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刀笑道:“我最近新学了境州菜,不如就由我下厨,来替大家做一桌全鱼宴。”
小可怜转了转她的圆眼珠,问道:“你也会做菜?”
“在此之前,我可是师门膳房的主厨。”
“你居然是膳房的主厨,那么你的厨艺肯定相当不赖!”小可怜说道。
“你这么问,叫我怎么回答你?”
“既然这样,小可怜,你去把你花主师叔也请来吧,随便看一看他那彼岸谷开辟得怎样了?彼岸花又培育得如何?”玉机子说着,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水晶球
小可怜接过水晶球道:“那屠大哥和我一起去吧。”
她突然走过来挽住了屠小刀的手臂。
“我还要做菜呢。”屠小刀说道。
“没关系,时间不会太长。”
“我们要去哪?”
“彼岸居。”小可怜说着,她手中的水晶球好似融化了一般,而周遭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随后,小可怜和屠小刀突然消失不见。
屠小刀只觉得一阵恍然,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和小可怜站在一座茅屋之前,茅屋四周有竹篱,在那茅屋之后,是一片竹林。
“师叔,我来看您了。”小可怜扶着竹篱喊了起来。
看似松垮的竹篱其实暗藏玄妙的禁制,若非花主允许,外人根本就无法进入彼岸居。
茅屋前卧着一头青牛,它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打开了篱笆门,小可怜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窜进了彼岸居。
从竹篱外看,这彼岸居只是几间茅屋,一片竹林,可当屠小刀踏足其中,才知另有乾坤。
“你们随我来。”青牛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青牛带着屠小刀和小可怜走入屋后的竹林,竹林中开辟了空间,进入其中才发觉,这里是一片竹海。
在竹海中有一条小道,青牛慢腾腾地领着两人行了数十里,穿过了竹海,来到一座山谷的入口处,只见入口处立着一块巨石,上书“彼岸谷”三个大字。进入山谷,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块空旷的谷地,一条河流曲曲折折地从谷地间穿过,一人头戴斗笠,手执药锄,正在劳作。
“师叔!”小可怜喊了一声。
花主立起身来,微笑看着屠小刀与小可怜,没想到花主是个男子。
“师叔手段通天,没想到居然开辟了这
彼岸谷秘境!”小可怜语气中带着钦佩之意。
“你师尊派你来,是想检视老朽这段时间的成果的吧?”
“师叔言重了,小可怜哪敢有检视之意,只不过是想请师叔过去做客。”
“这位小友是何人?”花主问道。
“晚辈屠小刀。”
“就是他准备要为师叔下厨的呢。”小可怜说道。
“哈哈,终于不用吃你做的菜了!”花主对小可怜笑着说道。
“师叔,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您老培育的彼岸花呢?快让我们看看。”
“你们看,这不是吗?”花主指向山谷,小可怜依花主所指,抬眼望去,只见山谷间尽是一种长着窄窄叶片的兰草一般的植物。
“师叔,彼岸花在哪儿呢?”小可怜诧异地望着花主。
“你方才看到的不就是吗?你瞧,现在整座花主谷都长满彼岸花。”花主不紧不慢地说道。
“师叔在欺骗小可怜吧?这分明是草,哪里来的花?”
“你想象中的彼岸花是它开放时的模样,现在是它不开花时的模样,一株彼岸花其实有两个花魂,这你不知道吧?”
“哦。”小可怜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屠小刀这时却笑道:“小可怜你别失望,你知道吗?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穷无尽之年,花叶永不相见’,如果任其自然生长,要千年以后才能开花。”
“师叔,是这样吗?”小可怜问道。
花主微笑不语。
“前辈,如果晚辈没猜错,这条河水中流淌的都是灵液,有灵液滋养,再配以前辈的拈花妙手,彼岸花才能生长如此迅速,对么?”
花主点头:“嗯,正是这样。”
花主和屠小刀言谈,小可怜插不上话,便往山谷深处走去,青牛怕小可怜走丢了,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其身后。
行了不知多久,突然一阵清风掠过谷地,彼岸花的叶片在清风中摆动,只见叶片上一滴滴露珠被清风卷入空中,这些露珠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妖的模样,随着彼岸花叶片上露珠的汇聚,小妖的形体越来越大,最终长成了一个真人般大小的叶妖。
那个叶妖伫立在半空中失魂落魄一般,突然他口中含混地嘟囔一句:“瞒住!”
“什么,它说瞒住?”小可怜一脸诧异之色。
“满足!”那个叶妖又嘟囔了一句。
“他在喊曼珠。”青牛说道。
那个叶妖听到青牛说出曼珠的名字,浑浊的眼神登时变得清晰起来:“曼珠!曼珠!曼珠!”
那名叶妖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天空中兴奋地飞舞起来,这时他注意到了下方的小可怜,他高喊道:“曼珠!”说着扑向小可怜。
小可怜大惊,手一挥,一股旋风卷向叶妖,叶妖猝不及防,被旋风卷入高空,变成了一个光点,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把你当成了曼珠。”青牛嘴里嚼着青草,缓缓说道。
“青牛,告诉我,曼珠又是谁?”
“曼珠是花妖,是刚刚那个叶妖的恋人。”
“那刚刚那个叶妖又是谁?”
“你好烦,”青牛摇头道,“那个叶妖名叫沙华,但他不是沙华本尊,他只是沙华留在彼岸花上的一股执念。”
“我能预感到在曼珠和沙华之间肯定发生过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你还不算傻。”青牛悠悠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方世界中有两个小仙,一个是花仙曼珠,另一个是叶仙沙华,他们共同守护着大陆上的诸多花草,桑田沧海,千年万载,漫长岁月中曼珠和沙华逐渐产生了情愫。”
“但天条规定神仙不能恋爱,可爱情的烈火使他们敢于僭越天条,后来他们的事情被天界的神灵知道了,神灵震怒,将他们打入轮回,在跌入轮回之前,曼珠和沙华将各自的一缕魂魄合二为一化为了彼岸花,可彼岸花也遭受了诅咒:花叶永不相见,就像彼此分离的曼珠和沙华。但从此彼岸花便开放于黄泉路边,每当曼珠和沙华在轮回中喝了孟婆汤忘记彼此的时候,等闻到彼岸花香,他们又会记起遗忘的一切……”
“曼珠!”由沙华执念化成的那个叶妖又飞了回来,他看着小可怜,眼中充满了烈火。
小可怜痴痴地看着叶妖,只听她轻轻回应了一声:“沙华!”
叶妖的脸上露出喜色,他的身躯逐渐弥散开去,化为一团团水汽,弥漫在种满彼岸花的山谷间。
“小可怜,我们走吧!”这时屠小刀和花主走了过来。
“好。”小可怜赶紧偷偷用衣袖拭去了脸上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