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边,听到话筒中传来的对话,甘敬不由得抬手捂脸。
这俩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活宝,怎么感觉画风有点歪呢?
高玉凯抽出皮带,铆足了力气,照着陆远便是噼头盖脸的一鞭子,陆远根本不敢躲,只能一只手抱着脑袋,转过身去,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子。
啪。
清脆的响声抽在陆远背上,通过电话传到甘敬耳朵里,惊得她小心脏忍不住随之一跳。
好家伙!他真敢拿皮带抽陆远啊?
哪怕猜到这两个男人在演苦肉计,甘敬仍然禁不住为陆远心疼。
高玉凯可不管这些,穿越过来这么久,头一次遇到一个不反抗,还满心感激自己抽他的神经病,这要是不多抽几鞭子,对得起读者的期待吗?
一口气连着抽了五六下,疼得陆远哇哇大叫。
。
是真的疼,根本不用演。
“够了,够了。
快停手吧。
”
皮带抽在陆远身上的声音通过无线信号,清晰无误的传入甘敬的耳朵里,每一鞭都会令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一下子。
甘敬实在受不了心灵的折磨,哪怕没有亲眼看到另一边的场景,仍然为之心惊肉跳,仿佛高玉凯那几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一样。
感觉后背都痒痒的,难受极了。
高玉凯闻言,有些不甘心的收起皮带,从陆远手里把手机接了过来。
“甘敬我跟你说,千万不能对陆远心软,这家伙就是个心智不健全的熊孩子,几十岁的人了,说失踪就失踪,完全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大人谁能干出这种事?”
“不多抽他几鞭子,他根本就不知道长记性。”
硬挨了几皮带,陆远疼得嘴唇都在打哆嗦,喘息着一边点头,一边补充说道。
“高玉凯说的没错,那件事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伤害了你,甘敬,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拦他,让他继续打。
”
“别!别再打了。
”
终于,电话那边,传来了甘敬的嘶吼,此时的甘敬,目含泪花,苦等了三年,等的可不就是陆远的一句真心诚意的悔过吗?
“已经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
高某人很是遗憾,这才刚热了个身,就结束了,不甘心的问。
“真的够了?”
甘敬吸着鼻子哭声道。
“对,我想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那行,晚上我看看有没有时间,没事的话,我会去参加的。
”
说罢,高玉凯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盲音。
甘敬拿着手机站在窗前,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此时的甘敬对陆远则是一半埋怨一半悔恨。
埋怨的是,陆远一声不吭的玩失踪,悔恨的是自己在他失踪期间跟他最好的朋友好上了,这是对陆远的背叛。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没脸再见陆远。
原剧中甘敬之所以选择江浩坤,也有一小部分这样的原因。
甘敬表面上看是个文艺女青年,本质上还是个小女人,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下意识的逃避,自我催眠,在陆远回国以后,真当甘敬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吗?
她当然能察觉到江浩坤对陆远的小动作,但她不敢问,一遍遍的自我催眠,实在催眠不了自己,就把气撒在陆远身上,几乎每次见面都要问他当年失踪的真相。
甘敬很清楚陆远的性格,既然当年事发的时候没说,现在更不会说了,她不是想要一个真相,真正想要的是一个能让自己安心接受江浩坤的借口。
这两口子是把陆远安排的明明白白。
所以在结尾阶段,徐丽把真相捅给甘敬就是在画蛇添足,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兼甘敬最好的闺蜜,她根本没有看出甘敬是个什么样的人,需要的是什么。
这里面有个很令人好笑的细节。
甘敬从来不敢跟江浩坤吵架,但她却对陆远一直都很不客气,越是对谁不客气,越能说明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
很显然,甘敬在陆远面前拥有十足的安全感,她可以完完全全的放下戒备,把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反过来讲,她的潜意识对江浩坤始终存在抗拒跟恐惧,不愿意放下戒备,完全接受这个男人。
可是她又舍不得江浩坤为她提供的美好生活,舍不得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太太的优握,表现出来就显得很茶。
当然,她既渴望陆远那种纯粹的爱,又很享受江浩坤提供的物质条件。
另一方面,对于江浩坤一步步的pua,全面介入她的生活,又表现得很抗拒,她想反抗,却没有那份能力,只好一次次的把陆远拉出来,让他帮自己平衡一下江浩坤的一些过分举动。
比如跟踪监控,再比如收买她身边的朋友监视她,仔细想想,陆远其实挺惨的,从头到尾就一工具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抢回甘敬。
高玉凯早早的便看穿了甘敬的想法,所以,面对这样的一位茶艺女青年,高玉凯有着另一个打算。
同一时间,江浩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挑选钻戒,下属们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今天晚上的趴体准备的怎么样了?跟现场的人把细节再勾对一下,尤其是推蛋糕的环节,绝对不能出错,灯光音响多试几遍,一切务须完美,知道吗?”
“知道了,江总!”
“就这个吧。”
江浩坤挑了一枚钻戒,示意下属将其他的钻戒收起来,等到其他人收拾完东西离开,江浩坤把电话打给甘敬。
“晚上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帮我个忙吧,选一条你最喜欢的裙子,然后开开心心的出现在宴会上。
”
甘敬迟疑了下。
“浩坤,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听出甘敬的语气不太正常,江浩坤立刻正襟危坐。
“什么事?”
“陆远回来了。
”
江浩坤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子。
“陆远。
他回国了??”
