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篇①——卑微男人
圣城东边暗无天日的树林,一栋被玄铁打造的大铁笼子紧紧包裹着的小宅子前,梅琳达被几个士兵用木制担架抬回了这里。
抬担架士兵在看守士兵的目光下进入玄铁打造的牢笼中,将梅琳达抬进了宅子里然后很快走了出来。
看守的士兵急忙将玄铁笼子锁了起来。
屋内,躺在木榻上的梅琳达感到身体万分灼热,犹如火烧,又好像被万千虫子百般撕咬。身体里的脏器像是被活生生挖了出来一般撕扯疼痛,她口中不停的吐着黑色的血液,身体已经完全虚脱了。
塔齐索从一个角落里站了起来,走近梅琳达看了看,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梅琳达几乎失去意识,但还是挣扎着用虚弱的声音警告:“最好离我远一点。”
塔齐索眼里有些惊慌也有些害怕:“是圣兰森?加纳斯干的?”
梅琳达无比虚弱:“还能有谁。”
塔齐索一听顿时倒在了椅子上,一直以来苦心保命,以为自己和圣兰森的妹妹呆在一起就不会有事,但是实在没有想到圣兰森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舍得残忍对待,那么对自己这个本来就视若眼中钉的人岂不是会更加凶残!
梅琳达轻声冷笑,身体不住的抽搐着。她知道此刻的塔齐索在想些什么,这个愚蠢的男人啊,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女人活命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可他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塔齐索觉得心烦气躁,跳起来大吼道:“你能不能不要笑了,我现在心里很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怎么会!”
梅琳达很是虚弱,语言轻缓却不失气势:“一直以来你靠着我苟活,现在总该够了吧。”
听这么一说塔齐索本来就压抑了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你说什么,要不是你们兄妹胡闹,塔齐索会灭亡吗?我会从一个王变成一个阶下之囚吗?现在却说这种话,你不要太过分了!”
梅琳达:“说我过分,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他认为我嫁入了塔齐索家族,才一直忍着没有攻打你们,让你们多生存了数百年。”
塔齐索完全不知道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的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冷笑道:“真令我感动,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梅琳达:“他一直在逼我,要我跟他认错,在他忍无可忍之前他没有对塔齐索出手。毕竟我始终都是加纳斯家的公主殿下。”
塔齐索:“他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条件呢,向他低个头认个错就这个难吗?!”
梅琳达:“当然难,他做了一件任何一个血族家族都不可能原谅的事,我的心里永远不会向那样一个人低声下气!”
塔齐索:“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借口,你们兄妹要闹别扭也不用拿别人的政权开玩笑吧!”
梅琳达心中阵阵叹息,事到如今她再不必隐瞒什么了吧,她轻声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这座城池中走出去,跑到你们那里去吗?”
塔齐索没好气的坐下道:“为了胡闹,为了折腾,你还为了什么?!”
梅琳达声音很小,语速很慢:“那时的圣兰森已经向很多小的血族政权伸出过魔爪了,那时的我听到了他要向塔齐索出兵的消息,我想了想制止住他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发生,所以就趁他整备军务时偷偷出了城,一直问路走来才找到了塔齐索家族的。我想我在这里他就不会伤你们,毕竟那时的他还是顾念这份兄妹之情的。然而时至今日很多事都改变了……”
塔齐索有些震惊,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当初只是觉得一个上等王族的公主突然跑到了自己的领地,而其中原委真的从没问过!
梅琳达身体剧痛难忍,‘哇’的一声一口黑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塔齐索摇着头:“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而编造的谎言!”
梅琳达轻轻一笑:“不管是什么谎言都会有拆穿的一天,不相信的话也没关系。”说完她就渐渐没声了。
四周如死般寂静。
塔齐索身体抽搐着,他摇着头口中念念有词的缩到了一个角落里,对于梅琳达这样一个人说的话他的心里已经相信了,可是嘴上还是不敢承认,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加纳斯的公主居然对他有恩!
梅琳达一直不停的吐着黑血,塔齐索却没敢走上前一步。
第二天一早,圣兰森就带着人风风火火赶到了东边树林,刚刚走到小宅子前就大手一挥:“快给我把门打开!”
一边看守的士兵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门刚打开,圣兰森就一把推开士兵冲了进去。
进去一看梅琳达躺在一边的木榻上一动不动,而塔齐索正畏畏缩缩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圣兰森一声冷笑后对着梅琳达道:“你很厉害啊梅琳达,你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在我的王宫里做了什么吗?”
梅琳达睁开疲惫的双眼,眼里黑雾四溢,她没有说话,毒血灼得她已经说不了太多了。
圣兰森冷笑道:“她在我的宫殿里大开杀戒,现在已经被我抓住了,锁在一只大笼子里!”
梅琳达身体猛烈一抖,嘴角轻启:“你——说什么!”
圣兰森得意笑道:“她现在在一只笼子里,完全像只供人观赏的野兽,在那里乱撕乱吼。”
梅琳达的语言中传达着她的心痛:“艾……莉斯。”
塔齐索一听这些心里的害怕更甚先前,这对母女已经被圣兰森毁了,他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外甥女如此残忍!那么……对他一个小小的塔齐索亡国之君,手段上岂不是会更加的……
圣兰森无意识的看了塔齐索一眼。
塔齐索顿时吓得两腿发软,不敢动弹。
梅琳达流下了泪水,但是那颜色已经是浓黑色的了,她问道:“如此这般,你的心里真的高兴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