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佳说着,还做了以衣袖遮脸不忍观瞧的动作,然后才接着说道:“若是不愿意配合调查,找出真凶的话,现在就请几位小公子去有司衙门里向判官申辩吧。”
沈怡佳同百里锦配合的极为默契,接着便对守在宴会厅门口的仆从吩咐道:“传王爷的旨意,在前方的州县停泊,将几位小公子扭送……”
“谁说我们不愿配合调查了,我们……我们当然要替紫绮鸣冤,自然是要找出真凶来的。”朱翎眼见中山王李玥都没有要阻拦一下的意思,赶紧变了口风。
“那就劳烦诸位小公子了,请诸位回到各自的席位上,从现在起禁止诸位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包括但不限于交头接耳、打手势、对眼神、传纸条等等。”沈怡佳极认真道。
朱翎、青诗等人再不敢轻视沈怡佳,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各自的席位上。
沈怡佳朝守在门口的侍从招了招手,示意那侍从到自己身边来。
宴会厅里的发生的事情,这个侍从全都看在眼里,如何不知沈怡佳是何等的精干强势,小跑着来到了沈怡佳跟前,丝毫不敢懈怠。态度也极为恭敬,略微紧张道:“贾夫人有什么吩咐。”
沈怡佳温和的笑了笑,脸上的粉又落下来点,她又朝侍从招了招手,示意那个侍从再靠近一点。
结果,那个侍从吓得脸都白了,身上也开始颤抖起来,牙关都开始打颤,哆哆嗦嗦地说:“贾夫人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小的,小的已经会照办的。”
当真是个没颜色的仆人,沈怡佳自己上前了两步,极小声地对那仆从吩咐道:“去将这船上所有的屏风都搬过来,将所有的公子们隔开,每个隔间中都安排一人监督,之后再将笔墨纸砚发给公子们。”
“喏。”这仆从领命出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来,看刚刚沈怡佳那个架势,还以为自己要被吃掉呢。
中山王府的仆从当真得力,先是有一队仆从进来将桌案上的酒菜都撤了下去,接着便有另一队仆从将屏风都搬进了宴会厅,将这些小公子们都隔离开,每一位小公子身边都站了一位仆从监督。刚刚领命的那个仆从来来回回确认了一遍,每个小公子都看不到其他公子之后,才按着沈怡佳的吩咐将笔墨纸砚发给了他们。
整个过程,所有的仆从配合的都极为默契,行动间所发出的声音极小,就连搬运摆放屏风都没发出多大的声响。等到一切都做完之后,那仆从向沈怡佳弯腰行礼,算是复命了,便又无声地退到了门边。
“第一个问题,请在纸上列明你的姓名、籍贯和年龄。”沈怡佳高声问道。
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等到屏风后面没有声响发出之后,沈怡佳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在何时因为何种原因进入王府?”
屏风隔开的里面又响起了衣袖和纸张的摩擦之声,这一次小公子要比回答上一个问题花费的时间要多许多。
“第三个问题,你在案发时间段都在做什么,见过哪些人,又有谁能证明?写得越详细越好。”沈怡佳有的是耐心,她之所以抓住这些莺莺燕燕的男宠们不放,是因为同紫绮有直接利害关系的就这有这些人。深宅大院之中争宠陷害是常事,动机和作案的时间都具备,他们都有杀害紫绮的嫌疑。
“第四个问题,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死紫绮,理由是什么?”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沈怡佳便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一片吸气之声,显然觉得沈怡佳的这个问题实在无法回答。
“你们不必担忧,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代表着你们的一个猜测,不会作为定罪真凶的证据。如果你们这个问题空着不答的话,那我便认为你们就默认自己最有可能杀死紫绮。”沈怡佳这一番话说完,里面传来了更多的吸气声,但很快就是书写之声传了出来。
听到紫绮的名字,李玥终于有了反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地走到的紫绮的尸身旁,然后除下了自己的外袍,遮住了紫绮的头脸。
此刻表现得再深情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紫绮或者的时候李玥沉迷于花丛之中,紫绮已经不在了,他做什么都没法弥补。
等到屏风后面没了声响了,沈怡佳又接着问:“你觉得谁最不可能杀死力气,理由又是什么?”
有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屏风里面渐渐没了声响,沈怡佳又道:“已经回答完所有问题的将答题纸交给身边的侍从,然后由侍从将答题纸转交给我,请诸位公子暂时留在座位上不要动。”
很快,侍从们就把所有人——朱翎、青诗、赤炎、玄若、蓝蔚、橙碧六位小公子的答题纸都汇总到了沈怡佳的手上。
将所有人的答案平行比较来看,就能得到不少有用的线索。加上死去的紫绮,他们七个人不是自愿进入到中山王府的,他们都是失去双亲的孤儿,籍贯不明,年岁相差不过一两岁。紫绮的年岁不知,剩下的六人最大的是十九岁的玄若,最小的是十七岁的朱翎。
他们是被一个名叫邹孃的人卖入王府的,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一起长大的孤儿除了他们还有许多,男童女童都有。他们从小都接受了严苛的训练,邹孃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天赋,请名师不断培养磨砺,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每个人都要有一项专精的内容,并两三样拿得出手的特长。等到年岁差不多,技能也都练到巅峰了,便将他们按照豪门大户的需要,分别卖进不同的地方。
中山王李玥好男风,便买了他们七个。
案发时间段,朱翎独自在房中更衣打扮,他的小厮玲珑也在房间里,证人便只有他的小厮玲珑。赤炎和玄若一同在赤炎的房中喝茶对弈,没有其他认证,他们彼此互为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