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处环境要是形容一种颜色,那梁震一定会用混沌这个词。
这种混沌带来的死寂,让梁震就是看上一眼,整个人都沉沦其中,灵魂都要毁灭一般。
凡是生命都有生存的本能,在灵魂就要泯灭之前,梁震的求生本能苏醒了,想要继续挣扎一下。笼罩在他身上的是毁灭的话,他就努力在毁灭的缝隙中游走。他无法同化成毁灭,因为在同化的瞬间,自己也就将真正地被毁灭。
毁灭像是有思维,察觉到了在它领域内游走的梁震,想要彻底将他消灭,收紧了规则之线。之前规则线的间距能供一个人行走的话,现在则越来越窄,变成只能侧身通行,然后扭曲成一条细线,勉强在夹缝中穿梭。
最后他被规则之线卡住,寸步难行,他本能还想试着挣扎,为自己争取活路。
「如果能斩断这些规则线就好了!」梁震如此想着。
就在他做着最后的抗争时,听到了某个声音,很美妙,似乎预示着自己的生机。挣扎还是有用的,他更加的努力了,于是那声音更加频繁的出现。可这滋味并不好受,就当是一个面团,挤压到一定程度,也会四散破碎。这个临界点,越来越近了。
当又一声响起,梁震终于察觉到那是规则线崩断的声音。这是他活下来的机会,感悟着如何让规则线崩断。
一根规则线勒入梁震的身体中,梁震本能地转化重合的部分,瞬间这根规则线就从他身体部位断掉。
发现这一点,梁震开始反客为主,断掉身边的规则之线,给自己留下了一点喘息空间。可是规则线无穷无尽,这边断掉,就会在其他位置重新生成。这方法只能用在一时,持续使用,自己早晚有被耗空的一天。要学的并不是转化,而是要感悟其中的本质,才能缓解自己现在的困境。
当空间变小,梁震就拓展出一块空间,为自己感悟争取时间。在维持生存空间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规则线是毁灭,也就是万事万物,包括空间一起被泯灭。自己为了维持自身不被泯灭,转化规则线,其实就是存在。再仔细一点说,他逆转了规则。
他尝试了一下斩断这些规则线,凡是意识所过,毁灭也被毁灭。而非常明显,被清理掉规则线的部分,用颜色形容梁震就只能想到空明。有了空间,可以更从容一些。不过在空域中,逐渐有毁灭的规则线垂落,侵蚀着刚刚开发出的空间。无奈之下,只能扩大自己的身体,填满刚开发出来的空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终究还是消耗。酝酿一番之后,梁震倾力向外扩展,空明的空间迅速向外扩张,当达到一定规模速度变得缓慢,这是梁震后续无力的表象。
毁灭空间无边无际,梁震不知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破碎这片空间。但是他知道,一旦停下来,自己将前功尽弃,逐渐这毁灭的空间消灭。稍酝酿了一下,拿出自己剩余的所有能量,重新
向外斩断规则线。
当梁震感觉达到自己极限的时候,无论是空明还是混沌,都开始出现了裂痕。这就是转机,人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极限在哪。希望就在眼前,忍耐着思维就要晕厥,持续斩断着规则线。直到那些裂缝越来越大达到某个极值,空间整个破碎。
碎片如同石头般落下,光影转换,环境变成了真正的黑色,而那些碎片变成了真正的石头。以梁震为核心出现的裂缝,碎掉的巨石从他身边滑落。一些小型的石块,伤害不了他的恶魔体魄。此时的他没有察觉,自己的恶魔体已经变成了三头,从右往左,分别是牛头、人头和羊头。
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悬浮在他面前,他下意识伸出干枯的恶魔之爪,眼神冰冷地抓住石块。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通电一样,全身麻痹、颤抖。
在巨石碎裂之后,莲舟料想这是梁震所为,他应该在中间,边躲避掉落的巨石一边冲了进来,此时正看到梁震颤抖的这一幕。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不敢贸然帮忙。
过了许久,梁震停止了颤抖,恢复了过来。
“我们回去吧!”
梁震的飞行速度很快,莲舟勉强跟在他身后,大力呼喊:“发生什么了?多说一句你会死啊!”
