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兄弟听完,慌忙涌了出去。留下的那几个兄弟赶忙出去拿了长竹竿进来,三个人拿竹竿往圆圆脖子上一架,组成个三角形套在了圆圆脖子上。
“快快!快送到地牢!”李四爷又说。
看着圆圆走了,李四爷表情木讷。
“爷,咱咋办啊!”大壮问道,“真的要砍了二子的手啊?”
二子已经吓傻了,在一旁发抖。
李四爷很怜悯地看了看了二子,说:“二子,你才跟了我一年,哥对不住你了。”
“爷!”二子都哭出来了,“爷!”
“哥也不忍呐,你要还想跟着哥,就去,兄弟的下半辈子……有哥在。”李四爷哽咽道。
“四爷,黄油子早干了,未必能沾上啊!要不……在看看吧!”大壮哀求道。
李四爷半天不语。
“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壮壮急了。
李四爷摆了摆手。
大壮马上明白是是什么意思,对二子说:“自个儿下去吧,等过两天看看再叫你出来。”
二子很难过,但又稍稍带点儿安慰的神色下去了。
“爷,咱该咋办啊?”大笨说。
“壮壮……”李四爷又对壮壮说。
“爷,您放心,大壮知道该干嘛!”说着,壮壮也下去了。
“还有谁碰过他?”李四爷。
“爷……还有您……”大笨刻意躲得李四爷远点说。
李四爷目光暗淡了,深情地看着花儿,“你说你昨晚抱我干啥!”
花儿不语,只是傻傻地笑。
“爷!爷!不好啦!不好啦!鬼子又来了!”一个兄弟惊慌地冲进大厅。
“他妈的,小鬼子还真他妈会赶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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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一瘸一拐地被不明不白地被架着来到了地牢入口。地牢的入口就在后院的一个角落,紧挨着那个类似城隍庙的小高楼。一个兄弟跑上前,用脚把雪弄开,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抓着个铁环,掀起了大盖子,一条通往地下的小楼梯出现了。
“爷,烦您走在前边,否则兄弟的命就不保了。”架着他的几个兄弟恳切地说到。
圆圆腿疼得厉害,再说,想跑也没地儿啊,外面还有鬼子呢。于是圆圆慢慢地摸着黑往地下走。一个兄弟点着了墙上了油灯,黑暗的地牢稍稍亮了些。其他人就跟着圆圆往下走。
地牢不是很深,但里面很大,有后院的三分之一那么大。牢房很脏,里面满是稻草,还有几根上了锈的链子,看样子很久没人了。每个牢房都由十几根木柱隔开,而且个个通到顶部,应该是用来支持地牢的,要是没这些立柱,后院早陷下去了。
“爷,您随便找个牢间进去。”那几个兄弟也跟了过来,但还是和圆圆保持着距离。
“兄弟,俺到底哪儿得罪四爷了?”圆圆终于开口问了。
“爷,您快进去吧!”那人边说边用竹竿捅圆圆。
圆圆不想挨打,就窝窝囊囊地找了个最边上的进去了。一个兄弟赶忙上了锁,把竹竿撂下。一起出去了。
铁盖咣当一声放下了,牢房里立即变得阴暗起来,只有墙上的灯让圆圆得到了些许安慰。圆圆纳闷啊,心里寻思,自己咋就这么倒霉呢!又被土匪整,又被鬼子抓,现在还不明不白地被关进了地牢。
过了一会儿,吱地一声,入口又被打开了,一道光线射进来。两个人影也晃晃悠悠地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二子和大壮进来了,他们看了一眼,圆圆,就到圆圆旁边的牢房进去了。然后随手自己关了牢门。
“哟!哥儿几个咋了?”坐在墙角的圆圆见到大壮和二子甚是惊讶。
“咋了?”大壮火冒三丈,“你挺狠呐!”
圆圆迷惑地看着大壮。
“别……他可能也不知道。”二子无精打采地说。
大壮看了看二子,又看了看圆圆,无语。
外面的枪声已经响起,看来鬼子已经开始进攻了。
“壮哥,你听,外面有枪声,是不是鬼子又打来了?”二子竖起耳朵说。
“八成是!”壮壮也凝神听着。
“爷,您能告诉俺咋回事儿吗?”圆圆哀求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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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老吴!老吴!”李四爷喊道。
“爷!我在这儿呢!”老吴进了大厅。
“昨晚我把那兔崽子拉进来,八成我也活不成了,这小鬼子还在外面叫嚣。”
“爷!您说什么呢!”老吴似乎明白李四爷要说什么。
“老吴,你是个老主儿了,我也是您扶起来的,今儿我李坤气数已尽。”
“爷!您别说了!”兄弟们都很过。
“兄弟们,把我从门楼子上扔出去,我把……”
“爷!使不得啊!”老吴再次恳请道。
“老吴!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爷!兄弟们能有今天,那都是托您的福,我们……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呀!”
“是啊!爷!”大部分出去的兄弟还徘徊在大厅门口没走。
“你们他妈的都傻了?”李四爷见兄弟们还不走,大骂道。
“爷!我去!”说着一个兄弟上来狠狠抱住李四爷。
“您他妈滚一边去!”李四爷用力挣扎道,“放手!放手!”
