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娇闻言拧眉,这男人搁这想什么美事呢?
他以为自己大半夜扒他裤子是为了轻薄他?
想到此处,陆娇娇胖脸闪过一丝不自然。
虽然时间地点烘托到位了,但是他都病成这个鬼样子了,她还真不至于那么渴……
陆娇娇手腕一拧,沈耀的手便被迫放开,她道:“你伤的很重,我只是看看能不能……”
救你二字都没出口,就听到那男人低低冷哼,凹陷的黑眸深深的凝视着她。
仿佛要将她看透看化一般。
陆娇娇见此,就明白这男人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也不解释,沈曜病成这样,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就脱了他验伤,他也只能干瞪眼的份儿。
想着,陆娇娇捏住沈曜的一双手腕,随即按在身侧,“你若是不想孩子担心,最好别出声。”
“住手。”沈曜低喝,一双深邃的眸子当即蓄满了怒火,当他听到身下布料撕碎的声音,沈曜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去挣扎,可奈何都不能撼动陆娇娇半分。
“你个毒妇,你……咳咳咳。”
骤然的情绪让沈曜不顾一身伤痛,也要赶走陆娇娇,却不料呛进一口凉风,咳的感觉肺部炸裂到窒息。
没想到沈曜是这样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陆娇娇忙将他拽起来,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你别激动……”
“毒妇,你放开我爹爹。”
陆娇娇这边还没有安抚好沈曜,他倒是把几个孩子都咳醒了。
沈郁见她出现当即炸毛,拎起角落里的扫帚便往她身上招呼。
陆娇娇蹙眉,一把掐住扫把,严肃道:“别闹了。”
沈郁闻声吓的一激灵,沈沫当即就哭了。
沈澜更是跑到她面前,又是那招,抱住她的大腿叫娘哭求。
瞬间,柴房里面乱做一团。
沈曜也因着急,眼白一翻,身子骤然软了下去。
“爹……”几个孩子见此都吓傻了。
陆娇娇也没有想到,这男人看着一脸书生模样的,气性真大。
她扒拉开孩子想上前给沈曜看看,转头就见沈郁呲牙亮爪子:“毒妇,你害死我爹,我跟你拼了。”
说着沈郁躬身,便朝她冲了过来。
陆娇娇见状,在那小脑袋即将撞上自己大肚腩的瞬间,伸手一抓便将那臭小子拎住。
她严肃道:“你若是想他活不过今晚就接着闹。”
说完,她松开沈郁,凑到沈曜面前。
扒开沈曜的眼皮,见他瞳孔没有涣散,陆娇娇便安心一些。
这男人昏厥,只是因为一时的急火攻心,并不致命。
随后,她又拉起沈曜的手腕,探上他的脉搏。
只一下,陆娇娇眉头便不由的蹙起,这男人……伤成这样活着已是不易,他竟还能保持这么清晰的意识。
“怎么了?”
她正想的出神,沈郁突然开口,音色里带着一丝不难发现的鼻音。
陆娇娇见此朝沈郁看了看,见他一双清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水雾,便猛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神色大概是太过严肃了吧?
这孩子是不是以为沈曜不行了?
她轻咳,对沈郁道:“去烧锅热水。”
沈郁闻言小眉头拧紧,将藏在身后的石头也倏地握紧。
警惕道:“干什么?”
只要他发现陆娇娇有一点要对他爹不利的苗头,他就拍死她。
“给他清洗伤口,不然呢?把他煮熟吃了?”陆娇娇无语反问。
沈郁听到她这话,稚嫩的脸上满是厌恶,只有这蛇蝎一样的女人,才能把吃人说的那般随意。
他不敢离开沈曜,更不信陆娇娇会突然给他爹清理伤口,况且他不信这胖女人懂给人治病。
陆娇娇见此便要起身,却见沈澜当即扑上来,护在沈郁身前,急急道:“娘别打,我去,我去烧水。”
陆娇娇:“……”
她哪里就是要打人了?这不是看眼前这位少爷请不动,就想着自己去。
不过,若是沈澜能去也好,她可以留下再细致检查一下沈耀的伤口。
“好,澜儿去吧。”陆娇娇应了一句,随即就看到几个孩子诧异的扫了她一眼。
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看着沈澜出门叮嘱道:“小心点,别烫伤了。”
听到她的话,沈澜要去开门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可直到厨棚,沈澜的小脸还一直绷紧。
那女人竟然如此自然亲昵的叫他澜儿?
还叮嘱他不要被烫伤?
沈澜心里闪过一抹异样,但很快便晃晃小脑袋,他在想什么,竟会觉得那女人会改邪归正?
她今日去柴房看爹爹一定另有阴谋。
沈澜小拳头攥紧,快点添柴烧水,他不能让弟弟妹妹单独跟那女人待在一起。
柴房内……
陆娇娇将沈耀的衣服掀开,发现他腹部有一些轻微擦伤,肩膀有一处动物齿痕,但是最严重的伤势都集中在下半身。
小腿骨折,一处断骨已经从肉里扎出来了,因伤势拖延,伤口处已经生出了腐肉。
陆娇娇拧眉,这男人伤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扛着一声不吭的?
眼下,若是想让他活下来,她必须先给他接骨,只是……
沈曜此时就躺在一堆脏乱的稻草上,在这样的环境下接骨,伤口定会感染的。
她得将沈曜挪到屋里去。
陆娇娇起身,刚要去将沈曜扶起来。
沈郁就小猎豹一样冲上来,拎着石头质问道:“你干嘛?”
“把他抬到房间去。”陆娇娇说完,看沈郁一脸不信,她也不解释,让他们相信自己一时半刻还很难。
但是以他们几个的聪明程度,应该能算的清楚,怎么对沈曜更好。
于是她道:“趁着我心情好,你若是不动作,我可就接着把他丢柴房了。”
说完,陆娇娇便要松手。
沈郁见此当即跑上前扶住沈曜,不管这毒妇如此殷勤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将他爹送去屋里总是好的选择。
沈郁想着,开口道:“门后面有个大木板,用那个将我爹抬过去。”
陆娇娇闻言没有异议。
但是按照她现在的体格,这点事完全不用沈郁操心,她一人便将沈曜用木板拖到了大屋里。
简单收拾一下床铺,转身要将沈曜从木板挪到床上时,就见男人不知何时醒了,一双眸子警惕审视的看了看她。
音色虚弱,对身旁的几个孩子道:“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