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
姬玉琅打量她几眼,毕竟是前世宠幸过的人,柔弱之中透着坚韧,倒是惹人怜惜。
“沉氏不足为虑,你多伺候太子妃,日后不亏亏待了你。”
梁霓裳感动道:“婢妾对太子妃向来敬重,不敢有半分不敬,太孙殿下请放心。”
“那就好,做好你的本分,东宫少不得你一席之地。”
“谢太孙殿下。”
这是太孙对她的保证,只要伺候好太子妃,将来亏待不了她,梁霓裳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姬玉琅摆摆手,扬长而去。
梁霓裳看着他的背影,呆立许久。
太子内宅的事儿姬玉琅尽在掌控之中,甚至着手开始收拾沉氏娘家,已经官至工部主事的沉家人,前世就是因为他家克扣材料,导致河水决堤,死伤无数。
就这,那个蠢爹耳根子一软,还为沉家求情,惹得景泰帝震怒,废黜太子之位,轰动朝野。
姬玉琅要提前把这个隐患给拔掉。
他忙着清理后院,倒是没时间骚扰窦琳琅了,廖锵鸣则日日陪伴,两人的感情飞速发展,老夫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看来大孙女的喜事儿要近了。
老夫人高兴了,窦琳琅生母沉氏可不高兴了,沉凌华名声坏了,爹只是个平民,甚至没有家产,白身一个,还没有母亲,哪里能找到好的亲事?
于是沉寂许久的沉氏出门走动,以前不屑参加的宴席也都跟着二夫人露个面,惹来诸位夫人们的好奇。
沉氏甚至会带着沉凌华,这对姑侄俩最近可是很活跃呢。
不过沉氏守寡之人,很正式的宴席也不适合出席,去的都是些三四品的武将私宴,窦琳琅都不需要出面应酬,一直是二夫人代劳。
窦琳琅忙着和廖少年约会,倒是忽略了这个作精娘。
不得不说,少年大都督太会撩了,每次都有惊喜,窦琳琅这可老心脏都被带的返老还童,做些小女孩子才会做的幼稚事情。
但是真的很开心啊,窦琳琅找到了久违的开心和童真,每天都是笑容满面,心情极好,窦排风都不反对廖少年了,能让大小姐开心,且留着吧。
她的好心情在二夫人登门,说起沉氏姑侄俩最近的事儿,一扫而空。
二夫人也是无奈,沉氏是大嫂,又是正经的公爵夫人,大哥战死了,留这么一个寡妇,她可不得当祖宗一样供着吗?
别看她掌家,伺候亲婆婆都没有她那么用心的,就怕别人说她沾了大房便宜,亏待了大哥的未亡人。
“要说给沉小姐找门好亲事,二婶也不反对,都是亲戚,肯定得帮。
可是大嫂那个眼光,落魄的爵位庶子她还看不上,武将门第又嫌人家粗鄙,文臣跟咱们家交往也不多,巴巴的凑上去,我都觉得没面子。
哎,二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大嫂的意思,得给沉小姐配个皇子才满意。”
因为沉氏的口不择言,二夫人陪了不知道多少不是,家里的亲友都快被她得罪光了。
原本大家想着,既然是沉氏的侄女儿,自家的嫡子肯定不会娶,不过庶子旁系倒是可以,毕竟沉凌华又不是窦家小姐,只是个打秋风的表小姐而已。
但是沉氏一听人家的人选,马上耷拉了脸,你给我介绍一个庶子旁系,看不起谁呢?
人家表面不说,还哄着她,背地里骂她不懂规矩,你家那个什么白眼狼的侄女儿,也就她当成天仙了。
“二婶,辛苦你了,这事儿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解决。
还有,我母亲那边的月例减半吧。”
“减半?”
窦琳琅点头:“是的,她一个守寡之人,丫鬟奴才都是公中发月例,还有父亲以前送她那么多东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那些钱也都是填补了沉凌华,不如省下来给自家用。
“二婶放心,我会让祖母去说。”
窦琳琅借着月例敲打她一下,她要是还执迷不悟,那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了。
翌日,廖锵鸣约她去赏枫叶,已经是深秋季节,满山的枫叶堪比二月花,是文人骚客最喜欢的地方。
廖锵鸣为了和窦琳琅约会,也是绞尽脑汁,文人虽然墨迹,但是人家搞事儿的本事是真的厉害,总能有新鲜玩意儿。
只是今天窦琳琅兴致不高,廖锵鸣贴心问道:“遇到什么事儿吗?愿为姐姐效劳。”
窦琳琅笑了笑:“没事儿,家里的一些琐事,我能处理。”
“窦姐姐是把我当外人了吗?你家里的事儿更应该找我啊,你跟我见外,我会很伤心的。”
廖锵鸣垂着眉眼,像是被冷落的小狗,窦琳琅马上心软:“是我母亲,她想给沉凌华找一门好亲事,捧的她跟公主似的,亲友都快被她得罪光了。
我窦家世世代代浴血奋战,才有窦家今天的声望,不能败在她手里。”
廖锵鸣神色古怪:“说起这个事儿,确实挺蹊跷,你母亲每次出来,都会去见她那个堂哥,我看他们父女俩都是靠着你母亲养着呢。”
窦琳琅冷笑:“不是她赚的银子她不心疼。”
“可不是嘛,沉凌华的穿戴打扮,堪比大家小姐了,丫鬟都带着俩,那家婆子仆人十多个,沉青衫文不成武不就的,能养得起吗?”
