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中有另一个声音，对任何生物都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和隐秘和疯狂为伴的灵异者们。当身心都已经一体了，一个莫名出现的声音，也就是自己的末日。拉吉尔这种炽天使级别的存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就是一个圈套。

再往深处推想，希奎特这个孩子的意识最终是要被摧毁的，也就是说拉吉尔利用几十年培养出一个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意识，为的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他摧毁。

通过后视镜看到奥斯蒙的表情，梁震鄙夷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当养殖户把猪牛羊养肥养大，然后拿去屠宰吃肉，你会觉得恐怖与残忍吗？我记得这几天你是吃肉的。可以用任何词汇来咒骂恶魔，唯独不能用虚伪，因为这个词是留给你们的。哈。”

这也就是梁震认同自己恶魔职业的原因，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思想不见得是对的。所以我就是按照我的好恶行事，我本身就不代表正义，所以那些道德律法的约束不会约束到自己身上。自己的境遇比希奎特好不到哪去，也是某些灵异别有用心造就了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被舍弃。他是感同身受。

可对奥斯蒙来说，同类的死亡总会有一种物伤其类的联想，也就越新生恐惧。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奥斯蒙赶紧转换话题道：“你应该快晋升高阶了吧！”

“是，感觉你应该比我快，你的能力已经有了高阶的雏形，我觉得辅材可能都不需要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恶魔的话很多是谎言，就一句话的话，很容易判断。这就让奥斯蒙有些诧异：“你不想晋升？后面你会碰到的事情有多危险，我觉得你自己很清楚。不晋级到高阶，你基本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他懂，也只能遗憾摇摇头，说不出一个字。自己不能晋升的那些理由肯定不能和他说，这里牵扯到很多高阶的目的，不是他想为他们隐瞒，奥斯蒙知道了反而会有危险。这跟好心不好心无关，不说，那就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说了，那就又可能是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好吧，你们这些天使恶魔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简单的一件事非得拐十七八个弯才行。”奥斯蒙认为这晋升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实力到了，感悟到了，自然而然就晋升了。看着身旁的恶魔，明明高阶唾手可得，却举步维艰状，都不知道他为的是什么。

“真的羡慕你们啊！”梁震是由衷感慨道。

他碰到的所有灵异者都认为晋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累积到了，条件允许就可以自由晋升。可自己的顾虑就实在太多，善意让自己慎重考虑晋升时同化的空间，今天又有人暗示自己尽快提高实力。两方说的都没错，可梁震始终觉得蹊跷。前种说法是恶魔说的，后一种是天使所述，没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前，他有些不敢晋升。毕竟一个事实就摆在面前，自己的耶冷之行，其实早就在某位君主的算计之中。

和之前的原因一样，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与人言的。再说了，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份上，换做李 志群那头阴豹倒是可以情报交换一下。这么看来，自己要和某些人好好做一些生意了。

进入了城市，先暂时找了一家隐蔽的小旅店休息：“好了，到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能够再追踪到你了。你要去找去天堂的方法，用不用我帮你？”

“你们太自信了，这几天的时间，完全能被某些灵异追查到附近了。”就在奥斯蒙惊讶的目光中，梁震换了一副面容，“我在北科市惹了一个人，我原本以为会有一点时间之后他才会追过来，没想到他在斯木市出现了。我急着离开拉吉尔就是想要找机会弄死他，还有我身上的伤势，需要尽快治疗了。”

伤，一直是灵异侧的敏感话题。

弱者会受伤，受伤的都是弱点，在尔虞我诈的灵异侧，这就代表懦弱和弱小，什么人都会赶着过来欺负你。尤其是在恶魔着恶搞群体中，是贯彻弱肉强食这条法则的。所以恶魔对外说自己受伤，极大的可能是他有阴谋，立刻警惕地看着他。

只是瞄了他一眼，梁震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这座城市的地图。他身上的毒对他的意识空间的腐蚀太大了，身体看似无事，里面早就已经腐朽不堪。虽然一直在努力控制，可这是一位高阶恶魔下的毒，毒性强烈，派提克那样的一级灵异都能受到影响，如果不是提前释放了一部分，自己撑不到现在。

