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琳琅都给气笑了:“二皇子莫不是因为管家被千刀万剐了,来寺庙为受难的无辜者祈福的吗?
那可得平心静气,虔诚点儿才行啊,皇上说不定看你诚心改过,原谅你御下不严了呢!”
“你……”
二皇子因为嫪公公的事儿,被皇上罚了禁足,刚放出来,窦琳琅专门往他的伤口戳呢。
“我说的不对吗?
还是说二皇子殿下不是来诚心改过?”
论怼人,窦琳琅还没输过,在军中那些兵痞子桀骜不驯,想让他们服气,一个得本事过硬,把他们打服了,一个得脸皮子够厚,比他们嘴皮子更损。
二皇子这点儿道行,在窦琳琅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好男不跟女斗,本王懒的理你!”
“那行吧,二皇子你先走,咱也别相看两厌,影响你心情了。”
窦琳琅伸手邀请他先上山,二皇子冷哼一声,摔袖子走了。
还成任何一个人,二皇子都不会这么轻易罢休,敢冒犯他,腿给打折了。
面对窦琳琅,二皇子没来由的想起自己死不瞑目的马,打心底憷得慌。
他一走,宁王世子冒出来:“窦小姐,二皇子毕竟是封了王的皇子,你也客气点儿,他的脾气可不好,万一他要罚你,我也护不住你呢!”
窦琳琅奇怪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你来保护?
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是他先发疯乱咬人的,我已经很客气了,没有打爆他的头,换个人你看着谁倒霉!”
宁王世子:“……”
好吧,难怪身份尊贵,却没人敢求娶,妥妥一母老虎啊!
“走吧,爬山,你跟得上我吗?”
宁王世子拍着胸脯:“窦小姐,小瞧我了不是?我自小习武,爬个山还不是小菜一碟!”
“行吧,我也见识一下世子的身手。”
宁王世子摩拳擦掌,比武或许打不过她,但是爬了山他自认还是没问题的。
“那好,你不行,我可不等你。”
窦琳琅带着排风丢下一句,抬脚上山。
宁王世子还没跟上,就看着她们一步三个台阶,眨眼睛已经爬了十多个台阶,跟飞上去似的。
一下子懵在原地,他还真的跟不上。
不敢耽误,赶紧追上去,开始还好,勉强跟得上,三分之一的路程之后,宁王世子两条腿跟灌了铅死的,第一次知道爬山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窦琳琅和窦排风没事人一样,还点评沿途的风景,汗都没有一滴,看似不快,但是一步三个台阶,那么短的腿,咋就能迈过去呢?
得亏他没有问出来,否则窦排风得炸了,你才腿短,你全家都腿短!
不大一会儿,她们已经追上了二皇子,他也是呼哧带喘的,后悔没有让奴才用坐撵抬着他上来。
“二皇子,爬不动了吗?”
窦琳琅戏谑跟他说道,气的二皇子脸都黑了:“谁说本王爬不动的?我只是不想爬那么快。”
“是啊,男人不能说不行,咱们庙门口见,爬山要心诚,千万要自己爬,不能让奴才帮忙啊。
你看人家那些小姐夫人那么弱的身子都是自己爬的,二皇子想必更能坚持。”
路上不断遇到来爬山的贵妇人小姐们,都是悠哉悠哉自己爬,能爬一整天,还有小姐们偷偷瞄着二皇子,只靠脸,这家伙还有个人模样。
二皇子扶着树,又累又气,愣是说不出话来。
窦琳琅已经三步十个台阶,飘出去老远,只留给他一个轻松潇洒的背影。
宁王世子终于追上来,满头大汗,没有翩翩佳公子的风度,跟逃难似的。
他和二皇子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一副难兄难弟的表情,说了都是泪。
窦琳琅都参观了整个寺庙,坐在凉亭里喝茶休息半天,宁王世子和二皇子才进来,招手喊他们:“辛苦了,茶水正好,请你们喝茶。”
二皇子黑着脸,连着喝了三杯,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压下去。
“啧啧,这体质可不行啊,太虚了,要不要请我帮忙锻炼锻炼?
不是我夸口,不管多废物的人,到我手里,不出三个月,保管大变样,上阵杀敌不带怂的。”
二皇子:“不需要,我可是皇子,能跟那些丘八当兵的比吗?”
窦琳琅沉了脸:“你看不起当兵的?”
窦家也是当兵的,不过是当兵的领头羊,最忌讳别人看不起士兵。
宁王世子赶紧打圆场:“窦小姐别生气,二皇子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你知道他什么意思?”
