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花冷笑一声:“是吗?”
“是的。”
王城紧张急了,不敢看她的眼睛。
马如花吃饱喝足,掏出帕子擦擦嘴角,丢在地上,起身俯瞰他:“这种借口我听的太多了,你要是骗我,知道后果吗?”
告白她是不曾听过,但是五花八门的拒绝的话,那是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这么瘦猴子一样的男人,马如花本来就是逗逗他,他这么说,自己可就认真了。
王城欲哭无泪,差点儿就跪下了:“如花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重新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王城只好道:“姐姐勇武能干,是小的配不上姐姐。”
“我不嫌弃你。”
王城这次真的跪了:“小的高攀不起啊!”
马如花看他这个怂样,立马没了兴致,她是跟大小姐学的想找个小白脸子,听话好控制嘛。
但是不想找个软骨头,还长的不咋地。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
马如花潇洒走了,反倒是王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多好的抱大腿机会被他给搅黄了。
曾经有一份完美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想想廖少爷,抱着窦小姐的大腿,多香啊!
王城举起尔康手,想喊住马如花,我后悔了可以吗?
但是马如花已经转过街角,消失不见,只留给他一个略带沧桑的背影。
当然,沧桑是他脑补出来的,马如花想着,下一个会更乖。
……
廖锵鸣折腾燕七的时候,窦琳琅家里也来了一位很意外的客人。
居然是廖侯爷,未来的公公,窦琳琅突然红了脸,该不会昨晚去他家被人家发现了吧?
这可咋整?
好在他跟着昭华一起,窦琳琅心中一宽,估计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儿。
“昭华,廖侯爷,稀客啊,怎么想来看我?快坐。”
昭华嗔了廖侯爷一眼:“是他有事儿想求你,自己不好意思,非要拉着我一起来。”
“说什么求不求的,廖侯爷有事儿尽管说就是了,琳琅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廖侯爷赶紧站起来:“大小姐太客气了,廖某汗颜。
是这样的,我不是接手了西军大营的副总督职务,我想求见大小姐有没有什么练兵之策?
不瞒大小姐说,我在兵马司半辈子了,血性都要被磨光了,现在做这个副总督,有些无从下手呢。”
就像是城管局长去武装部一样,廖侯爷有些麻爪了。
窦琳琅点头:“练兵的事儿侯爷找我真是找对了。
别的我不敢说,练兵布阵,我窦家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样,我不方便出面,让排风去给你支应两个月。”
“太感谢了,排风将军能来,廖某感激不尽。”
昭华心细,不好意思道:“排风是最得力的侍女,她去帮忙,你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窦琳琅摆摆手:“排风陪着我待在内宅才是憋屈她了,正好去放放风,还有我新收了一个如花,连她一起练练。”
“求之不得,大小姐的手下都是精兵悍将。”
窦琳琅从他的眼底看到了野心,没觉得不好,反而很欣慰,廖侯爷为人耿直本分,当将军的要的是一腔孤勇,而不是事事谨慎,畏首畏尾的什么都不敢做。
有野心就好,他强大了,死鬼大都督的路会更好走。
正事儿说完,就是说些闲话,气氛欢快许多,窦琳琅打算他们吃饭,难得他们夫妻俩来家里一趟。
就在此时,紫玉慌忙进来禀告:“大小姐,大夫人来了。”
窦琳琅脸一沉:“她来做什么?”
还挑着自己有客人的时候?
昭华察言观色:“你有事儿我们就先回了,改天再来叨扰。”
窦琳琅正要送他们,沉凌华扶着沉氏进来,昭华只好停下来,给沉氏行礼:“大夫人好,身体可好些了?”
沉氏坐在主位,脸色还不大好看,挤出笑意道:“且死不了,昭华,这是你后来嫁的男人?”
廖侯爷上前,拱拱手弯腰:“讲过大夫人。”
“不用客气,倒是个稳重的。”
窦琳琅一张脸阴沉如墨,更觉得丢脸,她可真是一天不作妖就难受,这次丢脸丢到自己朋友面前了。
她什么身份?昭华一个带着封号的一品夫人,廖臣一个西军都督,还是个侯爵侯爷,她也好意思受了人家的礼?
人家是给自己面子,沉氏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沉凌华走出来,款款行礼:“凌华见过郡主,见过侯爷。”
昭华澹澹点点头:“沉姑娘无需多礼。
侯爷,女人说话,你去外面等我,我陪夫人说说话,待会儿咱们一起走。”
廖侯爷不方便待在这儿,“好,我等你。”
转身要出去,沉氏突然喊一声:“慢着,我今日来,就是有些话想跟侯爷说说。
廖少爷是你家公子吗?”
