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瑾目光扫过夜蜂阁一众女弟子，笑道，“王姑娘说我直爽，我自己也觉得，我这个人特别务实，你把今晚闻常奕他们住的那座院子给我就行。”
王思方愣了几秒，试探道，“公子就要一座别院？”
石云瑾想都没想，点了点头，“那些经文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换一座别院，我就很知足了。不过……”
石云瑾拉长了语气，目光扫过，“不过我来住的时候，各位姐姐得来表演。”
王思方还未搭话，下方就传出一阵阵叫声。
“太不要脸了，说什么想要别院，原来是想留着大师姐。”
“就是，刚认识第一天，就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们师姐。”
“小师妹这是嫉妒了，要是有男人为了接近我，愿意付出天尊功法，我也愿意和他打口水仗。”
石云瑾假意没看到王思方的窘迫，正色道，“佛门好多经文，是天尊才能参悟的，什么天尊功法，天尊功法算个屁。”
下方有女弟子看到石云瑾的模样，笑道，“是啊，就为了接近我们大师姐，这样的经文，人家闻公子，眼都不眨一下。”
面对众人的调侃，王思方脸色更红了，强忍着羞涩，狠狠瞪了石云瑾一眼，转头看向众多师妹，骂道，“你们这些小妖精，那只眼睛看到他给经文了。”
“你们够了，再说话这个月灵石全部扣掉。”
石云瑾看着王思方红红的脸，忍不住笑道，“你还别激我，各位姐妹且座好，认真听我给你们背诵一段经文。”
众人见他不像胡说，面面相觑，在石云瑾催促声中急忙坐好。
强忍着笑意，石云瑾注视着王思方，彷佛再说，你看，经文而已，不重要，之后他端坐当场，一脸庄严，声音空灵，“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听着无比震撼，了不起，却完全不知道经文是什么意思。
王思方若有所思，问道，“公子，何为如来。”
石云瑾的目光转向王思方，大胆的直视对方，眼角含笑，声音温和，“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王思方不由顿住了，好像明悟了什么，却不清楚该如何说出自己的理解，但内心真的好像懂了什么。这时她看到了石云瑾的目光，吓了一跳。
从未有人这样注视过她的眼睛，也未有这样大胆，却清澈明亮的。
她明白了，石云瑾就是故意逗她的，想到这里，微微有些嗔怒。
“哼……”
“这样逗人好玩吗！”
见王思方似乎是生气了，石云瑾急忙否认，“谁逗你了，你问我如来是什么，我便回答你什么是如来，天地良心。”
“你让其他人评评理，我什么时候逗你了。”
看了看其他姐妹都是一脸茫然，王思方板着脸再次问道，“何为如来。”
石云瑾笑着将自己知道的跟王思方讲了一遍。
王思方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如何解？”
这次石云瑾沉默了良久，才如实道，“这句话的解释众说纷纭，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解释。不一而足。”
“光我就知道很多解释，比如佛理解的世界我们无法理解，佛只得以我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世界。”
“也有人说这句话的精义在名字，就是名和相，听到的叫做名，看到的叫做相。佛说万法皆是因缘和合而成，世间万法都是通过色、受、想、行、识，眼、耳、鼻、舌、身、意的因缘，来使人产生的虚妄和妄想。”
“所以我们看到的并非真实的世界，而是种种虚幻。”
石云瑾说完，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这都是听人说的，对于佛门我是从未接触过，等我下次见到哪位前辈，让他给你写个简单明了的入门知识。”
王思方眼神迷离，被石云瑾忽悠的迷迷湖湖的，听到石云瑾说写个简单明了的入门知识，急忙点头。
见王思方这个模样，石云瑾不由道，“我都说了，佛门那一套，不到界主天尊你最好别碰，只会越陷越深，最后稀里湖涂的。”
“你换个方向吧。”
王思方强行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眼神扫过其他同门，看到她们迷迷瞪瞪的，有些心疼。
“换什么方法？”
石云瑾不由笑道，“没经过世间种种，就想参透世间的真假，这不是瞎搞吗。你都没经历过，怎么知道真假。”
“不曾拿起，谈何放下。”
王思方点点头，说了一句受教了。
石云瑾又道，“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森林中有一颗大树倒了，发出巨大的声响，如果你不在当场，那声音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王思方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当然有声音，声音真实存在，不会因为没有人就消失。”
石云瑾笑道，“你都不在，如何证明那声音存在？你听到了？”
