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暖晴的字这次写的是十分中规中矩的楷书,内容早已成竹于胸,故而写得很快。
写完后,有两个宫侍走过来,吹干纸上的墨迹之后,把她写好的词对着任憷滢展示了出来,另外还有一个宫侍负责把上面的字都念出来。
先开始,任憷滢听得还挺高兴的,让一个大历人歌颂杀了己方好几名将领的对手,还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她觉得要是自己的话,指不定会羞愤成什么样子。
听着通篇没有一点儿贬低之语的词句,不光是任憷滢,就连夏皇脸上的神色都显得好看了一些。当然,这一切就结束在最后一句上面。前面堆砌的所有华丽的辞藻,都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在场的大历朝臣们甚至还能从中听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当听到那句“可怜白发生”的时候。任憷滢的脸色刷的就白了,而夏皇的脸色也再次变得阴郁起来。老将军确实已经上不了战场,他现在对于夏国作用更加倾向于一种吉祥物,想要再提刀,却是力不从心了。这也是夏皇这次前来的目的之一,自家人知自家事,夏国如今能领兵打仗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你!”任憷滢气恼得差点儿要口不择言,结果却被夏皇一声冷哼给堵了回去。
赵暖晴从来不会放过给对头添堵的心思,她笑意盈盈地对任憷滢抬了抬手,“不知拙作是否能够入的姑娘的法眼?”
“霍夫人果真名不虚传!”任憷滢顶着夏皇冰冷的盯视,不得不憋屈的咬了咬嘴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没让任姑娘你失望就好。”赵暖晴对她盈盈一礼,然后浑身突然冒出了一种名为雀跃的感觉,脚下生风地走回到她和霍启明的桌旁,双眼双眼晶亮地看着他。
“傻站着做甚。还不赶紧坐好,”霍启明心知肚明不可能是自己媳妇儿写得出来这么有含义的诗词来,看她过来连忙招手道。
“嗯,”赵暖晴听话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用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我媳妇儿总是那么的出类拔萃。”霍启明好笑的在她脸上轻轻蹭了一下,见她果真因为自己的夸奖而更加高兴了,嘴角也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来。
他们却不知道,在看到他们无意中秀出的恩爱后,任憷滢那张漂亮的脸蛋扭曲到不行,气恨至极的低下了头,把愤恨的神色掩饰住。
“霍夫人好急智。”夏皇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闪烁着看不懂的神色说道。
“陛下过奖!”赵暖晴对夏皇敷衍的夸奖敷衍的施了个礼,又跟霍启明挤眉弄眼起来。
“来人,”封清皓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之后略微大声地说道:“把霍夫人这幅字装表好,就送给任姑娘好了,不知霍大人和霍夫人可有异议?”说着,他转头看向了霍启明这一桌。
“回王爷,下官并无异议,”霍启明站起身回答,又看了赵暖晴一眼,补充道:“内人也没有异议。”
“如此多谢宣王爷,也多谢霍夫人!”任憷滢再不甘也只能行礼道谢了。只是她心里对霍启明志在必得的年头也更加地深刻了一些,你越是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就越是要往你跟前凑,你能够防的了我一时,还能够防的了我一世吗?早晚要让你乖乖的臣服在我的脚下!
赵暖晴对人的情绪感觉十分敏锐,当然没放过任憷滢那边几乎都快要化为实质的厌恶。
一顿宫宴吃得人消化不良。
回到驿馆,任憷滢松开了紧紧握着的双拳,这才发现手心里早已殷红一片,全都是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出来的,都有些血肉模湖了。
“赵暖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任憷滢气恨至极,将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这才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然而——
“陛下驾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刚刚响起,房门就“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夏皇那张漆黑的脸出现在屋里。
“陛下!”饶是心情再不好,当面对上皇上,任憷滢也只能对夏皇躬身施礼。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夏皇这次来可不是看她演戏的,他怒气冲冲地大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出面么?嗯?你可倒好,不但自作主张挑衅霍夫人,还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连累得朕也得跟着你丢脸不说,还打乱了朕所有的计划,让我们的谈判还没开始就已经处于下风,你说说,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啊?”
任憷滢当然知道自己闯了祸了,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到自己夏国的家人,可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她也只能咬紧牙关站在那里,期待着夏皇能够骂她一顿之后不会迁怒于左相府。
“说话!你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看着受气包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夏皇再一次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脑子坏掉了,要不然怎么就把这个无知、愚蠢、自私、贪婪又克夫的女人给带来了,不但没能如愿地给赵暖晴添堵,反而自己惹了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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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憷滢咽了咽口水,幅度极小地往后挪了挪脚步,眼前这个暴怒中的帝王让她觉得陌生极了,也害怕极了,下意识地就想远离。
只是她忘了,在夏皇进来之前,她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那些盘碗杯碟就没有一个完好的,碎瓷片到处都是,她这一挪直接就踢到了一片,在夏皇粗重的喘息声中,“卡”的一声格外明显,而她躲避的举动则彻底惹毛了夏皇,他气急之下右手运起十成十的功力,然后就那么挥了出去。
任憷滢就像一个大号的娃娃一样整个儿人被他掀飞了,“砰”的一声砸在了门口的青石板上。
娇生惯养的任憷滢哪里守得住内力深厚的夏皇这全力一击,她“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晕了过去。
“七、七哥!”小王爷围观了全程,尽管他也十分气恨任憷滢自作主张给这次大历之行增加了难度,但看到她就这么被七哥给打成了重伤,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让随行的太医过来吧!”夏皇摆了摆手,有些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发起了呆来。
太医来得很快,经过一番诊治,跪在了夏皇跟前。
“她怎么样了?”
“回皇上,任姑娘只是受了些内伤,内脏有些出血,微臣已经为她止了血,等下再按照微臣开的方子服上一阵子药就没事儿了。”太医恭敬地回答。
“任姑娘就交给你了,要是她有个什么不好,你脖子上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读者身份证-五六三七四三陆七伍
“微臣遵旨!”
今天上短小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