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易北城来的方向轻声说道:“他来了,你们谈吧,不要哭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那么无可奈何的,例如让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上你,例如让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曾发生。”
她止住了哭泣,站起身来,顺着我的目光往后看去。
易北城终于走到了我们面前,他没有看我,只是对着顾岑说道:“跟我回去吧!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即使没有她,我还是会坚持现在的决定!”
“我不明白,你说不是因为她,但是在她出现之前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你不爱我是有了她之后的事情,现在你要离开,你说不是因为她,那是因为什么。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没有你,北城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她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易北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皱了皱眉头,心绪有点被搅乱。
我递给她一包纸巾说道:“别哭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回去谈吧,我马上要登机了!”
易北城终于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岑岑,你总要习惯的,没有我的日子,你们每一个人都要习惯!”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静,可是我却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在我周围蔓延开来。
我甩了甩头,想要甩去那种怜悯的感觉,我要回德国了,这里的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抬眼看向我,突然问我:“什么时候的飞机。”
我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本来已经起飞了,现在航班晚点,快了。”
他沉吟了一下,隔了半晌才对着我说了一句:“一路平安!”
我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机场广播里突然播报起我航班的信息,我指了指安检口说道:“我要进安检了!”
他拉着顾岑往旁边挪了挪,说道:“那再见了!”
“嗯,再见!”我提起随身携带的行李向安检口走去。
我过了安检口顺着人群往登机口走去,人很多,有个男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的行李掉在地上,他转身跟我说抱歉,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关系。
我弯下腰来,手碰到落在地上的行李,然后我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转过身去,易北城正和顾岑往回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我的注视,他突然转过头来,我们两个相互看着,他和我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奈,相爱,分开,离别这些东西注定是你生命的主旋律,25岁的我离开时很痛苦,28岁的我却已经接受这样的结局,我知道我已经长大,无论多么辛苦我都可以成为自己的依靠,这些都是易北城给我的礼物。
想到这里我是很感激他的,我笑着举起手来和他挥手道别。他终于停了下来,久久的站在那里,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我也不需要看清楚了,我提起脚边的行李,笑着转身离开,再见了,我所有的青春,我所有的奋不顾身的爱恋。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很累,下了飞机之后我却觉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也许那个城市给我太多压抑的情绪,我才会觉得如此的释放。
我给赵伦硕打电话,他半个小时之后出现在机场接我。
他给我大大的拥抱,笑着说道:“林若,欢迎回来,重新开始!”
“谢谢!”我拍了拍他的背,觉得欣慰。
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作为一个朋友,赵伦硕还在不离不弃的等着我,凭他的才华其实适合更好的发展,但是他选择留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很庆幸有这样一个朋友。
在赵伦硕的帮助下,我在德国重新安定下来,虽然工厂不大,但是我却做得有滋有味,段御风不在了,很多事情都要我亲力亲为,所以我格外的忙碌。
我却觉得这样也好,忙碌了才能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回德国三个月后赵伦硕给了我第一次的假期,为期十天,我收拾行囊,去了北欧。
我以前失明的时候段御风带我去过那里,现在我想亲眼看看北欧美丽的冬天。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从挪威到芬兰,从芬兰到瑞典,我亲眼见证了冰天雪地的世界震撼式的美丽。
人们常说旅行的意义不在于你去到哪里,而是陪你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走过北欧的每一寸土地都觉得段御风在我身边,我常常想对他说我过得很好,我的心很平静,不会感到悲伤,只是偶尔有点寂寞,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身边只有冰冷的空气。也就只有这么一瞬间我会感到轻微的失落,不过我总是安慰自己,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时间是最好的药剂,能冲淡所有一切的伤口,也许我下次来的时候连轻微的失落都不会有了。
九天之后我回到德国,赵伦硕来我办公室见我,有些微的吃惊:“不是给了你十天的假期的嘛,怎么提前回来了?”
“休息好了就回来喽,你看,我现在精神百倍!”说着我还对他比了比我手臂上的肌肉。
“切,劳碌命!那好吧,你桌上那堆文件麻烦看一下,等着你签字呢!”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那堆文件有一瞬间的傻眼,不是吧,这么多。
正当我翻开第一份文件的时候,赵伦硕忽然折返回来了,他递给我一个国际邮件对我说道:“对了,有你的一份邮件,好像是从国内寄来的!”
“国内?”我有些吃惊,“国内怎么会有邮件寄给我!”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喽,我还有事要出去,先走了!”他对我扬了扬车钥匙,转身走了出去。
我狐疑的拆开那份邮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飘了出来,落到地上,我低下头去,那是一块沾有污渍的白色布条,我捡起来,那上面的字映入我的眼帘,我知道的,这是我在耶路撒冷写的那份血书,我以为我快要死的时候,我写了那样一段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我沉默的打开那份邮件中另外的几份类似于文件的东西,那上面大大的几个字让我有一瞬间的不安:财产转让协议。
我颤抖着手翻了一下那几份文件,易北城把他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财产过户到我名下,包括金城集团以及和金城集团重组后的顾氏集团。
最后一页是一张白纸,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句话: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林若,对不起了!
我知道,那是易北城的字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