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裂站起身来,说道:“范增将军呢?”
那传令官说道:“范增将军已点兵去迎战了。”
姬裂不再理会他,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已飞身而起,飞过院墙,向城门处去了。她到了城门处时,城头已排满弓箭手,数以万计的人马正将城门处堵得水泄不通。城外不断有马嘶声传来,宣城大军已到了城下了。城下一戴盔披甲之人手拿大刀,正自发号施令,姬裂纵身到了他近前说道:“范增将军,兵临城下,怎得不令弓箭手放箭?”
范增说道:“城主,他们挟持了我们不少城民,范增唯恐放箭伤了他们。”
姬裂一惊,飞身上了城头,但见城下人马黑压压的一片从城门处直铺到数里外,竟似一眼望不到边。城下最先一排全是身着素衣的城民,少说也有百人,他们大都双手被缚,他们身后齐刷刷的站了一排手举长矛的兵士。
姬裂自当城主以来,这等声势浩大,千军万马前来攻城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得,她身入齐城已有二十余年,但连年来各城间虽有纷争却也未曾有过如此大动干戈的局面,她站在城头,竟不知如何是好,城头数以千计的弓箭手也齐齐望着她,等她号令。此时,城下一身披厚重铠甲之人已策马到了万军前,他大声说道:“齐城的人听着。你们打开了城门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莫要做缩头乌龟。”他声音高昂,离得虽远,城头兵士竟能听得到。
姬裂说道:“两军交战,不关城民之事,你快放了我城民。”她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到城下,城下兵将于她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都不禁面露惊奇之色。
城下那人将手中长矛高举,说道:“哈哈哈哈,你这婆娘便是如今齐城的城主吗?你还颇有些姿色,待我大军攻下了齐城来你跟了我做老婆怎么样?哈哈哈哈。”
城下众军笑成一团,姬裂愤怒道:“你莫要废话,快放了我城民。”声音细微,竟将城下众军的笑声全部压了下去。
那人说道:“婆娘,你不下令开了城门我怎么能放了他们。”说着,便将长矛向下一挥,便有十几名兵士将长矛刺下,立时便有十几名城民倒在地上,他们死的死,不曾断气的趴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余下百名城民只吓得连连发抖,也有的哭出声来。
姬裂大怒,将手轻轻一挥,身侧一弓箭手背后羽箭已疾速向城下飞去,那人眼见得羽箭说到便到,大笑一声,将手中长矛一挥,正打在羽箭上,却双手剧震,长矛竟脱手而出,那羽箭只稍稍偏了寸许,穿透他胸口厚重的铠甲,透胸而过,他闷哼一声,栽下马去。
城下立时乱作一团。宣城将军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尘土飞扬时千军万马一拥到了城门口,可怜前方百名城民都惨死在铁骑之下。
姬裂一声令下,城头万箭齐发,城下立时倒下一片,但前面人倒下去,立时便有后方大军补上。城头也不时有兵士中箭倒下,但他们居高临下,却是大大站了便宜,姬裂高高站在城头,不时接下几支羽箭,反掷回去,无不射中敌兵。
姬裂远远望见不过三里外大军中两丈见方处被齐刷刷的盾牌遮挡的密不透风,阳光下盾牌反射出刺目的银光,甚是耀眼,她强忍着刺目光线仔细去看,望见一不甚显眼的“帅”字旗正自迎风飘扬,她目力极好,隔得甚远却也看得仔细。她眼前一亮,自城头跃下去,城下兵将都看得呆了,只见她如风筝一般飘然而下,只轻轻一挥掌,射向她的羽箭便反射回去,射在他们自己人身上。她落下之处,周身三丈之内便是人仰马翻,他随即又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白影在众人头顶上跃过,她所经之处,又是齐刷刷倒下一片,兵士们无比惊骇,远远的便纷纷躲避,姬裂所到之处都是乱成一团,自相踩踏的便也不是少数。
转眼间,姬裂已到了盾牌遮蔽处,她伸手凌空一抓,十余丈外的帅旗竟“咔嚓”一声从中折断,飞向她手中,她顺手接过,将大旗一挥,将要射向她的数十支箭立时转向向盾牌处射去,盾牌后立时便有数人倒下,密不透风的盾牌处便出了一个缺口来。此时,姬裂周围已围满了手拿各式兵器的兵士,他们齐齐向姬裂冲过来,刀枪剑戟便往姬裂身上招呼,姬裂犹似未见,飞身而起,那些兵士有收手不及的兵器便招呼在自己人身上,姬裂身在半空,已将手中大旗一挥,一阵狂风吹过,盾牌围护下的那人已向姬裂飞过来,姬裂一把将他抓住,将大旗向地下掷去,已借着这一掷之力冲天而起,她提着那人却毫不费力,竟如一只大鹤一般飞遥直上,她直飞起百丈高,便又平平向城中飞去了。
城外众军目瞪口呆登时乱了阵脚,姬裂落入城中,将那人仍在地上,已有人将他捆绑起来,她下令开了城门,数万兵马早已蓄势待发,见城主捉了敌军将军来气势更增,呼喊震天声中一鼓作气冲杀出去,此时宣城大军早已斗志全无,被齐城兵马冲杀一阵,抵挡不过,折了许多兵将,便鸣金收兵了。此一战,宣城损兵折将不下八千,投降的也已近三千。
当日姬裂犒赏了三军,又命人查明了无辜死伤的百余名城民的身份,命官府出银两将他们厚葬了,慰藉他们家眷,之后,又将窦胜绑了,差人将他游街示众,死者亲眷对其恨之入骨,极度愤慨者对其拳脚相加,看押他之人早得了姬裂吩咐,任由城民打他,并不阻止,窦胜竟活活被打死了。后姬裂又命人割了窦胜首级,挂在城外,以泄民愤。
安排完一应事物,姬裂便回到院中,方要推开院门便见那传令官又急匆匆的跑了来,着急说道:“城主,范增将军旧伤复发,已昏迷过去,恐怕……恐怕是不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