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互相看看,而后挠头相视一笑。
像是都不好意思开口一般。
陆娇娇见此,神色不变,也没有着急再开口。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许强娘上前,全然忘了前两日是怎么当着陆娇娇的面讽刺她的了。
故作熟络的道:“娇娇,你不知道吧,刚才秀芬给唐家二房的小钱氏打了。”
“是呀,塞了一嘴大泥,他家男人说是要来跟你们拼命呢。”有人附和。
陆娇娇闻言眉梢微挑:“秀芬脾气是急了一点,但也绝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哎呦,娇娇,你还真是明智呢。”许强娘一拍大腿,上前道:“都是那小贱人说秀芬给你白干活,你连一顿饭也不供,秀芬就生气了,当着大家的面给小钱氏一顿胖揍,后来还说在你这里可不是白干活的,你每天给她三十文钱呢。”
陆娇娇听到这话,就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不过她却故意没有往那个上面说,道:“小钱氏也挺搞笑的,来干活的没有她,嚼舌根倒是落不下她。”
“可不就是嘛。”陆娇娇说完,许强娘就跟着附和,却见身旁几个妇人脸色都变了变。
她又将陆娇娇说的话砸吧了下,脸色也有点挂不住。
陆娇娇这还真是一语双关,连他们也骂了。
可这没有指名道姓,加上重要事情还没有问出来,他们也不好发作。
只能干笑着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娇娇,先前都是嫂子心眼直,不知道你的好,如今看着还是秀芬眼光好,要我说秀芬对你是真的好,放下自家的活计一心扑在药田上。”
陆娇娇不往银子上面说,许强娘便使劲引导,还时不时给旁人使眼色,让旁人也出把力。
大家见了,也都纷纷称是。
“就算秀芬是白干活也很应该的,毕竟娇娇可是救了二柱爹一命呢。”
“娇娇,可是有大本事的人。”
听着她们违心的夸赞,陆娇娇只觉得不自在。
她勾了勾唇,朝孩子们的房间看一眼,便见沈郁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一副困倦的模样道:“娘,我困了。”
“好,娘马上来。”陆娇娇心里笑,沈郁就是机灵。
她匆匆应完沈郁,又对几个大娘道:“实在对不住,孩子困了,明日若是有空再去陪各位说话。”
逐客令都下了,大家也没有办法再留。
但是他们啥也没有问出来,心里也憋闷。
许强娘叹口气,想干脆转身问陆娇娇是不是给工钱了,但是一寻思这么多人来的,凭什么她一个做恶人?
她今日忍下,就不信明日还传不出什么消息来。
想着,她也没有开口,反倒成了最热络跟陆娇娇告辞再见的一个。
看着他们走远,陆娇娇将大门虚掩住,去了孩子屋里。
几个孩子说困了,也不全是为了赶走那些事多的。
陆娇娇过去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窝在一张床上,都睡了。
陆娇娇将沈沫抱回房间,本也想回房的,可想到沈曜还没有回来,便有些睡不着。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日暮下黑沉的后山心里有些发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也会牵动这她的心弦了。
她坐在院子门口的石头上,等了半个时辰,却仍是没有等到沈曜。
想着现在天色不早,沈曜和屠彪出去一日,她干等着也是等,不如先准备点饭菜热在锅里。
她转身刚要往厨房走,就听见院子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她回头就看到沈曜和屠彪走进来。
陆娇娇忙走上前,“你们没事吧?”
沈曜闻言笑笑,“能有什么事?”
陆娇娇被问住了,她没回答,眸光却在沈曜周身打量一圈,见他没有受伤这才道:
“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陆娇娇说着转身,却被沈曜拉住。
“路上吃了,娘子不用忙了。”
说着沈曜看向屠彪:“你不说累了?”
“啊?我说了吗?”屠彪挠头。
沈曜无语。
陆娇娇拍他一巴掌:“我这就去做饭。”
这男人还真是。
听了陆娇娇的话,屠彪才后知后觉自己确实应该累了。
他忙抬手道:“嫂嫂别忙,我又累又困,现在看到床就能昏死过去,我回家了。”
看着屠彪匆匆离开,陆娇娇瞪向沈曜:“人家才跟你出去一日……”
“下次更希望跟娘子去。”沈曜笑说。
陆娇娇诧异,眸光又忍不住打量沈曜。
下次带她去?
他今日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怎么?”沈曜问。
陆娇娇摇头,以那男人的聪明程度,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这样提问大致就是不想说,陆娇娇也不强求。
她去了厨房,简单给男人热了两张饼子,一碗汤,端回屋里。
“娘子真贤惠。”沈曜一向是嘴甜王者。
陆娇娇被哄的没什么脾气,看着男人斯斯文文的吃东西,她便掌心托腮看着。
待男人吃完,她起身要收拾东西时,男人忽然拉住她的手:“敌军来犯,我曾经的故友要我去边境帮忙。”
陆娇娇闻言怔了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意思。
见她沉默,沈曜揉揉她的头发,道:“我没有答应,说要回家问过娘子才行。”
“哦。”陆娇娇应了一声,而后端着东西出去了。
到了厨房,将东西放下,她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男人刚才的话。
边疆战事,男人要走。
他想去,但是他又顾念她。
她若说不同意,男人许是不会去,可将军洒血战场必是比缩在家里更加无怨无悔吧?
她抿唇,将手边的两个碗洗了,而后又将整个厨房都大扫除了下。
直到,一盏油灯燃尽,她才不得不推开厨房的门。
只是她没有想到,男人不知道何时竟然等在门口的。
她看了男人一眼,唇角勾了勾,“不早了,上去睡吧。”
沈曜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她私心作祟,没有提刚才男人说的事,而那男人一贯是体贴的,知道她不想提及,自然也是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