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御风真的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在美国孤独而又难捱的日子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有乐趣很多。
我从来不问他关于他的身世,我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到卡梅隆家族的任何事情,即使我对这个神秘而又古老的家族感到好奇。
我从内心深处感觉到段御风对他另外一个身份的排斥,他像是一阵风,自由的游-走在这个城市的各处,受不了任何束缚。
圣诞节的那天他来学校找我,问我:“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我摇了摇头:“就在宿舍里呗!”
“那多无趣啊!”
我侧头看他:“难道你有什么好提议!”
他笑着凑过来:“我马上会有比赛,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想了一下,这个漫长的假期确实难熬,我抬头问他:“真的可以吗?不会影响到你吧!”
“怎么可能!“他惊呼。
“我怕我去了你会分心。”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嘛!”他气鼓鼓的瞪着我。
我笑着拍他的脸:“别做这样的表情,太漂亮了!”
他气结的看着我,然后用力的挠我痒痒,我惊叫着逃开,他大叫着追了过来。我们常常这样,我现在才明白朋友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隔天段御风来接我,这次他没有开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换了一辆中规中矩的越野车载我去机场。
机票是段御风预订的,要直接去机场取,取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问他:“去哪个城市比赛?”
“西雅图。”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转头看着我:“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到了西雅图,段御风带着我去找酒店,因为圣诞节的缘故,也因为这次的车赛,酒店的房间很紧张,我跟段御风找了几家酒店都没有房间,最后一家倒是有,只是只有一间双床房。
段御风尴尬的抓了抓头发,然后面露难色的转头问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我们就……”
“没关系的,我们是朋友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介意就好!”他笑了笑,接过前台小姐递过来的房卡。
晚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也许是我的动静有点大,我听到段御风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打开房间的灯,我转过身去看他,他也沉默的看着我。
隔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对我说:“林若,睡不着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吧!”
段御风拉着我走出酒店,我们沿着华盛顿湖散步,我转头,看到湖中的游轮和星光璀璨的夜空,这所有的一切都刺痛了我的双眼。
段御风拉着我在湖边坐了下来,他指着这一片夜景笑着问我:“漂亮吧?”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忘了怎么回答。
远处忽然想起了华尔兹的音乐声,游轮上一对情侣正翩翩起舞,我看着他们,时光仿佛倒退回去。
我听到易北城的声音,他问我,他说:“林若,你过得好吗?”
我倏地转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段御风的脸,我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控制不住,无力思考。
他看着我,隔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擦掉我眼角的泪水:“林若,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到了西雅图你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你眼里怎么时不时流露出那种极致的悲伤呢?”
我伸手蒙住眼睛,语带哽咽的开口:“段御风,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转过身去。”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按照我的意思转了过去。
我再也控制不住,我抓着他的衣服,在他背后痛哭失声,原来不是我忘记了,只是我刻意的不去想起而已,我以为的忘却在看到以前相同的场景时就分崩离析了,易北城住在我心里,从来不曾离开。
我哭够了,哭累了,段御风才转过身来,他沉默的脱下外套递给我:“衣服借你擦眼泪。”
我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拿在手里。
“林若,虽然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想要告诉你,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最坚强的人,以前不是你跟我说的么,每个人都会选择错误,我们要学会忘记,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错误造成的伤害会慢慢的消失不见的,这些话不都是你告诉我的么,怎么如今我做到了,你却像个傻瓜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我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个严肃的语调说话。
我吸了吸鼻子,我指着湖中的那辆游轮,我告诉他:“你知道吗,那里曾经记载着这一生中我最快乐的时刻!”
段御风看向湖中的游轮,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那你知道那艘游轮叫什么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背对着我说道:“这艘船的船身上一面写着‘The world’,另外一面写着‘The love’,这艘游轮是很多年前一个富豪买给他已故的妻子的,后来凡是到了西雅图的年轻男女,只要男的带女的坐上这艘游轮,然后跳一曲华尔兹那么就代表这个男的向这个女的表白。”他停下来转过身来看我,我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害怕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表白的意思就是我爱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的世界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轰然倒塌,我呆呆的看着他,他的脸在我眼前幻化成无数个易北城,我颤抖着伸出手去,段御风却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他的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喷薄而出。
“林若,我想告诉你,你是唯一一个我想带你上去跳一曲华尔兹的人,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他的眼神充满热情和希冀。
我惶然的站起来,语不成调:“不可以,段御风,我爱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