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初云的哭戏是真的不错,在那里揪着帕子抹眼泪。
李裳天看着这女人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掉,嘴角一抽。
你不去演苦情戏都可惜了。
“算了,天儿,咱们去看你外公。”庾阙都懒得和这个女人斗。
过了十几年,依旧是这些小把戏,没意思。
朱初云瞧着他们要走,看了一眼秋管家在这里,又慌乱叫了一句,想证明自己清白:“我真的没说啊!”
她在府里柔弱的白莲花绝对不能崩!她以后还得靠这门技术过日子呢。
李裳天嘴角一勾,回头冲着朱初云灿烂一笑:“是的呢,我们温柔善恶的舅娘怎么会说出这种的话,之前的话估计是狗说的,和舅娘无关哦。”
说完,她便跟着爹娘的步伐,扬长而去。
朱初云听到这话,那脸上的悲伤转而变成隐忍的愤怒,双手的指甲都镶嵌到肉里去了。
小兔崽子,你才是狗!
你们一家三口都是狗!
秋管家也跟上了李裳天等人步伐,对于这个天天只会哭嚎的大少奶奶,一点都没兴趣。
“天儿,你什么时候这般口齿伶俐了。”庾阙眼底带笑看着她。
以前在家里,她就是不会说话,经常被人捏住把柄,屡屡吃亏。
李裳天嘿嘿一笑:“娘,你放心,要是那个女人再话里藏刀阴你,我就帮你怼死她!”
牙尖嘴利这一块儿,她可是经常和大蛾子互相练习的。
一点儿都不怕那女人说什么。
李千文看着自家闺女的变化,突然有几分狐疑:“天儿,之前你在书院里没和别人吵架吧。”
口才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练成的。
“老爹,我可是正经人家乖巧温顺的孩子,不喝酒,不斗殴,你放心好了。”李裳天非常不要脸勐夸自己。
大蛾子都看不下去了:“你脸呢?”
“你都没有,我要它干啥?”李裳天灵魂追击。
大蛾子:“……”我他喵的!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不接你话了。
庾府很大,四进院落,下人丫鬟一大堆。
在七拐八拐走了好久,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宽敞大气的院子。
“一切,还都是原来的院子。”进去后,庾阙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神更加复杂起来。
秋管家在旁边笑道:“老爷喜欢原物,一切都没怎么变过。”
进了院子后,李裳天看着院内摆设,还有地面精致铺路的花纹,啧啧感叹。
想不到,我娘以前还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老爷怎么样?”秋管家抓着一个端水的丫鬟问。
“在房间内,这个时候可能还没睡着。”
李裳天看了看天色,怪了,大中午的睡什么觉?
秋管家看出李裳天一家的疑惑,解释道:“老爷病后就容易嗜睡。”
很快,他去敲了敲房门。
“进来。”一道年迈沙哑声响起。
“嘎吱。”门开。
他们进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两鬓双白的老爷子,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父亲。”庾阙看着那抹身影,声音颤抖了几分。
“啪”的一声,庾恒周手中的书掉落在地,抬头看着前方的几人。
那张熟悉又成熟了几分的脸,一直魂牵梦绕在他脑海里浮过。
“阙儿?”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秋管家,我是不是又做梦了?”庾恒周收回了视线,露出一抹苦笑,伸手捡起地上的书。
“父亲,是我!真的是我啊!你掐掐看,活的,热的!”庾阙立马窜到了庾恒周面前,激动叫着。
李裳天听着她娘这几分熟悉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逗-比一家人。”大蛾子又吐槽了句。
不愧是母女。
“老爷,是二小姐回来了,你没眼花。”秋管家道。
“啪”的一声,庾恒周手中的书再次掉落,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女儿的脸。
“女儿啊,真的是你啊!”庾恒周满眼激动的摸着她的头,记忆中还停在了十多年的时候。
接下来,就是父女俩的哭戏大作战。
秋管家也在旁边哭成狗似的,抹着眼泪。
十多年了,看到这一刻真不容易啊。
等二人哭的差不多了,庾恒周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两个人。
“千文,你也过来,那个孩子……”
庾恒周看到这儿,瞬间眼色一亮。
“李裳天,我和阙的孩子。”
李千文带着闺女走到庾恒周的面前。
李裳天冲着老爷子,乖巧甜甜叫了一句:“外公好。”
“哈,好好好,孩子都这么大了啊。”庾恒周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激动的眼眶又红了。
“咳咳咳……”随之而来,便是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庾阙赶紧给他顺了顺气,满是心疼:“父亲,你的病怎么样了?”
