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不如干脆一把火把他们都烧了,二十年前,县城也是有个疫病,死了多少人呀!”
“对,干脆都烧死干净。”
说着有人竟然还去拿了火把。
见此,那些孩子家人在祠堂里的,也待不住了,他们纷纷上前,自发在祠堂前形成了一堵人墙。
眼看着两方势力,你退我进,都要靠近祠堂了百米内了。
陆娇娇上前厉喝道:“都闹过了没有?不想活了现在就都去祠堂算了。”
“你谁……”呀字还没有出口,那最横的就看到了陆娇娇身后的捕快。
他哽了哽脖子,不敢多言了。
陆娇娇看向霍捕头。
霍捕头当即摆手,官差们当即冲上前,直接抽出刀子,将那些村民逼退。
霍捕头看向那些提议要烧死那些村民的人,冷声道:“说烧死就烧死,你们是真拿人命不当回事,可算那里面没有你们家人了是吧?”
霍捕头骂完,眸色冷厉的落到里正身上:“你怎么做事的?就看着他们闹成这样?”
“可……他们确实是疫病,若是不好好处理会害了大家的。”
“没有好好处理吗?县令特地请来的女神医,给你们看病买药,你们还想如何?”霍捕头虽然也见过不少刁民,但是这般自私的,倒也是不太多见的。
众人听了霍捕头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是不太敢说什么。
就在霍捕头打算强行赶走村民的时候,就听人群里有个人吼道:“那不是什么神医,那是陆娇娇,是陆棉棉那贱人的妹子,不过就是枣梨村卖肉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惊了惊。
大家纷纷打量陆娇娇,小声嘀咕。
“陆棉棉的妹子?”
“我倒是听过棉棉说,她在娘家有个妹子。”
“不会是这病情很严重,官府故意找个村姑假扮郎中试图稳住我们的吧?”
这样的猜测声一起,村民纷纷变了脸色,甚是不由的又将手中的火把拿高。
大有一种,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了那些患者的模样。
霍捕头打算上前镇压,却见一只小胳膊伸过来,淡淡的拦住他的去路。
霍捕头微怔。
陆娇娇就已然上前,指着那个说她是假郎中的男人道:“你常年口中味苦,冬夏两季时常头疼, 眼睛也不是很好。”
“你……怎么会知道?”
听到陆娇娇的话,那男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陆娇娇唇角没什么情绪的扯了扯,又看向黄鼠狼:“多日不见,你倒是全然没有长进。”
“小贱……”人字还未出口,沈曜同霍捕头齐齐上前,愣是让黄鼠狼将难听的全都咽了回去。
陆娇娇看向那些村民,“这次的病情多半在孩童中蔓延,大人患病的很少,多半患病也是年老体弱的老人家,所以各位大可不必恐慌,开窗通风只是为了让病人不处于憋闷中,空气流通也有益于……”
陆娇娇知道,说杀菌一类,他们听不懂,便干脆言简意赅:“我是郎中,且处理过这个病症,自然对他们的病情有办法,你们若是板不住自己的怀疑,时常在祠堂附近,扰乱病人休息,那我就只能让霍捕头先把你们请去衙门,待村里病情稳定再放回来了。”
“这……”
一听要去衙门,众人的脚步都不由的后撤。
里正也是一脸为难,不知道眼下到底该如何。
陆娇娇最终看向他:“您的身子骨看着不错,只要不自己去祠堂送死,距离个百米不会有什么问题,那里面的人是县令放话要救的,若是你看不住这些村民,让里面的病人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要给衙门一个交代的,可就不是我了。”
“哎呦,哎呦……神医放心,我定然看住他们,不让他们瞎闹。”
杏李村的里正擦汗,他可不能让这村不懂事刁民把自己的官作没了。
见村民们都开始有了鸡蛋,陆娇娇对霍捕头道:“此处距离附近几个村子都近,这两日我们便在杏李村歇脚吧?”
“好,都听沈娘子安排。”霍捕头音色恭敬。
刚才陆娇娇三言两语,便将所有人的利益,忌惮摆的明明白白,瞬间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番思路和大局观让他佩服。
……
杏李村的里正也被陆娇娇的话治的服服帖帖,当即在村里收拾出来了一个亮堂院子给他们住。
还从自家拿来了一些吃食,不过这些都被霍捕头拒绝了,他派人回县城,在府衙拎过来了粮食和菜,甚至锅碗瓢盆都准备了一些。
陆娇娇是郎中,没人会要求她下厨,里正干脆将自家老婆送过去做饭。
不过鉴于杏李村百姓给人那不清不楚的印象,霍捕头又将衙门的厨娘也薅过来一个。
一时间,这临时却不对付的看病专区便搭建好了。
因为他们院子里有粮食有草药,官差们自发出去换岗巡逻,陆娇娇和沈曜也体验一把,饭来张口,不用带娃的清闲一夜。
杏李村虽然距离不远,但是这里却全然没有山,一马平川。
坐在地头能看到地尾,一点坡度都没有。
有一条河正好横穿村子而过,河面不宽,搭建了四五座木桥。
晚饭后无事,沈曜便带着陆娇娇在河岸边散步。
随着两人越发靠近河边,竟然将许多萤火虫“惊醒”。
它们缓缓从草地上飞起,萦绕在陆娇娇身边。
她兴奋,抬手想让萤火虫落到掌心,可它们只是好奇一触,便迅速弹开。
陆娇娇扯了扯沈曜:“我真的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萤火虫了,M城污染严重,萤火虫……”
“M城?”
沈曜重复这个从未听说过地名,转头诧异的看向陆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