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听到沅镜这么说,一时间很是有一些恼怒。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这么指在脸上说过。更何况这小辈的年纪也实在是过于小了一些,在朝中根本就没有这么小的官员。
只是他虽然心中愤怒,却也明白。
这个人不是朝中的官员,更不是那些毫无根基的官员,而是皇帝的儿子,皇后的嫡子。是他刚刚跟皇后合作的对象。
最关键的是,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就算是再不受宠,在明面上他一个做丞相的,就是不能跟人家有什么作对,更是不能对人家不敬。
因此,也只能是咽下了这口气。
“七殿下说的是,老臣回去之后,定当严加管教子女。”
沅镜对他的话持怀疑的态度,因此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上一次在皇宫中推陈馨下水的时间,可还过去没多久呢,结果这么快竟然就又故态复萌,可以想见丞相府的教养差到了什么地步。
而身为当家人的丞相,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最起码,他就不相信都已经被母后斥责了,如果不是有丞相的原因,阮仟仟这一次绝对进不了宫,而但凡是有点礼仪廉耻感的人家,也不会在刚刚发生了被皇后训斥的事情后都没到半年,就突然又跑进宴会。
“你来偏向的,还是直接跑到自己这里来。”不过,这却是沅镜不知道先前阮仟仟已经去过皇后那里请安了,如果知道的话,免不了又是一番波折。
从他这里离开的丞相却是刚一出宫殿就忍不住脸落了下来,看向在外面等着的人,今天以及扶着他的宫人,忍不住脸色更加难看。
却也知道不好在这里多说什么,只能是带着他们往前走。
阮仟仟被人架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当然,有坐的地方她也不能坐,但是让她就这么走着,也实在是疼痛难忍,忍不住就叫嚣道,“爹,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那个陈馨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居然敢这么对我们,再怎么说,我也是丞相府的小姐。她这样,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她居然还去勾引七殿下,简直就是狐媚子。”
丞相一开始还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的内容,只一心往前走,并不想搭理她,等她说到后面的时候,就忍不住猛的转身,冷冷道,“你给我闭嘴。”
却是把宫人吓得够呛。
阮仟仟也被吓得一愣,接着就悄悄的听,“你这是做什么?是外面的人在欺负你女儿,你怎么还能够向着他们说话呢?”
听阮仟仟直到现在还这么糊涂,不分是非,丞相忍不住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也不顾及旁边还有其他宫人了,“如果你再继续这么闹下去,我不介意少一个女儿。”
阮仟仟被他说的话惊呆了,赶忙闭了口,再也不敢开口,实在是刚刚丞相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的认真,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阮仟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接着闹下去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了这个爹。
不,准确的来说,是丞相没有了女儿,至于怎么没有的?
好一点的,人还能活着,差一点的,只怕不久就要病逝了。
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阮仟仟乖乖的闭嘴,任由宫人架着,不敢再多说什么。
宫人却在心中懊恼,怎么就听到了这些话呢,听到了丞相的这些话,他们该怎么办?
又往前走了几步,见没有人过来这边,丞相就直接对着架着阮仟仟的宫人道,“将小姐送回阮府去。”
两个宫人对视一眼,都答应了下来,带着阮仟仟离开。
因为刚刚丞相说的话,阮仟仟也不敢再闹,虽然很想留下来参加沅镜的生辰宴,但是却也不敢在此次挑战丞相。
更何况,刚刚沅镜已经明确表示了,不要求她来自己的生辰宴,如果到时候再被他当面指出来,那可就要丢大人了,因此只乖乖的任由两个宫人架着自己。
丞相却是看一下她的方向,目光又深。
刚刚他当着两个宫人的面说没这个女儿的话,一方面确实是气愤,另一方面这是要拿这两个宫人一个把柄,也好安排他们送阮仟仟回阮府。
同时,还能够在宫里面有所布置,回头把人告诉皇后就行了。
丞相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阮漓,“爹,你怎么在这儿?妹妹呢?”
阮漓刚刚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些后宫中的事情。
当然,那也是他的一个朋友,平时嘴巴倒是挺严的,但是因为这事关他们家,所以就直接告诉了他。
此时阮漓就赶忙的走过来,却只见丞相走过来,不见阮仟仟,一直就有一些惊讶。
丞相摆摆手,示意他跟上自己,这才又说道,“你妹妹身体不适,我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
阮漓一惊,“妹妹身体不适,她怎么了?可请太医看过了。”
问过之后,看丞相的脸色,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妹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
刚刚他只听说妹妹在七殿下那里惹人怒了七殿下,但是其他的事情倒是不知道。
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是那些往外卖消息的宫人,也不敢说的,他们只是挣那一点钱,又不是认主,自然会有一些分寸感。
最起码,他们还能够了解,明白哪些消息传播之后与他们自己本身无碍,哪些消息传播之后,很有可能直接要他们小命。
很显然阮仟仟得罪七殿下这种是没关系,但是被七殿下打板子,则已经牵扯到陈家小姐,这件事可就很有关系了。
因此,也没人告诉他那个朋友。
丞相带着阮漓又走了走,找了一个稍显偏僻的地方,这才又说道,“你妹妹推了陈府的小姐,将人撞伤了,也惹恼了七殿下,七殿下让人打了她板子,让她离开宫宴,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丞相的话说的很淡定,但是阮漓听着,却有点心惊胆战的,“妹妹推陈府的小姐了?那陈小姐伤的怎么样?可严重吗?有没有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