“咳咳,不碍事。”庾恒周一边说着一边咳嗽。
“哎呀,爹,你怎么了?”朱初云伴随着一阵惊呼,花容失色的跑进来,随即便皱着眉头开始数落。
“小妹啊,爹的病情十分严重,就算你十多年不回来就算了,可也别这么害爹啊,大夫说了,不能受刺-激,不能激动……”
庾恒周摆了摆手:“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别插嘴。”
朱初云听到这儿,瞬间就是一委屈,开始巴拉巴拉哭着:“爹啊,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现在病成这样,作为儿媳妇,关心是应该的,小妹一回来就刺-激您的病情,您怎么……”
李裳天眼神怪异看了朱初云一眼,紧锁眉头。
这女人,还像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朱初云注意到李裳天在看着她,随之而来,又是一阵委屈惊呼:“孩子,舅娘说错什么了吗?你为何用这般眼神看着我。”
说完,她还瑟瑟发抖的看了庾阙一眼,低着头,好像是在说。
庾阙!你看你教出来没教养的熊孩子,连长辈都敢瞪。
李裳天看清她的小把戏后,一阵吃笑摆摆手:“舅娘你怕是误会了,我只是看到你眼角处有颗眼屎,好奇你出门都不洗脸吗?”
随着她这话一说,众人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朱初云听了此话,脸色一红,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赶紧拿手帕一擦。
怪哉,什么都没有啊!
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被这小犊子耍了!
就在她快要发怒的时候,李裳天直接抢言开口,一个劲儿诚恳道歉:“对不住啊舅娘!”
“你今天穿戴太好看了,特别是你头上的钗珠,晃花了眼睛看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这个毛孩子计较了。”
朱初云如鲠在喉的话,觉得阵阵憋屈:“!!”
尼玛,耍了我一顿,又把话说完了,那我-干啥?
庾恒周听到李裳天那一番话,看着朱初云也不喜的紧蹙眉头。
这个儿媳妇,说他病重,从来没见过她送点补品过来。
反而,天天打扮的这般珠光宝气,四十岁的人,给谁看呢?
“秋管家,最近一直在提倡府里开销缩减吧。”庾恒周问了句。
“回老爷,是。”
庾恒周那冷冷的眼神落在朱初云身上:“你这身行头,怕是打点了不少银子。”
朱初云脸色一片火辣辣的,尴尬低着头:“爹,其实也没用多少。”
“都晃花了我外孙的眼睛,还说没花多少?”庾恒周瞬间传来一阵灵魂拷问。
朱初云傻眼:“……”
不是!他眼睛花了关我什么事儿?
再加上,你不觉得他这话是故意什么说的吗?
“秋管家,以后大公子那边的开销一列缩减,人人平等,没有例外。”庾恒周扫了一眼这个儿媳妇。
自从她进了家门后,天天穿的花枝招展的,觉得银子不花钱似的。
“是。”
“你没事儿就下去吧,我好得很,想和我女儿他们叙叙旧。”庾恒周说完还揉了揉额头,表示看到她就很心累的样子。
“是。”朱初云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面色依旧保持自己温婉的笑容。
“对了,你顺便吩咐厨子今晚多做一些好菜,收拾出几个院子,再多添置些东西。”
在朱初云走到门口的时候,庾恒周又多说了几句。
朱初云脸上原本就僵硬的笑容,现在更加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
靠!
前一秒说我穿的太奢侈,扣我的花销,现在又大肆张罗厨房,收拾院子添物件?
这就是您说的要缩减开销?
缩你个奶奶的腿儿!
还说人人平等?
啊呸!你个糟老头子,就只会偏心!
“谢谢外公。”李裳天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朱初云现在是什么感受,对着老爷子嘿嘿一笑。
现在看起来,这外公还不错。
庾恒周看着这孩子,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一家人,何谈谢字。”
庾阙对李裳天使了个眼神,表示夸赞。
厉害了我的天儿!
那么快就让朱初云吃瘪,以前她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
不然的话,也不会经常被告恶状。
“对了,巫沽城附近一代闹强盗,你们怎么过来的?”庾恒周突然想起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李裳天瞬间装好奇:“啊?闹强盗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李千文和庾阙对视一眼,便明白她这话是不想让庾恒周担心。
李千文澹澹开口:“您放心,有我和阙在,即使有强盗出现,也无事。”
庾恒周听了后,皱了皱眉:“可能是你们没遇到,听说那群强盗凶勐至极。”
【作者题外话】:昨儿个脑抽写错人物关系,纠正回来了,朱初云是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