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娇听沈曜的话,只觉得奇怪,反问道:“你看我被陆家人和孙彪欺负时,不也一样站出来吗?”
她说完笑笑:“你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也挺热心。”
沈曜:“……”
他倒不似她,对谁都善良的起来。
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一直到小院大门,都没人再牵起话头。
陆娇娇学医期间,最大的后遗症两个,一是对药物敏感,二是对血腥气敏感。
她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便急走了几步。
“澜儿,郁儿?”陆娇娇叫了几声,没有当下听到回应,她快步冲进大屋。
一眼就看到桌上盆子边,搭着一块带血的布。
“怎么了?”陆娇娇冲到床边。
沈沫便指着沈郁的手道:“哥哥,手流血……”
陆娇娇闻言忙将沈郁的手拉到面前,沈郁却挣扎着想将手缩回去。
陆娇娇见此拧眉,沉声道:“别动。”
她将现在绑在沈郁受伤的丑布条揭开,就看到他指腹上的伤口,不算深,也不算太大。
便放心了些。
“怎么弄的?”陆娇娇这一问,几个孩子的头都垂了下去。
她看了看,便没有打算继续问,却见沈曜从外面进来,丢在桌上一块大缸碎片。
陆娇娇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敛眉看向孩子们,还未等说话,沈澜便道:“娘,都是我不好,是我把缸弄破,还割到了弟弟的手。”
“是我……你别怪我大哥。”沈郁抽回被陆娇娇攥着的手,言语坚定。
“娘……”
“没事,缸坏了再买一个就是了,还好你们没有受伤。”
陆娇娇说完,又抬起沈郁的手,给他擦了药,包扎好后拿到孩子们面前晃了晃,笑问:
“有没有比你们包扎的好看?”
沈澜和沈郁闻言愣了愣,而后互看一眼便撇开头,总之是不太好意思去看陆娇娇了。
陆娇娇也不管他们,走出大屋前脚步顿了顿道:“不过有件事要表扬你们。”
“表扬?”几个孩子不解,明明他们做错了事的。
沈曜也是同等不解,他虽然不喜苛责孩子,但是做错了自然也要训诫,像她这样不说过错反倒是夸孩子的,便是纵容。
“虽然小郁受伤,你们也知道家中有药,但是没有乱用,娘要表扬你们,日后有功夫教你们一些常见的草药用途,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她这才推门出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沈郁挑眉。
沈沫歪着头,谁的话也没有听懂。
沈澜则看看沈曜。
沈曜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明白陆娇娇的用意,她是趁机告诉孩子们不要用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不然可能会小事酿成大错。
比起缸坏不坏,她更在乎的是孩子的安危。
沈曜抬眸,不自觉往门外看了一眼,见陆娇娇一声不吭在收拾破碎的缸,沈曜只觉得心里一阵憋闷,起身走出去,帮她一起捡地上遗落的陶瓷大缸碎片。
这是陆娇娇放在外面装猪肉的大缸,如今破了,肉和缸的碎片搅和在一起。
陆娇娇很小心的先将大的陶瓷碎片挑拣出来,随后又在猪肉上,摸索细小的碎片。
生怕有什么遗留,万一做熟了伤了孩子们或者客人都不好。
她这边清理着,见沈曜也出来,倒是没有说什么。
却提醒道:“有一些碎片,你仔细手。”
“你也是。”沈曜回道。
陆娇娇点点头,而后专心查找。
沈曜不自觉偏头睨了她一眼,看她认真的模样,自己也不自觉多用了几分耐心。
“嘶……”
两人清理片刻,沈曜便听到身前发出一声轻微的抽气,他抬眸便看到一粒血珠从陆娇娇的指腹渗出来。
沈曜拧眉,刚想起身去拿药,就见陆娇娇抬手甩了甩手腕,将血珠抖掉,随后捏住指腹前段,半晌不出血了眸光又落到那猪肉上。
沈曜:“……”
一个女子也是粗糙的可以。
他过去,将陆娇娇拉起来:“我来……”
仿佛知道陆娇娇定然会拒绝一般,沈曜接着道:“你做饭我收拾,很公平。”
陆娇娇一听,拍拍脑门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孩子们晌午还没吃饭。”
说着,陆娇娇忙去做饭。
待她这边饭菜做好,沈曜那边的猪肉也清理干净了。
围在饭桌前,陆娇娇照顾完沈沫吃饭,而后在自己的碗里夹了一些青菜,半张饼子,几口吃完就要收拾碗筷。
沈澜见状,问道:“娘,你怎么每天都吃这么少,是不是咱们家的银子不够花?”
“自然不是!”陆娇娇正色,“你权当我是为了变好看吧,跟银子无关,你们几个心里无需记挂家里的银钱,那是爹娘该努力的事情,知道吗?”
“好。”沈澜点头,其实对现在的娘亲是越来越满意。
沈郁在一旁虽不说什么,但想起陆娇娇给自己心急包扎的样子。还是跟着沈澜一起帮陆娇娇收拾了碗筷。
吃了饭,陆娇娇叫沈澜和沈郁哄沈沫睡个午觉,自己则背着背篓进山了。
离开时,她路过后院,看到沈曜正拿着新买的铁锹,在后院“开疆扩土”,不过她不是多事的人,问也没问就往山上走去。
其实寒毒她也不是不能治,只是猜测出下毒之人用的药方是全然不可能。
所以她换个思路,不管原本的毒药是什么成分,她只一点点攻克便是。
她在山上采了许多草药,有驱寒除湿,消肿解毒的。
也有一些稀有珍贵的药材。
一下午的时间倒是就捡出来一整筐。
带她再度下山的时候,却见小院已经飘出袅袅炊烟,本以为是沈曜觉得她走的时间久,亲自下厨了。
可走进院子,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容貌俏丽的村里姑娘坐在灶火边烧饭。
而沈澜正站在那姑娘身边,啧啧两声,嫌弃道:“你多放辣子呦,我爹平日里最喜欢吃辣,你一心想嫁给他,却连这事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