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刀举目望去,只见远处群山连绵,群山环绕之下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镇,无论是群山还是小镇皆被一团团“粉云”笼罩,那是一片片桃林,桃林中桃花开得正旺,将这一方世界渲染得春意盎然。
“桃花姑娘,此处是什么地方?”屠小刀问道。
“这里是桃源雅境。”桃花说道,“不远处便是桃花镇。”
“姑娘住在何处?”
“奴家住在桃林小筑。”
“此处名叫桃花的地方果然不少。”
“公子,你们随我来。”
“我们往何处去?”黄小健问道。
“桃林小筑。”
桃花语罢,周遭的桃树上落英缤纷,随后化为斑斓的蝴蝶,那些蝴蝶飞在桃花面前聚成一条小径,桃花怀抱着黑猫举步踏上这条小径,对屠小刀说道:“公子,走吧。”
众人随着桃花进入了桃花镇,桃花渡上出现的那些猫也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镇中有酒楼茶肆,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见桃花踏着花径而来,街上的男女老幼皆拜倒在桃花径两侧,奉上酒食、珍宝、绸缎、胭脂……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桃花虽然面带微笑,但却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们。
“桃花镇上的人好像对你很恭敬。”屠小刀说道。
“哪里,哪里,奴家只是桃源雅境里的一个弱女子,别人怎么会对奴家恭敬?”
一行人在桃花镇上走了三十余里路,这时,旁边的酒楼上突然摔下一人,那人径直砸向桃花径,桃花径上的那些花瓣突然都化为蝴蝶飞起,纷纷躲避该人。
那人是一身文士打扮,不过衣裳破旧,显得寒酸无比,他也不起身,就躺在大街中央,手中握着一个酒葫芦,兀自往口中灌酒,只听他嘟囔着:“桃源雅境桃林筑 ,桃林筑中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这时,桃花已经来
到那人的跟前,只听桃花说道:“先生,你毁了我的花径又待如何? ”
这酸腐文士仍旧躺在当街,对桃花说道:“穷秀才虽胸有沟壑,但身无长物,能赔偿境主的不过是满腔才情而已。”
桃花吃吃地笑道:“那就罚你替我画一幅扇面。”
“能为境主效劳,荣幸之至,”说至此,穷秀才坐起身来抬眼看了看屠小刀他们,随及蹙眉道,“桃源雅境何时多了这几个俗物,境主赶紧将他们逐出此间吧。”
殷梦听闻此言,眼一翻,正待发怒,却被屠小刀制止了。
屠小刀觉察到,整个桃花镇上的人都对桃花毕恭毕敬,唯独这穷秀才能和桃花谈笑自若,看来他的身份可不简单。
却听此时桃花说道:“因这几位小友迷失在桃源雅境外的犬牙森林里,故而我才将他们带至此间小住几日,若是这么贸贸然将他们赶走只怕不好吧?”
听桃花如是说,穷秀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摇头道:“既然境主诚心待客,我一个穷秀才还能说什么?”
这时,听桃花说道:“桃源雅境难得有客人来访,既然如此,先生你何不一同前往桃林小筑,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有道是盛情难却,那秀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穷秀才掸了掸身上破旧的衣服,对桃花说道:“境主先请。”
桃花对穷秀才含笑点头,只见远处的蝴蝶飞来,在桃花的面前再次化为一条由桃花瓣铺就的花径。
又走了百余里,在山脚下的一片桃林中,隐约可见一间茅舍。
“那就是桃林小筑?”屠小刀问道。
“不错,”桃花点头笑道。
“这……”屠小刀顿了顿笑道,“就这一间茅屋,是不是寒酸了点?”
听屠小刀如是说,桃花扭头对穷秀才道:“先生,这桃林小筑由你亲手设计,你觉得它寒酸吗?”
穷秀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若说桃林小筑寒酸,只怕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气派的地方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穿越了桃林,来到了桃林小筑前,只见茅舍的柴门虚掩,桃花对众人道:“诸位进来吧。”
说毕,推门而入。
不出屠小刀所料,在茅舍之中,果然别有洞天,外边如何的简陋,里面便如何的优美。
但见远山含翠,碧水悠悠,在那碧水之上飘荡着几艘渔舟,沙鸥翔集,锦鳞游泳……说不尽的恬淡悠然,使人见之忘俗。
远山之下并无桃林,只有一株桃树,但却独木成林,树高四千余丈,粗千余丈,离地百余丈处,树分三叉,在这枝丫间有一座庭院,想必那便是桃林小筑。
殷梦注视着周遭的一切,不觉间竟看的痴了,心下想到,不愧是桃源雅境,风光果然不是别处可比。
思忖间,不由得抬眼看向了屠小刀,说真的,她实在不愿卷入那些权利的漩涡。尔虞我诈、派系倾轧,这些都让殷梦感到厌烦,但很不幸,她是前朝定坤帝的血脉,她注定无法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置身事外。
很多事情都会让人身不由己,很多选择其实都是不得已的选择,这让殷梦感到窒息,很多时候,她想逃,逃离这让她感到压抑的一切,眼前的一切真是一个绝佳的栖身之所,若能和小刀两人在此相伴余生,该有多好?
就在殷梦浮想联翩之际,祝忍的面孔在她的识海中浮现出来,每当殷梦看到祝忍那希冀的眼神时,她就不得不打消这些非分之想。祝忍将一切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怎么能让他失望?
“唉!”想到此处,殷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众人飞掠上桃树的枝丫,来到这座庭院的正门前,正门上悬着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桃林小筑”四个大字。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桃林小筑!”屠小刀笑道。
“公子觉得如何?”桃花问道。
“便如那仙境一般。”
“那公子可知这一切是谁的手笔?”
“方才你已经说过,”屠小刀说道,“自然是这位先生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