“尚总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办法惊扰敌军战马吗?怎么方才不见反应,让那伍天锡如此放肆。”
韩擒虎盯着尚师徒,眉头紧皱。
尚师徒同样神色凝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无法确定,只能如实答道:
“启禀元帅,末将所倚仗的,便是坐骑呼雷豹。只要呼雷豹发出嘶鸣,轻则其他马匹惊慌窜动,重则直接瘫倒在地。
可是,末将方才已经让呼雷豹接连发出嘶鸣,却无济于事,那伍天锡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恐怕是他们早有准备。”
这是尚师徒最疑惑的地方。
呼雷豹的秘密,他几乎没有透露给他人。
为什么伍天锡会知道?
韩擒虎目光微凝,肃然道:
“原来如此,你的坐骑,如今被敌军给抢走了。这就能解释通了,他们恐怕就是盯着呼雷豹而来,今日只是个陷阱。”
尚师徒无言以对,叹息道:
“元帅,小小南阳卧虎藏龙,末将也没想到,那少年敌将,竟有这样的实力。如今呼雷豹已失,我们该怎么办?”
韩擒虎望着尚师徒,叹息道:
“抢走呼雷豹的敌将,本帅倒是知晓,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天生神力,面对宇文成都都有一战之力,你们不可掉以轻心。
至于呼雷豹,如今本帅也没办法,除非我军能够攻破南阳,才能帮你取回。如今还是先稳住局面,固守营寨吧!”
宇文成都没有恢复,被韩擒虎寄予厚望的尚师徒、新文礼,也挡不住一个伍天锡。实在没什么好期待的,苟着才是正道。
既然韩擒虎都这样说了,尚师徒、新文礼皆是拱手领命。其实新文礼还好,他没有什么损失,就是和伍天锡打了场,有些疲累罢了。
可尚师徒,一下丢了四宝之中最重要的一宝。要是拿不回呼雷豹,他这个四宝将,以后就得改名为三宝将了。
尚师徒的四件宝物,除了呼雷豹之外。
马鸣盔上有夜明珠,夜间行军戴上马鸣盔,周遭所见皆如白日。
七翎甲特殊材料制成,防御能力超强。其上有七枚甲片,可以预防偷袭,起到报警作用。
而提炉枪,则是上有一环,挂着一个铜砣,可以远距离攻击。以及充当净水器的作用,插入活水之中,可让水质变得无比甘甜,还能饱腹。
——
韩擒虎回到大帐之中。
又是一阵头疼。
眼下的情况,远比他想的更复杂,伍云召也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原本伍云召该是大隋一代名将。
却因为杨广一己私欲,如今变成大隋的死敌,韩擒虎真不知该说什么。
他也不敢说出口。
毕竟,他现在还是大隋的臣子,哪怕对杨广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不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韩擒虎陷入苦思之中。
片刻后,韩擒虎思绪一动,叹息道:
“如今大军受阻,纵然宇文成都恢复,也未必能够拿下南阳关。只能上呈战报于陛下,让陛下再调遣精兵良将支援。”
现在的韩擒虎,面对南阳没有太大把握。
接连受挫对他打击不小。
与其这样僵持下去,不如将消息告知杨广,让杨广再派遣兵马前来,甚至换个主帅也没问题,总好过大败后被清算。
思绪已定,韩擒虎便是开始撰写战报。
如此忙碌半晌,战报便是写好了。其中关于敌将骁勇,宇文成都身受重伤,那是着重描写,方便杨广了解敌将实力。
接下来,杨广会作何决断,韩擒虎也不能确定,但他已经做好分内之事。
随即,韩擒虎招来亲兵,让人以八百里加急,赶紧送往大兴城。
做完这些后,韩擒虎无端叹息一声。
这天下也不知能安定多久。
——
亦在朝廷大营之中。
麻叔谋所居营帐,他上次被韩擒虎杖责,几乎丢了半条命,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实际上,如果不是宇文成都求情,麻叔谋恐怕已经死了。虽然青峰山战败,本就是他的原因,却不影响他痛恨韩擒虎。
若在寻常,麻叔谋也没办法报复。
他虽然是杨广亲信,却只是一个先锋,如何能与韩擒虎这个元帅相提并论?
但是今日,他听到外面议论。
韩擒虎出战,竟然又被敌军击败,只能选择固守不出,麻叔谋顿时有了想法。
他是不能对韩擒虎怎么样,但他作为杨广的人,可以通过杨广来报仇啊!
韩擒虎自出兵以来,贻误战机、接连损兵折将,有损大隋国威……
不过片刻时间,麻叔谋就想到诸多理由。
他脸上露出笑容,下意识想要支棱起来,臀部却勐的一抽,让他冷汗直冒。
还没有痊愈的伤口,让麻叔谋咬牙切齿。
他叫人拿来纸笔,便是写了一封奏报,都是说韩擒虎领兵以来,毫无作为。
而最严重的,便是麻叔谋杜撰,韩擒虎与伍建章有交情,所以南阳战败,止步不前,恐怕都是韩擒虎有意为之。
不管真假与否,也不管杨广是否相信。
对于麻叔谋来说,他只要说了就行。以他对杨广的了解,这个说法必定能够引起杨广对韩擒虎的猜疑,这就足够了。
写完奏报,麻叔谋如释重负。
他目光冰冷的看向大帐所在的方向,找来自己的亲兵,将消息送往大兴。
——
大兴城中。
身为大隋的都城,自然无比繁华,经历文帝数十年治理,几乎臻至巅峰。
虽然刚经历了皇位更替,却没有影响到城池的繁荣。在最开始的不安后,一切都恢复了秩序,大家都各司其职。
而在这时,有两位信使,前后脚赶到京城。
消息也迅速送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