本就被高玉凯提示,对江浩坤很是怀疑的甘敬,瞬间便听出了这话中的含义,当即问道。
“你说陆远回国是什么意思?陆远失踪了三年,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一直在国外?”
“哦。
。我的意思是,毕竟陆远是在米国失踪的,如果要出现,当然会在那边出现的几率比较大一点。
”
“你真是这么考虑的?”
“当然了。
你该不会怀疑我知道陆远失踪的真相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得知陆远回来,我的心很乱。
”
面对江浩坤倒打一耙,哪怕甘敬明知道他在说谎,也不由得心里发虚,一个长期被pua的妹子,就是这么悲剧。
江浩坤叹了口气。
“我知道陆远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从来没想过代替他,只想帮你慢慢遗忘他,这样做不管对你对我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
”
“正好今天是你的生日,陆远是我们关系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很有必要邀请他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为你送上祝福,你觉得呢?”
甘敬没想到江浩坤会如此坦荡,心里的矛盾暂时被压了下去。
“这样不太好吧?陆远毕竟是我的前任,邀请他有点太尴尬了。
”
“你难道不想早点见到陆远?”
江浩坤对甘敬的脾性非常了解,她这么说,不过是不想亲自邀请陆远,不愿意让陆远看到她跟自己在一起。
这也正符合江浩坤的心意,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样吧,我亲自给陆远打个电话,好兄弟邀请他来赴宴,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既然坚持的话,也行。
”
“对了,生日快乐。
”
“谢谢。
”
“你那应该有陆远的电话吧,把电话号码发给我。
”
“嗯。
”
挂掉电话,江浩坤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表情阴沉了下来。
陆远出现的时间点令他蛋疼极了,不早不晚,刚巧卡在他准备向甘敬求婚的今天,这魂澹就不能滚得远远的吗?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甘敬从高玉凯那里要到陆远的电话号码,发给江浩坤。
江浩坤怔怔的盯着那条信息发呆,调整了下情绪,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到时候在宴会上,当着陆远的面正式向甘敬求婚。
如果陆远咽不下这口气,肯定会主动站出来破坏自己的求婚。
那样的话,不仅会令自己感到尴尬,同时也让甘敬当场社死,令她在宾客面前抬不起头。
江浩坤很了解陆远,都不用自己挑拨,他肯定会干出一些操蛋事,让甘敬下不来台。
如果陆远在心里放下了甘敬,没有挑事,安安静静的看完了整场仪式,那正好啊。
自己求婚成功,抱得美人归。
似乎不管怎么想,邀请陆远都不会亏就是了。
。
。
。
另一边。
刘静跟彭佳禾聊的差不多了,毕竟母女两人很多年没见过,乍一见面都有很强的疏离感,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就这么尬聊了一个小时。
彭佳禾了解到刘静家里的情况,对寄宿在他们家不抱任何希望,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还得跟着高玉凯混日子。
陆远接到江浩坤的电话,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高玉凯已经提前告诉他,江浩坤现在是甘敬的男朋友,既然甘敬知道自己回国的消息,江浩坤没道理不知情。
“浩坤啊,我正寻思着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看来咱们哥俩心有灵犀啊!”
江浩坤可没有陆远那种苦中作乐的好心态,开口便是质问。
“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要是搁到一般人,立马跟江浩坤翻脸。
我把我女朋友交给你帮忙照料,你特么给照料到床上去了,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我特么还想问你这个孙子,就是这么背刺兄弟的?
可陆远不是一般人,他很重情义,哪怕知道江浩坤跟甘敬在一起了,虽然很心塞,但没有到怒不可遏的地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陆远已经存了自杀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对身边的人来说就是个大麻烦,天知道哪天会在不经意中伤害其他人,他想远离这一切。
包括甘敬。
基于这样的心理状态,似乎好兄弟睡了自己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只要江浩坤对甘敬一心一意,对甘敬来说应该会很幸福吧?
“我回国不是因为你们,一个好朋友意外去世了,我带着他的骨灰回来让他落叶归根。
”
江浩坤很意外,陆远回来竟然不是为了甘敬,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江浩坤不由的语气放缓道。
“对于你朋友的事,我很遗憾。
”
“人都已经走了,就别提这些伤感的事了,对了,咱俩三年多都没见了,我一听你的声音,感情全回来了,尽快见个面呗,我想你了。
”
“正好我也挺想见你的,今天晚上有个趴体,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就是个私人性质的聚会,要不你过来吧。
”
江浩坤故意不说是什么宴会,准备到时候给陆远一个惊喜。
“好嘞好嘞,那行,晚上见啊!”
“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到时间你直接过来。
”
陆远挂掉电话,笑着对高玉凯道。
“看来晚饭不用你来请了。”
“你以为我想请你?”
高玉凯翻了个白眼,招呼彭佳禾上车,告别了刘静,三人一起赶往墓园。
高玉凯在路上买了祭奠用的东西,到了墓园,找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帮彭海入土为安。
好不容易将一切都处理完。
高玉凯跟陆远往外走,却见彭佳禾站在那里,盯着墓碑发呆。
高玉凯走回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温柔的说道。
“别伤心了,走吧。
”
“我爸在米国熬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拿到米国身份,最后还是给送回来了。”
陆远则在一旁笑呵呵的开解道。
“他这是衣锦还乡。”
“什么衣锦还乡,我觉得我爸活得特窝囊,老婆不要他,外面的人都欺负他,他还整天傻呵呵的,到死都没有为自己争口气。
”
彭佳禾很是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