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半夜,等天明之际,楚州早已撤军。
北驭军打扫战场之后,便在曹智的指挥下撤军出城,在东兴城以南驻扎。按照他的说法:北驭军军纪严明,与楚州军不同,绝不打扰百姓!
这一点,倒是让楚州百姓们多了些好感。
撤出去的途中,曹智喃喃道:“可惜沈兄不在,若是他看到北驭军堪与楚州军一战,一定会很开心。”
“咱们赶紧回京城,把这好消息传回去。”
“嗯,不过这次的胜利来之蹊跷,只怕朝堂上那群老家伙不相信啊。”曹智忧愁道。
两人交谈着离开,丝毫不知道沈云帆其实就在东兴城内。
当天,曹智骑快马赶回京城,报告战果。
东兴城昨夜发生的事情传回京城,顿时在朝堂上掀起一阵波澜。
“一万五对四万,居然斗了个平手?”
“北驭军,当真有如此恐怖的战力?”朝堂上一片哗然。
当天早朝,御林军狄兴昌也在场。听闻战果,他瞪大了眼睛问道:“曹少爷,你没虚报战绩吧?”
“试问,我有必要虚报战绩吗?”曹智瞪了狄兴昌一眼,“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东兴城看看。”
狄兴昌悻悻地退回去,没再说话。
他今日来参加早朝,本来是想看北驭军的败绩,狠狠嘲笑他们一番,顺便帮许开林劝说皇帝求和。
可谁知道,北驭军居然没输?
曹智也知道这战果很出人意料,这时便跟皇帝解释道:“陛下,其实昨夜我们本来陷入苦战,可关键时刻,天空中忽然飘起来许多灯。”
“天空中飘着的灯?”魏青有些疑惑。
“没错,听东兴城的人说那些叫孔明灯。数千盏灯飘向西方,到了后半夜,楚州军的攻势便减弱许多,后来更是直接撤军!”
“照你说来,楚州军是因为那些灯才会撤军?”
“没错。”曹智点头。
这下子,文武百官都陷入疑惑。
楚州军骁勇善战,怎么可能怕几盏破灯?
“难道,是天降神迹?”有人嘀咕道。
“天下哪有神迹?说不定是编的。”许开林冷哼一声,并不相信曹智的说法。
而魏青则是低着脑袋,思索道:这该不会是臭反贼的招数吧?
但她还是觉得所谓“千灯退军”太过于玄乎,所以也不敢确定真假。
于是,她便转移话题不再追问,直接给曹智还有北驭军、禁卫军按军功封赏。
狄兴昌眼见着人家有赏赐,还有点眼红。
至于许开林,则是忧愁满满。他很害怕北山王打了败仗,会对他儿子下手。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早朝结束,许开林回到许宅。
刚一进门,许家的管家就迎上来,小声道:“老爷,有人送了封信给你。”
“谁送的?”
管家神情古怪,支支吾吾半晌才说:“北边来的人。”
北边,正是楚州!
许开林神情一变,从管家手里接过信件,然后自顾自回了房间,才打开看了一眼。
“许兄,请你明日上朝时,帮我们给皇帝传句话。我们楚州不想挑起战争,只要把沈云帆送上前线,我们就不再进攻。”
信件的最后,还写了一句:“对了许兄,别忘了你儿子在我手上。”
这封信,显然是刘诚所写。
许开林看完之后,整张脸都黑了。这封信,乃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若是把姓沈的小子送上前线,楚州就撤军的话,倒也不错……”许开林嘀咕道。
毕竟除掉沈云帆,对他来说也是件大好事。
……
东兴城,小兽山。
山腰上立了好几座新坟,这些都是昨夜死去的五路鬼成员。
他们一辈子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死去之后,墓碑上也没有字。众多无字墓碑中,只有一个碑上刻着字,这是小蝶的坟墓。
沈云帆此时正跪坐在墓前,给众人烧香。
郑婉奕在旁边陪着,小声安慰道:“沈大人,你都坐一上午了,起来活动活动吧。”
柳媚娘这时从外面回来,见状也劝道:“小蝶那丫头心软得很,若是看到你这模样,肯定会心疼。”
“说得对。”沈云帆笑了笑,拿着一旁的酒瓶起身,将半壶酒倒在地上,随即仰头把另外半壶酒饮尽。
柳媚娘松了口气,这才说道:“五路鬼损失太多,乔念在东兴城招人,但受到了些阻碍。”
“谁的阻碍?”沈云帆问道。
“东兴城太守程梁,他非要说我们是郑国奸细,在城内围住了我们的人。”
“太守?我去见见他。”沈云帆扔了酒壶,又搂着郑婉奕道:“娘子,陪我去东兴城逛逛?”
“谁允许你这么叫本公主的?”郑婉奕挑了挑眉毛,但还是任由沈云帆搂着,“先说好了,只此一次。”
沈云帆笑了笑,三人便往山下走去。
“对了,听闻昨夜匪军也参战了?”
“没错,我们放完孔明灯,便换上铠甲加入战斗。”
“战果如何?”
“死伤大半,楚州军实在太厉害了。”郑婉奕叹了口气。
“洪飞荣现在相信我先前的话了吧?匪军胆敢冲杀,只会伤亡更大。”
“别说了,洪飞荣还因此事而生气呢,今天一天都不见他人影。”
“嗯……别忘了我跟你说的,有机会除掉他吧。”
“不许提此事。”郑婉奕嘟着嘴,作势要转身回去。
“行行行,不提不提。”沈云帆无奈挠头。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入城。
东兴城内,幸好昨夜激战的时间不长,再加上楚州军没肆虐多久。
所以经过一些简单的修缮之后,东兴城恢复往日的繁华。
此时城东的一处院子,太守程梁正带人堵在外面,气势汹汹。
“胆敢在我东兴城私结党派,这里面的细作,一个都不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