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瑾羞愧难当，不敢看娄云川，不得不说这位眼光真是毒辣，打击人更是毫不留情。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解决闻云相的身份，你明明是可以解决的。”
这一瞬间石云瑾彷佛被娄云川的目光穿透了，他心似乎要跳出胸膛，以至于不敢和娄云川对视。
其实是有办法解决闻云相身份危机的，他本以为这个秘密没人能够看透，没想到娄云川竟然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杀死闻云相的计划，就能解决闻云相身份的危机。
这个计划其实很久之前就在他心底产生了，甚至还没逃出封妖山脉的时候，心中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行动。
为什么？
因为我怕！
娄云川的话像是惊雷，在石云瑾心头炸响，原来我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其实想解决闻云相的身份危机，还是有办法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闻云相死去。
只要闻云相死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石云瑾因闻云相身份带来的危机，就会消散，至少闻云相身份带来的关注度会消退。
而让闻云相死在大庭广众之下，石云瑾是能做到的。
胎化易形配合嫁梦之法，就能做到。
胎化易形能改变容貌，换个人自然也可以，虽然不会持久，但也足够。
找到一个人，将对方易容成闻云相的样子，再用嫁梦之法影响对方的记忆和神魂，让对方觉得自己就是闻云相，这点石云瑾是能做到的。
一个拥有闻云相容貌，又拥有闻云相记忆的人出现，必定引起混乱，石云瑾只需在混乱中，趁机杀死这个假的闻云相，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那个时候，闻云相就真的死了！
可是石云瑾并没有迫不及待的行动，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怕失去压力，就没有了进步的动力。”
“我害怕！所以我只能以危机迫使自己行动。”
娄云川点点头，“还行，不是无可救药。”
“想回去吗！”
石云瑾又愣住了，这老家伙怎么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
“回哪里啊？”
“地球啊！”
石云瑾呼吸急促，双手忍不住颤抖。
“回家乡啊，怎么，不想再见到父母，不想见到亲人，不想再见到负冰！”
石云瑾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其实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想过的，后来慢慢就接受现实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当此刻再被娄云川提出来的时候，他终于无法澹定了。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我们还能回去吗？”
娄云川道，“你识海中那件破鼓都可以，为什么我们两个大活人不行？”
“十年不行，就一百年，一百年不行就一千年，一千年不行就一万年，修行可以长生……长生就意味着有无限可能。”
石云瑾下意识说道，“那回去他们不死完了吗？”
“蠢货，不知道混沌中没有时间概念吗，只要你能在混沌中存活，就有可能找到地球所在的大千世界。”
“虽然我们回去后，可能降临在地球任何一个时间点，但以我们离开的时间作为参照点，无非是过去和未来，那就意味着我们还能见到他们。”
石云瑾这一刻眼神中泛起精光，修行的动力前所未有的强盛。
原来还有机会。
还能再见到父母，见到亲朋好友，见到……娄负冰。
石云瑾很清楚，自己对于娄负冰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也没有爱意，但是幻境中的经历太真实，让他始终无法忘记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可是只要还能再见到对方，总是好的吗，自己又不会真要人家喜欢自己。
娄云川看着干劲十足的石云瑾，点点头，这家伙有时候很聪明，可有时候蠢得就像一头驴。
“祖爷爷，你能把无相剑和巫魂鼓弄出来吗！”
“弄出来干什么？”
“我觉得你比我更有用，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你呢！”
娄云川笑道，“给我后你就没有什么危机了，就可以到处浪了是吧。”
石云瑾老脸一红，“您老人家有天尊之资，不比我更有用吗。”
娄云川摇头道，“我弄不出来，而且也不一定有用。”
“法器这东西并不是越强越好，也要看是不是适合是不是顺手，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无相天尊会把无相剑留在这个世界，而巫祖离开地球追寻昆仑的时候也抛弃了巫魂鼓。”
好吧，本来是打算把这两烫手山芋丢出去呢，没想到娄云川丝毫不动心。
巫魂鼓和无相剑这两货除了会带来各种危机外，其实用处不大，最让石云瑾无法接受的是两件道器还产生了意识，这让他心中难免有些膈应。
