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司花令之风雪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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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了个徒弟,怎么看都像你。紫色的梧桐花,香气浓郁。仿佛是梦里,沉睡的安心。

清明时节雨纷纷,桐花一侯香断魂。若入凡间化成思念,随风落款名唤离别。

越过山水,剥落云烟。凌空篆刻誓言,不敢掉下泪,凝结相思永远。

——题记

“清明雨落停时,我执笔买醉。醉看流霞远走天涯?,看云中雁过,寄一片相思曲。

送淡紫色的牵挂与你,就像当初离愁燃眉,分别前夕,孤单伫立窗前。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那是五月里的季节,泪落秋蝉蜕,忆往昔、来复时,看风雪夜静花寒。

后来,我只唱性空山,笑看红颜晚,再也不复返。

我收了个徒弟,怎么看都像你。如今又到清明雨时,紫色的梧桐花开满院。我倚在高大的梧桐树下,小徒弟在舞剑。

我记得,你似乎也爱舞剑。可是后来,你就不舞剑了。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你还会回来吗?

我已经等不到你回来,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风雪夜,他摊开手中小札。就着身边的火塘光芒,一字一句的给来客讲述上面的内容。

来客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妪,可是最奇怪的却是鬓边竟然插了一朵鲜艳的紫色桐花。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桐花,仿佛一个瑰丽的梦。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他读着读着手札,泪就忍不住下来了。那是眼前人走后两年,他偷偷的听着师父喝多了在自己住的地方絮絮叨叨:

好吧。其实我就是在自欺欺人,二十年,时间并没有让我忘记她。想起她,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如梗在喉。

是我说,梧桐,你先说分开吧。然后她就说了,她累了,我也累了。

当初她努力想要带我走出阴霾,我努力想要证明,除了她。我可以对别人投入爱。

可是喜欢只是喜欢,心疼怜悯也只是心疼和怜悯。

我不是那么在乎她是否在身边,也渐渐失去聊天过招的欲望。我燃烧过的情,终究还是熄灭了。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对于她和她的爱大概更多是被我想象固化过的,所以念念不忘。

我失去了又一个唯一,他们都成了路过我的风景。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回来了。可是想念就是想念,哪怕我以为我已经搁下了很久。

是她陪我从仗剑江湖,我们一起成了高手,一起梨园学戏,可我却成了痴迷那个演绎戏中戏,不肯清醒的人。

太过刻骨,所以从阵痛到隐痛才会如此持久。我又爱又恨,却无法做到坦然淡然。我只宠过这一个如此欢喜的女孩。

她是天堂,她是地狱。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放不下,舍不得,偷念着的是我?

不过是半真半假的逢场作戏过而已。可惜了。我交出全心,非而已。她离开我的世界后,我再也不演绎任何戏。

通通回避。直到现在,我吃藕也开始不削皮,讨厌秋葵。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不想在选择认识她了。

我已经忘了很多,可是为什么那份心跳和悸动却依旧如潮水一般,波涛汹涌?

大概,我再也不想有任何妻子吧。唯有她,如鲠在喉。

她不知道的,我收了个徒弟。我叫她小凤凰,我假装好像爱上她……

“你喜欢你的师父?”耄耋之年的老妪看着眼前的少年,轻轻巧巧的问道。眼前的少年,就是小凤凰。

小凤凰摇摇头,又点点头:喜欢吗?大概是的吧。

师父当年风姿绰约,一剑飞仙天下寒,九鼎诸侯皆侧目。师父当年,明月越墙照丽影,莲步袅袅舞戏情。

他说起来更多的是崇拜,因为师父在他眼里很完美又优雅。准确来说,他这样是属于儒慕之思。可是他们的却又有过鱼水之欢。

“她就算嫁给我过,心却一直在你身上。”小凤凰给耄耋之年的那个老妪唱了一曲《双凰传》那是她们的当年……

(桐花等春过,霏霏雨时歌。昔年一曲乔双花,而今有谁来相和。

乔地有双花,一文一武定天下,双姝举旗,建国银凤。字号天佑,拥立凰帝,诰封凰后。

终因世事无常,如棋多变而疏远彼此。后触怒帝,求自废。帝同意,于长生殿设宴,与后共饮。)

【凰后:环顾熟悉的长生殿,处处都是喜欢的盛唐风格。屋外种满各种品类的梧桐花,屋内焚着最爱的郁金香。

然而却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与汝便就此长别吧。】

“妾本布衣荆钗,只因大家喜爱,定情身侧,谋江山策,终究功成身退。求大家成全。”

【凰帝:长生殿,七月七。夜半无人私语誓。当年与她相知定情,而后风雨共渡。原以为能执手共白发,想不到这么早就要放手。】

“你不肯原谅我,为了什么?”

