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主颔首,“好,贫尼会将这件事交给莫尘去做,李施主若是有何想法,尽可告知于莫尘,莫尘会尽力去做。”
李爱雅点头,终于说服了庵主,又想起春兰,遂问道:“庵主,那春兰是怎么回事?”
庵主想了想,“那丫鬟是李小施主的贴身丫鬟,可有不妥?”
李爱雅笑了笑,“二妹妹当初来杏花庵的时候,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这伺候的人着实是少了些,这添一个人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那丫头的来历庵主可清楚?”
庵主摇了摇头,“那都是李小施主自己的私事,贫尼未曾过问,莫不是李娘子觉得李小施主的行为有失分寸?”
李爱雅笑了笑,“庵主多虑了,二妹妹乃李府姑娘,她想要往身边添人自是可以的,只是但凡进我李府的人,哪怕是一介下人,那都是要人世清白人家,要不然我李府成什么了?收容所吗?庵主,母亲让你代为管教二妹妹,像这种不成体统之事还请庵主多替二妹妹拿拿主意,别什么人都敢买下。”
庵主双手合十地颔首,“这……”
“怎么?庵主为难了?”李爱雅秀眉微蹙。
庵主轻笑,“李施主,贫尼虽然应下李娘子代为管教李小施主,但李小施主却是李府的姑娘,贫尼虽然也想管教,但大多时候都是有心无力,贫尼也就能顶着一庵之主的名头稍加提点几句,替她拿主意是万万不可的。”
李爱雅没想到自己刚刚与这庵主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进行劝说,最后一招回到解放前,心中暗恨庵主的不识抬举,但面上还是极为缓和地说道:“庵主,二妹妹尚未及笄,众多事情如若没有长辈从旁提点,只怕会犯不少错,庵主虽然与二妹妹无血缘关系,但她既已在杏花庵代发修行,那就归庵主所管,庵主替她拿拿主意也是情理之中,庵主勿需为难。”
庵主见无法推辞,只能应下,“好吧!那贫尼就暂时代李娘子管理一段时间吧!”
李爱雅点头,“那二妹妹身边的那丫鬟的底细还要麻烦庵主多多费心了。”
庵主点头,“是,贫尼尽力而为吧!至于成与不成,还请李施主莫要怪罪。”
李爱雅笑道:“庵主乃佛门重礼之人,相信庵主定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二妹妹也肯定做不了隐瞒庵主之事。”
庵主轻叹一声,这李爱雅给她戴的帽子越高,她就越为难,自己既然坠入佛门,自是要遵守佛门戒律,当然就做不了那打打杀杀之事,就算李玉侨不愿对她坦诚相告,自己最多就是惩罚她饿几顿,或是逐出庵。
“李施主过讲了,贫尼会尽量办好李施主所交待的事。”庵主委婉地应下。
李爱雅见庵主总是想着推辞,决定去让莫尘去做这件事,这庵主还是过于仁慈,又过于软弱了些,自己与她说了这么多,她总是左摇右摆的,始终下不了决定。
遂其笑了笑,“我想要转告的话都已说完,就不打扰庵主修行了,告退!”说完就微微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走出了斋房。
王嬷嬷见李爱雅出来,有些急切地上前问道:“大姑娘,娘子交待的庵主可否应下了?”
李爱雅微微蹙眉,想起庵主模棱两可的态度就有些心烦意乱,“放心吧!母亲交待的事她不敢阳奉阴违,莫尘呢?”
王嬷嬷微微后退一步,恭敬地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低头,“回大姑娘,想来莫尘师傅是去忙别的事情了吧!”
“走,去找莫尘!”李爱雅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
宝珠连忙与王嬷嬷跟了上去,只是宝珠略微责备性地对王嬷嬷说道:“王嬷嬷,您刚才也太没规矩了,大姑娘都不高兴了。”
王嬷嬷尴尬地笑了笑,“宝珠说的是,我刚才确实僭越了。”
宝珠又说道:“王嬷嬷身在娘子身边多年,规矩礼仪向来都是周全的,可为何你从李家村回来过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屡屡在娘子面前犯错,又是惹娘子不快,现在又做事如此冒失,莫不是王嬷嬷去了一趟乡下就向往那乡下生活了?”
王嬷嬷又被宝珠提起那故意被她尘封的记忆,那张老脸顿觉得烧得慌,又怕自己会露出马脚,遂其说道:“那件事我没能完成娘子交待的任务,确实是我的能力不足,所以前段时间我也经常问自己,为何以往每次都能完美完成娘子交待的事,而那次却为何会失败?可我不管如何去想,都想不出其中原为。”说完就皱着老眉认真深思起来。
宝珠见王嬷嬷皱眉苦思,遂其安慰道:“王嬷嬷,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看你还是放下吧!况且二姑娘也已经返回京城,那乡下早已是过往云烟,咱要是还揪着乡下不放,那不是凭白给自己增添烦恼吗?”
王嬷嬷笑道:“宝珠说的是!想我一大把年纪了,却还不如宝珠你通透。”
宝珠得了王嬷嬷的夸奖有些得意洋洋,“王嬷嬷,您就别夸我了,我也是跟在姑娘身边,姑娘教导得好。”
王嬷嬷说道:“宝珠说得对!姑娘一直都是娘子的骄傲,我常年跟在娘子身边,听到最多的就是大姑娘是何等的优秀。”
宝珠瞬间骄傲地高昂着头,“那是!咱们姑娘自是最优秀的!”
正在这二人聊得兴起的时候,前方的李爱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二人,“在聊什么?嘀嘀咕咕的。”
宝珠颇为自得地说道:“姑娘,奴婢正跟王嬷嬷说姑娘的优秀呢!”
李爱雅笑了笑,“哪有这么夸我的?行了,这是佛门净地,咱们得矜持!”
“是!”宝珠和王嬷嬷恭敬地应道,然后才安静地跟在李爱雅身后朝大殿走去。
杏花庵大殿
李爱雅带着宝珠和王嬷嬷来到大殿的时候,莫尘正指挥着一帮小尼姑们打扫着大殿。
“姑娘,奴婢去将莫尘师傅叫过来吧!”宝珠主动请缨道。
李爱雅轻捻着丝帕轻掩了掩鼻子,“嗯!”实在是大殿里那浓浓的腥味儿太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