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是收下了,被长孙璃落这么摆一道,两人可不就是误了吉时了?楚轻玥被长孙璃落拽在手中,暗骂这人真是黑心,连别人大喜的日子都要来搅和,真是造孽!
两人凑做一处久了自然是有着不少默契,见楚轻玥唇角一撅,长孙璃落就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不由伸手掐她一把:“你这脑子里想些什么事?本宫这叫搅和么,本宫这是光明正大地送礼!”
“是是是,您这是送礼,谁不知道您今日送的还是一份大礼!”楚轻玥嘀嘀咕咕,被长孙璃落扯到一边好好“教育。”
那边,礼官喊出“礼成,送入洞房”时离妃几乎将手中一张巾帕撕开!
大堂中众人齐齐回头看向长孙璃落那处,只见这位太子爷一手搂着他前些时日才抢来的“良娣”,另一手拿着只酒壶仰头在往嘴里灌酒,而他怀中那位吓得面色惨白的呃“良娣”正扯着他袖子,看样子似是讨阻止他。令众人回头的倒不是这副场景,而是那位新“良娣”一直在叫着:“殿下,殿下……”
众人就是这么一回头,错过了八王爷第三拜夫妻交拜,再回头见到离妃时,在站的背上汗毛竖起,这才惊觉今日被这位放荡的太子爷给耍了!这朝中除了这位太子爷怕是没有谁敢得罪离妃,可今日他们是将离妃、八王爷乃至这位八王妃身后的宋家齐齐得罪了个干净,太子爷这招,狠!
敢怒是一回事,敢言却又是另一回事,在楚襄绣被喜娘搀着送进洞房前,长孙璃落“咣当”扔了手中银酒壶,慢悠悠道:“今日本宫送给八弟的这份礼娘娘和八弟可还喜欢?”
长孙无言未回答被楚襄绣抢了先:“回太子殿下,这份礼物很好,玉瑶铭感于心,在此谢过太子殿下了。”言语间平平淡淡,仿佛在她大婚这日纳了十位美人的人不是她丈夫一般。话落,由着喜娘将她搀走。
随即,楚轻玥又想得开了,楚襄绣本就无意于长孙无言,有了这十位美人倒是更好,省得长孙无言再去纠缠着她,让她闹心。
见新娘子被送进洞房,离妃端坐上首,身后女官上前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离妃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目光扫向大堂中,最后落在唯唯诺诺被长孙璃落拽着点的楚轻玥身上。
女官见离妃姣好面容上精致妆容也遮不住她狰狞之色,心下大骇,却是很好地沉默着退至一边。
喜宴开到一半,众人正是酒酣之时,院中、厅中、堂中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无非都是说着些吉利话讨着长孙无言的欢心,更有些身有诰命、品级的夫人带着自家女儿上前向离妃祝酒,妄图在今日这位场上最厉害的女人心中落个个好。
哪知,离妃一把拂了女官递过来的酒盏,直直道:“回宫!”
众人讪讪退开。心知离妃今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儿子的婚礼被长孙璃落捣了乱,依着她的性子该会好好回绝才是。这会儿贸然回宫,且还是怒气冲冲,必定是宫中又出了个什么事才对。
只是苦了堂中十位美人了,名头上是八王爷的十位侧妃,其实不过是八王爷纳的妾,就是这样尴尬的身份,在她们面上却是看不到一丝尴尬之色。
长孙无言只在席间游走,并不去管那十位美人的死活,他不管不代表着没有人管。
长孙璃落将手一拍:“上歌舞!”
众吃客停酒的停酒,放筷子的放筷子,齐齐回头看向长孙璃落。
十位美人却是一点不胆怯,伸手剥了身上浅红喜服,又将广袖中水袖一甩,当即迈着步子就到了院中。
水红色水袖交错,十位美人就着不知何处而起的乐声竟是欢天喜地跳起舞来。那模样倒像是仙女下凡一般,转眼就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那边,握着酒杯的长孙无言心中又是将长孙璃落一阵好骂。
当事人丝毫不在意,只顾着将怀中“玩物”抱好了,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十位美人的歌舞。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长孙璃落在打他长孙无言的脸!
“这会儿子,趁着本宫那八弟正生气,咱们倒是不便久留,不若先去闹闹洞房向八弟讨些喜气来,往后我们大婚就可学着这么来,你说是不是?”
楚轻玥白他一眼,不知道这人到底跟长孙无言有个什么深仇大恨,搅了他的婚礼还不算完,这会儿还想着要进洞房先他一步瞧瞧新娘子,难不成长孙无言上辈子挖了他祖坟?
“你去不去?”