窦琳琅心里咯噔一下,她冲着廖锵鸣来的?
廖侯爷道:“夫人是说廖锵鸣,那是犬子,可是犬子无礼,冒犯了夫人?廖某回家定会狠狠教训他。”
“不,廖侯爷教子有方,我一个内宅妇人都有所耳闻。
贵公子和我家琳琅交好,侯爷可知道?”
廖侯爷装傻,“是吗?那是犬子的福气了,能得大小姐赏识,本候也很高兴。”
沉氏的事儿,廖侯爷也听昭华说起过,跟自己亲娘一样,是个偏心偏到咯吱窝的主儿。
不过她偏心的是侄女儿,自家是二房兄弟。
廖侯爷感同身受,家家要有本难念的经,大小姐也不容易。
沉氏不想听这个,继续质问:“廖侯爷,我说的是你家儿子总来找我女儿,传出去对我女儿名声不好。”
廖侯爷摇摇头:“不会,大小姐和我夫人是闺中好友,我们家人都把大小姐当自己人呢,怎么会名声不好呢?
夫人多虑了,那个,我衙门还有事儿,先告辞了。
夫人,咱们一起走吧,回头请大小姐去咱们家做客。
国公府门庭高,规矩大,咱消受不起。
大小姐,廖家扫榻以待,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侯府随时欢迎大小姐。”
窦琳琅心中忍不住笑,廖锵鸣那么浑,合着廖侯爷也不老实啊,不接你的话茬,你能奈何?
“好,紫玉,送送侯爷夫人,今日很抱歉,改日我登门赔罪。”
“不敢当,大小姐留步。”
昭华安抚拍拍她的手:“好好的,该忍就先忍忍。”
“我明白,你们慢走。”
送走了客人,窦琳琅才面对沉氏,皮笑肉不笑道:“母亲病好了吗?威风这么大,想来也是无碍了。”
“你住嘴,我是看你不知羞耻,无名无分的,连家长都登门了,传出去窦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窦琳琅都气笑了:“母亲何出此言?正常的朋友交往,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我在自己家待客,又没有私会什么人,更没有跟人争风吃醋打起来,羞耻二字实在谈不上。”
沉氏心虚,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沉凌华小心道:“表姐,姑母脸上的疤痕才是最重要的,母女哪儿有隔夜仇,你帮帮姑母吧。”
窦琳琅面无表情:“一点儿疤痕算什么?母亲守寡之人,还那么在乎一张脸?”
“你个不孝女,你娘毁容了你就开心啦?”
沉氏气的半死,这个逆女非得气死她!
“不,我当然会管,我会给母亲报仇。
表妹,母亲是去你家受的伤,来人,拿我的斩马刀来,我倒是要问问沉青衫,哪儿冒出来的野猫,害得你这么惨!
我一刀全给它斩干净了,母亲等着我的好消息。”
护卫得知大小姐要斩马刀,兴冲冲扛着来了,冬的一声,地砖都要裂开缝了,“大小姐,哪个不开眼的惹您了?
都出动斩马刀了,您拿好了,卑职给您牵马,要最强壮的大青马,一般的马匹驮不动您和斩马刀。”
沉氏和沉凌华被这么大的刀给吓的浑身一哆嗦,她们这才认识到,窦琳琅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那么重的刀子,窦琳琅一只手就拎起来,她们看一眼都要吓死了。
窦琳琅笑的开心:“母亲等我一个时辰,我为母亲出气,不管是人还是猫,我一刀斩之!”
侍卫兴奋道:“是啊,穿着盔甲的骑兵都能一刀噼成两半儿,别说野猫了。”
沉氏哆嗦道:“你休要惹事儿,野猫已经跑了,去哪儿里找?”
“那不行,猫跑了,总有人得负责任,谁的地盘找谁去。
我窦家好吃好喝供养沉青衫那么多年,他就是这么对待母亲的吗?
我要是不跟他说道说道,你不是更说我不孝了。”
窦琳琅大步走出去,沉氏大喊:“你给我回来……”
窦琳琅不听,你敢作妖,就要承担作妖的后果,正好沉青衫也该受点儿教训,他的存在,对自家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沉氏肝胆俱裂,赶紧吩咐胡妈妈:“快起备马车,那个逆女她疯了不成!”
沉氏真的怕窦琳琅一言不合把沉青衫给噼死了。
沉凌华也吓的半死,哭着道:“姑母,您可一定要救救父亲!”
胡妈妈不满瞪她一眼,“夫人不慌,大小姐做事儿有分寸的,哪儿能真的会杀人?您的身体还没好呢,要仔细身体,可经不住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