兄弟越聚越多,纷纷抱住李四爷,李四爷眼里含着泪,拼死挣扎,“你们……你们……”李四爷坐在了地上,哭出声来。众兄弟也含着泪,但表情坚毅。
“兄弟们的情,我李某……领了……”李四爷哽咽道。
李四爷缓缓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每当经过一个兄弟,他就拍拍他们的肩膀。花儿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早已哭成个泪人。李四爷来到前院,兄弟们都聚集在前院。
“兄弟们,跟小鬼子拼了!”说着,李四爷领头上了门楼子。
“喔!”兄弟们齐声喊道。
“什么地噶活!”外面的金田听到山寨传了呼喊声,着实被震惊了,凭借一个军人的经验,他知道,对方的士气也是如此高涨,这一仗,肯定不好打。
“命令を伝達し続けて,分散の兵力,注意の隠すこと!”(传令下去,分散兵力,注意隐蔽!)金田对副官说。
鬼子们都猫着腰,步步*近,看到山门楼子上有人露头就痕打。
李四爷已经上了山门楼子。
“轰”只见山门楼子前一个巨大的火光。
“爷,小鬼子有土炮!”
李四爷不语。鬼子继续开枪,还不住地扔手雷。李坤看着自己的兄弟,全寨的枪杆子不到二十杆,就那么几个拿枪的兄弟在和鬼子做无谓的挣扎,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还真是‘土’匪啊!”
“小春!”一个兄弟倒下了,李四爷赶忙上去扶住。他坐下了,怀搂着嘴里不断溢出鲜血的小春,手使劲摁着小春的胸口,但,血还是不住地流,“小春!小春!”
“爷,小春对不住您,小春……小春……先走了!”说完,他闭上了眼。
李四爷将死去的小春紧紧搂在怀里,眼里的泪涅涅流出,嘴张得很大,可就是没有哭声。
李四爷的目光突然变得凶恶起来,他似一个暴怒的老虎猛然窜起来,“小鬼子!有种你就来抓你李坤爷爷!”说完,准备纵身一跃。
“爷!”身旁的兄弟撇下手中的枪就把李四爷抱住了,“爷!爷!寨子里不能没有您呐!”
“放开!放开!让我去毒死那帮畜生!”李四爷像是个拴了铁链子的疯狗,想要挣脱。
“大笨!带兄弟们把爷锁进庙堂!”老吴看不下去了,让四爷在这儿,指不定他又干出什么事来。
“反了你们了!啊?我他妈是当家的!你们……你们……”李四爷拖着长长地声被架着拖走了。
“爷们儿们!咱枪少,不怕!钢丸子打光了,枪杆子打断了,爷们儿还有腰杆子!”老吴大喊。
兄弟们纷纷抄起刀守在山门楼子后面,双眼死死盯着被鬼子放土炮炸得不断摇晃的大门,似乎巴不得小鬼子快点炸开山门,出去和鬼子干上一伙。
而山门楼子上的不到二十个兄弟不断站起,放枪,蹲下,再站起……如此重复,有倒下的,下边的人立即上去捡起枪继续打。
“大笨,爷平日待你不薄,你……你放开,你放开啊!”四爷苦苦哀求道。
“爷,对不住了。今儿就算是兄弟我任性一回,您的命不能就这么送了。”大笨说。
“大笨,听话!爷中了那个夏王八的毒,活不成了,你让我把毒传给鬼子……”
“爷,要是您没中毒,您的命不就白送了吗?就算是您中了毒,您瞅瞅,刚才哥儿几个有多少抱您的,您想想,您中了毒,兄弟们那还有好儿啊!去放毒也用不着您呐!我们随便几个就成啊!”
“是我害了您们呐!”
“爷,您甭难过,兄弟们既然跟了您干这一行儿,就不怕遭报应!今儿老天不长眼,让咱双头寨受灭顶之灾,也算是让咱赎罪,这天谴,躲也白躲!”
李四爷目光阴暗,似乎在反省这些年来造的孽。
“爷,到了,您先进去躲躲,要是俺们赢了,自然放爷出来。要是兄弟们侥幸躲过这一劫,您怎么处置俺都成!要是兄弟们都死了,烦您死得有骨气点,别让小鬼子看扁了咱马家屯的汉子!”说着大笨他们几个把爷拖进了后院的庙堂。
大笨他们几个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小跑着回到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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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求你了,告诉俺,让俺死的也明白!”这会儿,圆圆正隔着几根木柱,苦苦哀求大壮呢。
大壮看他那样不像是装的,于是开口说:“你听说过‘黄鼠狼’吧?”
“怎么没听说过,俺家的鸡还叫那鳖犊子偷过呢!”
“不是你说的那种,不过也差不多。你看那玩意儿的时候有些黏黏的东西出来吧?”大壮翻着白眼说。
“啊!对啊!”圆圆仿佛听到了关键地方,凑到更近。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圆圆摇摇头。
“那是脑糊子(脑浆),死人的脑糊子!”大壮用很阴暗的声音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