窦琳琅没好气道,两面三刀,好歹也是一世子,皇室宗亲,学的墙头草,一点儿尊贵风骨都没有。
“窦琳琅,你是不是真以为本王奈何不得你了?
本王是懒的跟你一般见识,你别不知好歹。”
窦琳琅盯着他,冷冷道:“今儿的话,你敢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吗?
没有士兵拼死杀敌,保家卫国,有你的富贵日子过?
二皇子殿下,师傅们没有跟你讲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
忘了,你从小读书就不好的,跟你说的太深奥了,你也不懂呢!”
“窦琳琅!!!”
二皇子气的跳脚,她疯了吗?跟皇子硬怼,就算是窦家,也不能这么忤逆犯上。
宁王世子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原以为二皇子脾气不好,窦琳琅更甚,他就不该跟着他来,夹在中间劝谁都不是。
“别喊那么大声,我又不聋,听的到。
二皇子戾气这么重,还是去佛堂前听师傅讲讲经书,被那么暴躁。
对了,我听说后山有个皇家庵堂,都是宫里犯错的嫔妃们,你最好不要去那儿,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二皇子一腔怒火突然被冷水浇灭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目的是皇家庵堂?
对上窦琳琅深邃的眸子,二皇子越发感觉她不是无的放失,肯定知道些什么。
宁王世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两人突然不吵了,他怎么感觉更不对劲儿呢!
”不明白你说什么?告辞。“
二皇子怕自己被气死,打又打不过,他就不该来喝这杯茶。
突然,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进来,窦琳琅摘下头上的金钗,一下给射死了。
宁王世子:”……”
刚转身要走的二皇子:“……”
“谁的信鸽?你就给弄死了?”
二皇子目瞪口呆,她真是——简单粗暴,杀心好大。
“看看不就知道了?万一是鞑靼的内奸传递消息呢!
被我遇到了,算他倒霉。
这是在京师,换成边境,一只鸟都别想飞出去,我吃鸽子肉都吃腻了。”
窦排风已经捡回来,取下情报,“还是加密的呢,真的有奸细,大小姐,你看。”
是一串数字,对应有专门的一本书,才能破译,这是最简单最安全的传递消息的办法。
“回头交给玄衣卫,让他们仔细查查,京师承平已久,那些个老鼠该清理了。”
宁王世子攥紧了拳头,面上带着赞同的表情,实则心急如焚,那是他家的信鸽,肯定有紧要事情,窦琳琅真是坏我大事儿。
“阿弥陀佛,佛门重地,女施主万不可杀生啊。”
窦琳琅叹气,回礼道:“是我的错,大师放心,我一定会念诵一百遍往生经,超度这只可怜的鸟儿,给它办一个隆重的葬礼,让它早日超生。”
大和尚看她知错就改,满意宣了一声佛号,没有继续唠叨。
他一走,窦琳琅吩咐一声:“排风,烧火,超度了它,带着盐没有?”
“好嘞,必须有啊,还有孜然呢,小姐瞧好儿吧。”
二皇子和宁王世子:“……”
什么意思?
超度要盐和孜然干嘛?
她到底是一什么样的女子啊?
窦琳琅警惕看着他们:“别想分一口吃啊,就那么一点儿肉,我还不够吃呢。
都忙你们的去吧,我知道我好看,不用一直看我。”
“你不是说超度它的吗?合着是这么超度的?佛门重地,你都敢骗人家大师傅。”
“排风,烤的时候记得念经啊!”
“好嘞。”
窦琳琅一摊手:”佛祖不是说,皮囊乃是身外之物,只要有一颗虔诚的心,佛祖会原谅你们的一切罪孽。
我帮佛祖消灭这些没用的皮囊,也是一件功德嘛。”
好吧,你有理,两人默契离开,怕被窦琳琅带歪了三观,被人家大和尚轰出去。
就在此时,意外再次发生,宁王世子脚下一软,顺着台阶栽下去了,来了一个狗啃泥。
宁王世子:“……”
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怎么就趴地上了?
宁王的护卫吓死了都,赶紧上前扶起他,顺带捡起地上一本小册子,这才是要命的东西。
他们自以为做的很隐蔽,窦琳琅又说话了:“那是什么?世子,你随身带着话本子吗?
正好无聊,拿给我看看。”
宁王世子此时跟二皇子之前的感觉一样,冷水浇头,瞬间清醒,赶紧塞回去道:“不是话本子,是……”
“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吗?”
窦琳琅眸光幽深,让他心慌,二皇子也看着他,想起刚才的信鸽,那个暗号,他又随身带着一本书,皇家人的多疑性格,马上让他也觉得不对劲儿。
“本王也很好奇,堂弟,给我看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