【伸手去拉那人手。】

【凰后:知道那人要过来拉自己的手,连忙后退几步躲开。】

“我累了,大家!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也厌倦了这样的我。求你,”

【跪在那人面前哀泣】“求大家,放我离开罢!”

【凰帝:转身背对那人,拂落满桌书籍。努力压制着愤怒,颤巍巍的说道】

“走!你走!孤不为难你!好!真好!”

【咬牙切齿说完,声音已经哽咽,强撑身体不去看那人。】

【凰后:心知那人如何的失望愤怒与心碎。然而自己早就心力交瘁,如何顾忌别人。

但,这么多年的情意,也不是短短几句就能割舍的,颤抖着,下跪长叩首】

“那,妾在此就与君长别了。”【拜完转身离去。】

(散场:天佑初年末,凰后不知所踪。凰帝伤心,怒火之下,砸毁长生殿一切与凰后有关之物,封锁长生殿,并下令:永不许在开长生殿!)

这折《双凰传》是当初他的师父给如今已经耄耋之年的老妪写的。她们一起,世俗不容。纵然无奈自梳,也没办法。

“我当初离开,也是无奈。只是想不到你们师父太痴心。如今我已经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也是时候去找她了。”

老妪的话说完,突然外面的风雪停了。院里的梧桐竟然开始重新发芽生长,长出大如手掌的墨绿色叶子,然后开出一朵朵挤挤挨挨的紫色梧桐花来。

一时间,风吹过。满室都是梧桐花沾染的浓厚香气,梧桐花长的很像加厚版的夕颜花,可是却比它香。

“你?”小凤凰惊讶的看着老妪,老妪微微一笑。她就那样坐在那里,微笑着寿终正寝。而灵魂则是散发着梧桐花的清香,慢慢飞升。

“我本是梧桐花神,如今摧花鼓响,我该走了。”她微笑着,对着目瞪口呆的小凤凰挥了挥手。

而此时,禾菱歌和鲜于林逸也已经回合在了一处,他们只剩下一个摧花鼓没有送出去了。

梧桐花神,对着禾菱歌和鲜于林逸道了谢,然后飞回了万花仙谷。

禾菱歌和鲜于林逸本打算马上去找牡丹花神,却听说了则天女帝火烧牡丹园的事情。

那是在彩云之国上,禾菱歌再一次见到了云中君。

云中君看着她只是淡淡一笑,云中君的妻子,彩云之国的君后娘娘竟然住在了满是拂凌花的那间居所里。

“很惊讶吗?其实云中君之前消沉过一段时间的。毕竟他是由鲜于林逸塑造出来的神,自然有部分思想像他。”

君后娘娘语出惊人,让禾菱歌很惊讶。她不知道敖广知不知道,也不知道天帝知不知道。可是这简直是惊天大秘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禾菱歌觉得无法接受: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因为,他们需要你。”君后娘娘不知道怎么想的。禾菱歌也不明白,君后娘娘又说道:“你知道的,你们是女娲娘娘亲手造的。”

禾菱歌点头。“可是你不知道,云中君是鲜于林逸看着白云的时候,造的。

他们可能知道,但是他们需要你一心一意的找到鲜于林逸。

他们怕你知道这件事后,就不在寻找鲜于林逸,而你们之前经历的那些,只是他们合伙设计的。”

因为,鲜于林逸消散过的那些神魂神魄里,不仅有他,还有九洲图。其实,鲜于林逸就是九洲图本身。可是只有图,没有觉醒的魂灵,不行。

于是所有神仙合作,设计了一场很大的局。在最后,他们司花令为引,引导禾菱歌完成最后的献祭。爱恨情仇,万世坎坷。

只有完整体验一遍,禾菱歌才能真正的开始觉醒。所以,鲜于林逸才陪她一步步的走到如今。

只是连敖广都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对禾菱歌动了心。那些额头相抵的日子,那些一起游山玩水的日子。那些陪她寻觅鲜于林逸的日子……

还好,最后他还是记得做回了那个东海龙王。

“如今,你知道了一切,还会选择去完成最后一步仪式吗?你大可以转身就走,反正还没有……”

“我会,这是作为女娲娘娘传给我们的责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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