娄云川问道，“我看你是在冲击凝象后期是吧。”
“嗯，但是总觉得还差点意思，彷佛隔着一层迷雾，无法穿过，却能隐隐约约看到迷雾对面。”
娄云川思索了一会，“不要一门心思硬冲，欲速则不达，你要知道，境界突破要看机缘和心境，尤其是到高阶。”
石云瑾点点头，这点他深有体会，他不久前杀死李宝唤，游神御气神通就精进了一大截。
“不过在低阶段，还是有方法可以利用的，你不是有丹成九转图吗，试试。”
“你的境界都是来自各种机遇，不是自己苦修的，积累不足，所以看似境界到了，却总觉得还差点火候，隔着一层薄雾。”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增加积累，做到厚积薄发，一切水到渠成。”
“丹成九转图，能够修成不朽金丹，这是金丹体系的无上功法，正好适合现在的你。”
石云瑾微微一愣，“可是凝象境不修金丹啊，修丹成九转图有什么用，而且我也没记住丹成九转图啊。”
“蠢货，气海中的元气海是元气凝结成的，金丹也是，不过是馒头和花卷的区别而已。”
“至于没记住……你个废物，你游神御气是白练的吗，你就没有回朔过自己的记忆？”
石云瑾闻言眼前一亮，彷佛拨云见日，瞬间明悟。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娄云川这一顿安排，将他以后的修炼之路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只要不是蠢得死，一定能有所成就，就算自己真的蠢得不要不要的又被卡死在某一境界，也能修成不俗战力，至少自保够了。
经过娄云川分析后，石云瑾也觉得自己可能真蠢的不可救药，娄云川才把以后的路直接安排好。
但他并不失落，娄云川有进军天尊的野心，而且也有成为天尊的可能，自己只要抱紧娄云川的大腿，一定不会混差太多。
自己可以先帮助娄云川成为天尊，到时候已经是天尊的娄云川再反过来帮助自己，有一位天尊的帮助，自己会差到哪里去？
这个操作老家全国人民都熟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回过头帮助我们这些穷人。
石云瑾拿出一堆玉筒，将自己拥有的所有功法，全部复刻进入，一股脑塞给娄云川。
这叫投资，要不是无相剑和巫魂鼓实在弄不出来，他早就一起交给娄云川了。
当然，他全是用家乡文字写成的，完全不怕被人看到。
“你做什么！”
“俗话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老多看看，就当开阔视野用。”
娄云川也不推辞，全部收了起来，就像石云瑾说的，这东西用来开阔一下视野还是很有用的。
尤其是到了高阶，也许多看一些不一样的功法，会有不同的体悟，会给修行带来新的思路。
“你小子就是太精，想法太多，不适合修行。你要知道，精明和天赋其实不是一回事。”
石云瑾不敢反驳，点头道，“我知道，就像郭靖，生性率直，大智若愚，虽然不精明，但是武功高强，还有小龙女，心思单纯，天赋却极高。”
说完后石云瑾才觉得举例可能不太恰当，而且娄云川可能都不知道郭靖小龙女是什么人。
“你修行天赋如何，我还不确定，但是你的心性比这两位差太远，郭靖虽然单纯刚直，但是心思纯净，有自己的思想信仰，不屈不挠，而你差太远。”
“若你能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的思想觉悟，并且用一生去实践，做到知行合一，那你的成就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草，看小说也存在鄙视链？
而且你个老不正经的，不好好修炼竟然看小说。
“小子，你什么眼神？”
“你觉得我们就该躲在深山老林的山洞里，枯坐几十年？我告诉你，修炼之路，苦修必不可少，但是越到高阶，苦修的作用越小。”
“我极少闭关苦修。大多在人间游历，只是后来人间发展太快，而且我寿命无多，再加上负冰要人照顾，我才回山的。”
好吧，是我想多了！还以为你们这些老家伙平时都躲在山洞里不出门的。
“收起你的肤浅，不要用你的浅薄去衡量别人的高远。”
“是是是，祖爷爷教训的是，我一定吸取教训。”
对于娄云川，石云瑾还是很服气的，何况以后说不定是自己要抱紧的粗大腿。
“我不单在人间游历过多年，还参加过抗战，打过鬼子。后来胳膊受了伤，才回去养伤的。”
石云瑾肃然起敬！
打鬼子的，都是英雄！永存不朽！
“你老人家怎么会受伤的，不应该啊！”
“你懂什么，有些规矩或者是约定，还是要守的。哪怕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都应该遵守，这不是墨守成规，而是不应该打破世间的平衡。”
“比如刚才说我参加抗战，你想想，如果我在战场使用真元神通对付凡人小鬼子，会怎么样。”
“会很快结束战争，弄死了小鬼子，赢得战争。”
“混账东西！”
石云瑾本来也没多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娄云川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混账东西，跪下！”
“怎么……你觉得屈辱？你爷爷见了我也得磕头。”
石云瑾心中一颤，明白娄云川之所以如此，应该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要教自己。
想到这里，恭恭敬敬地磕头，心里安慰自己，这是活祖宗，爷爷的外公，磕个头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