窦琳琅更恨了,窦家的钱就是打水漂,也比便宜那些白眼狼要好。
窦姐姐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廖锵鸣眼珠一转,“此事交给我了,只要把那家人撵出去,贴不到你母亲身边,一切都好办了。”
“行,交给你了。”
“好嘞!”
廖锵鸣摩拳擦掌,一定解决了那恶心的一家子。
原本只是顺带监视,现在玄衣卫全力调查,沉青衫一家的情报每天摆在廖锵鸣的桌桉上,他研究到深夜。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沉氏每次去见沉青衫,都会在他房间里待上一个时辰,甚至更久,有时候还会换了衣裳,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鲜花绽放,被雨水滋润似的。
监视的玄衣卫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词儿来,他其实想说的是想给被男人给满足了似的。
“难道是……”
廖锵鸣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样,对窦家是极大的丑闻,甚至会影响到窦家的声誉。
廖锵鸣决定亲自去查看,眼见为实嘛。
逮着沉氏出门的时候,廖锵鸣在沉青衫房间的树上等着,顺带观察沉青衫这个人。
典型的文人,青衫落拓,随手作画,吟诗弹琴,不得不说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瘸了一条腿,断了科举之路。
沉氏进来,沉青衫眼神温柔:“辛苦你了,来看看我新作的画。”
“哥你作的画自然是很好的,只是画这个残荷有些萧索的意境,不大好,不如画点儿开心的。”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若是能画枫叶就很美。”
沉氏满脸迷醉:“明天我陪着哥哥去吧?”
“不,你我不适合一起出门,被人看到了不好,屋里坐吧。”
沉氏委屈道:“都怪窦家人,害的你我不能相守,只能偷偷摸摸的,也就那个死鬼死的早,否则我的日子更艰难。”
廖锵鸣白眼只翻,你吃着窦家的用着窦家的,享受窦家的泼天富贵,居然诅咒窦公爷,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窦姐姐那么好的人,他爹的眼光可不行啊,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女的?
两人呆在屋子里好长时间,廖锵鸣跃上屋顶,掀开内室的瓦片往下看,差点儿瞎了眼睛,摔下屋顶来。
屋子里两人居然赤条条滚在一起,老天爷哟,这不是乱,伦吗?
饶是廖锵鸣有所猜测,这个沉氏肯定喜欢沉青衫,亲眼看到还是很震撼,他们不是堂兄妹的吗?
想着她对沉凌华那么好,廖锵鸣细思极恐,沉青衫没有娶亲,据说原配生产的时候死了,留下一对儿女,现在想想,难不成沉凌华是沉氏生的吗?
沉凌华和沉氏长的五六分像,都说侄女儿像姑姑,大家都没多想,廖锵鸣觉得距离事实真相近了些。
这个恶心的女人敢给未来岳丈戴绿帽子,廖锵鸣没法忍。
他不想告诉窦琳琅,没得恶心她。
屋子里两人云消雨歇,沉氏抵死缠绵,沉青衫差点儿吃不消,整个人跟被榨干了的黑蜘蛛似的,就差被母蜘蛛给吃掉了。
他一个文人,腿又瘸了,最近沉氏来的勤快,如狼似虎的年纪,沉青衫都想着,要不要弄点儿药补补了。
“你最近少往我这儿来了,被人发现了,咱们全都完了。
咱们两个不打紧,一起共赴黄泉,死了反而是解脱,但是孩子不行,他们不会被世人所接纳,前途尽毁了。
尤其是啸儿,他读书很有天分,我将来想让他科举,若是身份有损,跟我一样只能一生郁郁不得志,你舍得吗?”
沉氏原本不大高兴,以为他嫌弃自己,结果听到侄儿的前途,只好答应了:“好吧,我会小心的。
凌华的婚事儿挺愁人,那些个世俗蠢人,都给我凌华说的什么人,不是庶子就是旁系,甚至还有那乡下地主,怎能配得上我们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