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娇头皮一麻,避无可避。
沈曜许是也看到她身上的血迹,脚下生风一般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道:“怎么回事?伤哪里了?”
“你们怎么来了?”陆棉棉问钱二。
钱二道:“早该收铺了,可你们竟然回来迟了快两个时辰,我和沈家兄弟心急便出来迎一迎你们。”
闻言,陆娇娇对沈曜解释道:“这不是我的血,是孙彪的。”
“他的?”沈曜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曜攥拳,忽然觉得对不住陆娇娇,他只不在一日,她就被欺负了吗?
看着男人冷厉的神色,陆娇娇勾住他的手臂:“你别紧张,听我说。”
回去的路上,陆娇娇将发生的事情跟沈曜说了一遍,沈曜后怕。
“那男人拿着刀子,你竟然就敢过去?你是医者不假,可你这个医者若是受伤了,又该如何?”
陆娇娇闻言怔了怔,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质问自己。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唇瓣抿了抿,抬眸静静的看着沈曜。
沈曜见状纵使满腔怨念,也只能暗暗偃旗息鼓。
他勾住女子的肩膀,音色缓和下来:“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怕。”
真的怕,他本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怕是什么了。
可自从认识陆娇娇后,七情六欲,各种情绪和感情他仿佛无师自通,又会了。
“相公……”陆娇娇把手塞进沈曜手心里,但是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沈曜见此,无奈笑笑,攥紧她的手扬了扬;“什么意思?贿赂我?”
陆娇娇没说话,但是轻轻点点头。
男人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她纵使救人心切,也不该一头扎进去,一点后路没给自己留。
若是那男人真的不管不顾的给自己一刀,以她这个身手,大概只有被开膛破肚的份儿了。
她若是倒下,敢说放眼整个县城,都没有一个懂得缝合之术的郎中了。
“娘子。”沈曜叫她,而后悠悠道:“你拿捏我了。”
他说着捏了捏掌心里柔软的小手,他哪里还能生得起气来?
陆娇娇闻言扯了扯唇:“若有下次,我定会先紧着点自己的。”
“恩,没有下次了。”沈曜攥紧她的手,他不会再让她单独行动,不会放任她处于危险之中了。
……
回到家里,
陆娇娇一进门便被几个孩子围住,他们个个面露担忧。
就连平日小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然神色的沈郁,也不由的出现一抹惊慌。
陆娇娇看到,更觉得自己处理不当,若她有事,孩子们要怎么办?
她怕孩子担忧,当即在大家面前转转,解释道:“娘没事,这是……杀鸡的血。”
虽然傻子都知道她那不是杀鸡的血,但是看她能蹦能跳的,几个孩子总算是放心了。
沈澜道:“娘,你现在成亲了。”
“恩。”陆娇娇点头,不知道他说这个什么意思。
沈郁在一旁凉凉补充道:“你不是没男人。”
“娘,你回来晚一点,我爹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所以你有事找你男人,别自己处理,你打架也不行,脑子也不是很聪明。”沈郁接着补充。
陆娇娇;“……”
她怎么就不聪明了?
她掐腰,还没等说话,那两个孩子便望天假装什么都没有说一样,转头跑开了。
陆娇娇诧异,回头就看到沈曜从她身后走上前。
陆娇娇无奈,这两个小东西明明就是欺软怕硬。
她扫了沈曜一眼,就听沈曜道:“药方的事情有眉目了,娘子要不要听?”
陆娇娇挑眉,激动的拉住沈曜的胳膊,“知道那个铺子是谁家开的了?”
“恩。”沈曜点头,将一张纸递到她手里。
陆娇娇接过,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就看到贺遇之和他的随从也骑马而来。
她将纸张收好揣在袖口。
沈曜安抚的拍拍她道;“他们应该也查到了,如何选择看娘子自己,即便没了这份生意,为夫也会将娘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陆娇娇闻言失笑,忍不住白了沈曜一眼:“我可才瘦下来好多的。”
白倒是可以,胖还是算了……
“陆娘子。”
说话间,贺遇之已经走了进来,
陆娇娇微微颔首,指了指院中的石凳:“贺公子先坐。”
“陆娘子……”贺遇之犹豫,神色中透出一抹愧色。
陆娇娇却全程平静,看着贺遇之坐下后,也在他对面坐下,“贺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是昨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贺遇之说着,薄唇抿了抿,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见过这么多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此刻的气场还不如眼前这个女子。
大概也是他做错事情,心里不安?
就在贺遇之思索间,他身边的贺兴一个健步走到陆娇娇面前,随即就是一个大鞠躬。
“陆娘子,昨天是小的失言,公子是相信您的,昨日回去便就去调查,一夜没睡,这刚有了眉目便过来通知您了。”
“贺兴。”贺遇之阻止。
他看向陆娇娇:“陆娘子,那个铺子是沈绿珠暗中开起来的,我查过她的行踪,她……的确到过我的书房。”
陆娇娇点点头,依旧平静。
贺遇之见此,心里有些乱。
她昨日被冤枉没有极力辩驳,今日沉冤得雪也没有得理不饶人,全程淡然到,他坐在她对面也全然猜不到她的想法。
贺遇之看着陆娇娇,渐渐温润变成急切,镇定变成慌乱,他不由的搓搓手,不知道这对话还能不能再进行下去。
沈曜在一旁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娘子在想什么,不过,不管她做出什么样子的决定。
他都不会质疑。
“贺公子,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该坐以待毙吧?”
陆娇娇抬眸,音色柔和。
贺遇之闻言眸色一亮:“陆娘子的意思是,还愿意跟我合作?”
陆娇娇没有很快答复他,而是抬头看了看沈曜,见那男人唇角勾了勾,似乎并没有质疑她的决定。
她方才看向贺遇之道:“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我很庆幸,这方子不是从我手上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