楚轻玥无奈,茫然点点头,她一点不想说其实她私心里也想在楚襄绣大喜的日子里给楚襄绣留个终生难忘的印象。
两人合计好,趁着院中还乱,当即就偷偷摸摸离了席,好在他俩今日实在瞩目,瞩目得众人一点不想看见他们,是以做了个偏远些的位子,加之十位美人的歌舞这么一搅和,还有谁能注意到他俩?
洞房中,楚襄绣端坐床上,玄红包金边的喜服尾摆直直拖了一地。
“谁?”听着红盖头外的声响,楚襄绣不由得握紧了袖中金簪。
无奈,长孙无言那个贱人像是知道她会逃婚一般,昨夜便给她灌了化功散,今晨的吃食中又被那贱人动了手脚,勉强有力气撑到进洞房,天晓得她这会儿子已经是浑身无力,奈何穴道被点,动弹不得。
“看来,本宫这八弟也不是太蠢嘛,知道到嘴的鸭子要先下口,免得到时候飞了找不着。”
“是你?”红盖头被楚轻玥揭开,她又退至一旁。
“怎么,你不是心心念念着本宫么?洞房花烛夜里头见到本宫不高兴?”
“殿下?”楚襄绣微微咬唇,眸中水雾浮出。
“八弟让你受委屈了?也是,老八那个粗人哪里知道怜香惜玉,也是可惜了你了,楚,襄,绣!”
楚襄绣眼眸睁大,看着面前的长孙璃落。
“好歹你同老八这桩婚事也是本宫一手促成,这般说来你倒是欠着本宫一个人情呐。怎么说咱们也带点亲戚关系,倒不如你今日就趁着大婚这大好的日子一并还给本宫了罢。”长孙璃落笑吟吟看着面前的楚襄绣。
忽然伸手一点,解了楚襄绣身上穴道。
“被点着穴道难受得紧罢?本宫也觉得难受,你当初跟刘苁若那个小贱人那般对待本宫的锦绣丫头时怎么没想过这些呢?”
“殿下今日是替楚轻玥报仇的么?”将将解了穴道,楚襄绣试着活动了下手脚。
“本宫明明是来送你一份新婚礼物,怎的就被你说成是来报仇了?”
“襄绣一样爱慕殿下多年,自认不必楚轻玥差,为何殿下眼中从来看不到我?”想必是抱了决心,至于是个什么决心也只有楚襄绣知道,她深深望着长孙璃落,期望得到回答。
“你也配与她相提并论?笑话!”长孙璃落嗤笑一声,突然出手,两指直接在楚襄绣琵琶骨上一点,楚襄绣面色陡然变白,却是咬牙说不出话来,面上冷汗直直落下,只听她近似*的喘气道:“为,为,为什么?”
“宋小姐不觉得可笑么?我瑨国洛城中的贵女,竟然有着一身绝世好武功,既然嫁给了八皇弟,成了我长孙家的儿媳妇哪里还能要这好功夫?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离妃娘娘她眼瞎没认清楚自家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呵,如今襄绣于殿下来说没了一点利用价值便活该落得个被抛弃的命么?”
“你几时为本宫所用了?不必说这么多给那丫头听。本宫大可告诉你,本宫身边这位周小姐乃是白莲教小主莲笙,你觉得比起她来,你能为本宫所用么?”
“楚轻玥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她能帮到你的我一样我一样能帮,为什么你不要我?”几乎吼出这句话,楚襄绣斜斜依靠在双边,眸中尽是不甘。
“不为什么,哪怕她一点帮不到本宫,本宫也一样要她,只因为那个丫头是楚轻玥,不是别人。本宫今日只是废掉你武功,日后你还是做人低调些,要是你聪明,赶紧的将离妃这棵树抱稳当了,还尚有力气与本宫一搏,报了你今日这仇,若是你蠢要自寻死路,那你就来,届时本宫一定让你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长孙璃落拂袖离开,楚轻玥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出了房间,长孙璃落伸手往半空一招,随即抱着楚轻玥双足一点直直落在屋顶上。
黑影飘过,倒了地的下人、喜娘顿时醒来,一个个赶紧拍拍自己,立时又站得笔直。有老嬷嬷进了屋查看,见楚襄绣毫无异状,这才放心,出了门又道:“都机灵着点,今日之事若是出了岔子,少不得被娘娘揭下一层皮!”
其余人等点头称是。
洞房中,被喂下镇痛药的楚襄绣满脸泪痕,面容是说不出的狰狞,长孙璃落,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得我!
长孙璃落,既然你看不到我,那往后我与你不死不休,你总有一日会后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