回程的速度自然要比来的时候快多了,那些来时阻碍他们前进的生物再出现被直接屠戮。知道路程长短,就不再需要留力,同时也是一种震慑,那些可能存在的窥视。
当回到酒吧之后,因为他们的回归,这个地下城都处于一种压抑的躁动中。他们没有任何动作,等待着那两位公爵的消息。那两位公爵也在等着他们做出选择,所有地下城的势力都已经把精锐都调集起来。
“世人都只知道阿加雷斯曾经争夺过第七王座,可是少有人知道,当时那个疯婆娘才是离王座最近的那一位,最后被阿斯蒙蒂斯半路截胡了。”
西迪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坐在一座石质的王座上跷着腿,轻松写意地说着地狱中的秘史。这个秘密使趴在一旁的威弗列德都抬起了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都不知道还有这段历史。
非常欣赏自己宠物惊讶的眼神,继续说:“你以为那只蜘蛛那么疯狂为的是什么?我们这些王子和其他大恶魔都对她退避三舍为的是什么?那六位君王都放任这几位的成长为的是什么?”
三个问题直接问懵了威弗列德,它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其中是有些蹊跷。阿加雷斯是巴尔的手下,争夺王座就是背叛行为,按说早就应该被诛杀。更不要说那只蜘蛛疯起来杀过多少六君王的手下,能活着就已经是易数。直到第七王座归属出现,阿加雷斯直接被镇压,蜘蛛更是才被联合压制。直到阿斯蒙蒂斯反叛地狱,两个人才重新在地狱中出现。
地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地狱之王不能参与王座争
夺战,所以他们的行为才会被容忍。
“可你怎么知道的?王座到底是什么?”
“因为我们能够感觉到王座的存在,所以我们能知道那些争夺王座的恶魔。不过你问到了点子上,王座是什么?”
“我一直好奇王座究竟是什么?要知道地狱里有能够匹敌六君王的大恶魔,就比如亚巴顿、亚斯他录等,就算是你和他们也只是稍弱一筹,但就从没听说你们追逐过王座。坐上王座就能君临地狱,号令群魔?你们这些没登临王座也一样可以做到。”
“地狱是讲究实力地方,就算坐上王座,但是你实力不够,依然不会有人听你的。所以王座究竟是什么?”
威弗列德重新趴了下去,没好气地说:“你要不说我就睡觉了,打哑谜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大恶魔,都是王座竞争失败中的幸存者。因为他们了解到王座真正的含义,所以才能活下来,也就对王座没有那么多的觊觎。其他失败者,基本都消失在了漫长的岁月中,王座岂是那么容易窥探的。”
“喂喂,你说了半天,也没说王座是什么?”
“王座是一把钥匙,一扇门,一位镇压者或者守护者,你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此时西迪周身都散发着狂热的情绪,让威弗列德都畏缩地退了几下。看着他情绪还好,小心翼翼地问:“既然你的目标不是王座,那你在追寻什么?”
“一个真相,撒旦和主去了哪里?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
“追寻这个有什么用?他们留下什么秘宝了吗?”
“不是秘宝,地狱天堂,包括人间,卡在准至上这一步的生物太多了,时间也太长了。”
“你是说!”
“没错,找到祂们去了哪里,也许就找到了跨出那一步的方法。我们一直以为祂去了另外的世界,可是前段时间祂们重新出现了,还有一个陌生的存在,契机出现了!”
对西迪的话威弗列德是将信将疑,撒旦对现在的很多生物来说就像是一个传说,因为有太长时间没有人见过,久远到只有活到现在的就剩下那些生命久远的大恶魔。主在天堂也一样,很久没有显露他的神迹。
自己的这位主人似乎就是从那个时期活下来的大恶魔之一,地狱犬一族中,似乎也只有刻耳柏洛斯经历过那个时代。和这位前辈相比,自己觉醒得太晚。
据人间的恶魔和代言人传来的消息,曾经有两个疑似至上的存在的意识在人间交锋。这在人间引起了相当程度的震动,只不过地狱里都当作是谣传,毕竟人间强大的灵异有限,把高阶误认为是至上也不是不可能。它怎么也没想到西迪竟然对此深信不疑。
“那你追着那个人是为什么?”
“因为第七王座,还因为他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