之所以没问拉吉尔，不是梁震要面子，而是要解毒就要破坏毒素，现在的他承受不起修改这些毒素规则所带来的后果。一般两者之恩斩断或者破坏规则之线带来的是空间波动，这些都被梁震的身体挡了下来，可这次他身体扛不住。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毒素转移到一个能够承担的生物身上。

“这座城市到底有什么厉害的灵异吗？”

“不是，你打算做什么？这是到一地祸害一地？”

梁震一愣，仔细想了一下，的确是他到了北科市，最出名的科伍林德精神病院出事了。整个城市的灵异侧基本上都被屠了。到了斯木市，就出了希奎特事件，好像半个城市被毁了，好像自己真的是祸害一样。

“这能怪我？科伍林德精神病院和希奎特，我在或不在，灾难都会降临。派提克可是被希奎特吸引来的，我顶多是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恶魔自嘲道。

“那现在呢？也是有大事要发生？”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预知未来，而且这一带你比我熟，我是来这边旅游的。”

“你就算撒谎，能不能拿出点容易让人信服的理由？”

“我是恶魔，凡是我说的话你都不信，所以我为什么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话气得奥斯蒙想要打人，要不是打不过，也不是打不过，就是到时候估计是个两败俱伤。

感受着那爆裂的能量气息波动，梁震也有点担心他会不管不顾地和自己打上一场，现在自己身上有伤，绝对是吃亏的那一个。身上的毒还有用，不能浪费在奥斯蒙身上。况且两人没到必须死一个的地步。

“你最好不要打这座城市的主意，这里除了几个小教堂外，没什么大势力。这里是真正的小地方，从地理还是灵异侧来说都一样。这边北科市在灵异侧算是中心之一，斯木市算是周边比较大的，你往外围走，这一带没什么大城市。”

知道这座城市的基本情况，梁震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奥斯蒙把头扭向了一边，那里出现一头蓝色的大狼。奥斯蒙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身上虽有血腥气毕竟只是低阶的地狱生物，对他起不到威胁。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生物，是人就会扭头看过去。

“没事，他是我的宠物幽兰。”

出现的幽兰见到有陌生人，停在原地没有动作。在人间灵异都有收敛气息的习惯，低阶的幽兰没有发现房间中还有外人。等到那个没见过的男人把头转开，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梁震身边，趴倒在他身边。

“你倒是真有大恶魔风范了，也养了一条狗。”

“他是地狱幽灵狼，不是狗。”用手摸了摸幽兰的脑袋，“你都跟来了，看来他也到了附近。”

奥斯蒙不解说道：“你在等谁？怎么知道他到附近了？”

“一个仇家，现在看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主。我让幽兰自己在斯木市玩，没想到出现了这些变故，他就留在了那里。他现在找过来了，那个恶魔也肯定追了过来。应该是在人间无法肆意用意识探查我的位置，我有种感觉，他就在这座城市里。”

“你看地图，应该是在筹划怎么对付这个恶魔，那他的实力一定比你强，是个高阶？你要对付一个高阶？”战斗经验丰富的奥斯蒙一下就想明白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梁震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对幽兰说：“你先去自己玩，等离开的时候我来找你。”

幽兰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梁震，一口叼上他的衣角。上次就是让自己出去玩，结果他跑了，自己颠颠跑了几百公里来找他。然后一句话就又让自己去玩，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要不要我了你直说，我绝对不纠缠你。

有点尴尬的梁震只能安抚道：“不会了，斯木市是一个意外，这次不会了，相信我！”

恶魔的话能信？别逗了，正是这句话让奥斯蒙做出了决断：“高阶还是你自己去面对吧！我胆子小，可经不住折腾。”

“帮我一个忙。”梁震说着扔给奥斯蒙一枚硬币还有一张纸条，“把这个交给上面的人，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想去想留都可以，只要不打扰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