“既然你没有感知到，没有听到，你怎么证明声音确实发出了。”
王思方看到石云瑾信誓旦旦的模样，小心道，“那没有？”
石云瑾笑着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我再换个角度跟你叙述一下。声音是物体震动发出的，这点你理解吧。”
王思方点了点头，“修出灵识后，就发现了这点，物体震动，便会发出声音。”
“那是不是可是说，声音就是震动，传递到我们身上，传进耳朵，变成了声音？”
王思方又点了点头。
石云瑾笑道，“那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森林里一棵树倒了，散播出的是震动，不管有没有人，都确实在。可是没有生灵在的时候，它就是震波，不是声音。”
“你明白了吗？”
王思方点了点头，完了又摇了摇头。
“大概懂了一些，但还是很迷茫。”
石云瑾噗嗤笑出了声，“迷茫就对了，这玩意它就是为了把你搞迷茫的。”
“那我再加一个问题，如果站在大树下的是一个聋子呢，还有声音吗？”
“聋子的世界的不存在声音这个概念，你要如何让他相信声音的存在。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就没有声音。”
看着王思方越发迷茫的神情，石云瑾忍不住跟她讲了唯物和唯心的概念。
“公子大才，不光才情惊人，就连见识也远飞普通人能比。”
石云瑾忍不住老脸一红，急忙推诿道，“我这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学过这些。只不过是给你提供一个方向，别觉得前辈说的就是真理，佛门就是一个大坑。”
这么好看的姑娘要是真学佛了，多可惜啊。我能调戏夜蜂阁的女弟子，总不能调戏夜蜂庵里的尼姑吧。
好好的姑娘，学什么佛。
“公子谦虚了。”
石云瑾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自己在地球只是一个学电子的大专生，又不是学哲学的，这玩意他就是网上看到的，拿出来装个逼。
除了这点东西，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偶尔装一下可以，绝不能一直装，不然会死的很惨。
“王姑娘，我刚才说的这些，换你一座别院错错有余吧。”
王思方一双明眸审视着石云瑾，道，“你这几句就像换我一座别院？”
石云瑾摇摇头，“前面那三句，任何一句都能换你一座别院，只是你境界不够，明悟不了，那就算了。”
“我最后这个有无声音的问题，为你指明方向，就不止一座别院。”
王思方眼中满是狡黠，“可我并没有拿到实质性的好处啊。”
说到这里，王思方道，“不过……”
“不过什么？”
“这十座别院中，有一座是特意留给门中弟子接待朋友用的，我可以先暂借给你，等阁主确认经文，院子就永远属于你。”
石云瑾心中大喜，院子虽然没给自己，但实际上自己拿到了院子的使用权。
他故意数落王思方，道，“王姑娘，你这不是坑我经文吗，我都说了你看不出经文的价值，让把你们阁主喊来，你却借口说不在，原来是这里等着我呢。”
“拿到经文，就说自己看不出经文价值，原来是不想兑现承诺。”
王思方表情微变，“谁坑你经文了，阁主本来就不在。”
“实话告诉你，那院子是我的。”
她的？
石云瑾愣了几秒才明白，王思方这是不敢肯定自己所说经文的真假，又觉得拿了自己好处，所以把自己的院子让出来给自己。等十二宫的界主境界高手回来，确定经文的真假，再和自己谈条件。
想到这些，石云瑾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王思方，低声问。
“即是王姑娘的院子，那我住进去后，姑娘会一起住吗？”
王思方顿时面色如血，就连耳朵脖子也连成一片，刚要开口骂石云瑾，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嬉笑声。
“她当然和你一起住，不然为什么处心积虑的把你弄到她院子里去。”
“就是，不跟你一起住，怎么打口水仗。”
“是啊是啊，闻公子这样出色的男人，那个不心动。”
“闻公子住进师姐院子，就是主人，肯定要住主卧了，哪里可是大师姐的闺房呢。”
“够了！”
王思方大声呵斥，“一个个不学好，让你们到听风别院历练，参悟幻真服气内元功，你们一个个学的跟个狐狸精一样。再说三道四，以后就别来了。”
人群中有胆小的弟子，见王思方发火，不再言语，有胆大且平时熟悉的，看到她的模样，数落道，“那是人家闻公子问的，你骂我们干什么。”
“舍不得骂呗！”
王思方注视着石云瑾，冷声道，“原本见你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却没想到也是个不知羞耻的登徒浪子。”
石云瑾急忙否认，“是她们胡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问问你住不住，你要是住，我就把那三个混蛋赶走，免得影响姑娘的心情。”
“毕竟那三个家伙，哪里配与姑娘这样的天仙人物共处一室，就是同一个院子都是亵渎。”
石云瑾半玩笑的解释引得众人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