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自有佛渡;佛非无物,红尘勿入,须弥山顶,菩提果树,佛法至高,唯有自渡;殉葬开合,结实有度。
他落身为佛,一眼看,只知花事轻浮,世人皆说,金裕入佛山是渡劫,却不想是度劫。
“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躲她,才落身为佛?我可没说。”顾九天道。
“你那样说,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白无厌疑惑愈发不解,这是顾九天说话开玩笑的意趣。
“这样倒是还好,至少一朝转世成佛,终生不入轮回,梦霖哲永远也忘不了菅岚思羽。”
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很难;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更难。
顾九天一笑,他仿佛是觉得这样也十分美好,不过…谈不上罢,浪漫?非常人的反向思维法?败了,败了!
“其他的且不论,我忽然有点,不太了解你了,顾九天,你父亲是谁?”白无厌问。
更多的情况下,俱应如此,别人的事都是以后的事,你的事。纵然身处火海,烈焰焚身也刻不容缓,可谓当下最重要之事。
寻人出身,思其父母,情理当中,顾姓人否?
“不知。”顾九天说。
“你的名字何人起的?”
“我。”
“为何姓顾?”
“罗刹沽酒对君酌。”
朔阳鬼城,城中罗刹,他拿彼城与酆都相提并论,世人道此城中之人与罗刹小国如出一辙。
“何谓九天?”
“九天上下,唯我独尊。”顾九天道,好吧,这也是一句说过去的理由。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几百年前的事都知道,本身又有多大!”
归咎结底,真的不可置信,白无厌以一副怀疑人生的神态看着他。
“我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们一路上看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知道的自然也更多了些。”
顾九天,从来就是这么不谦虚的一个人啊!
“好吧好吧,你接着说。”白无厌说。
“那个梦霖哲本身就是佛山中人,缘由六根未净,害人匪浅。”
“那么,他也可以为那女子还俗嘛,一本佛经,木鱼身侧,无聊至极,红尘作伴相与还,多浪漫的一件事。”潇予安说。
“日后一个女子遇到你,然后说白首不相离,到底是缘还是劫呢?”顾九天笑问。
“她若喜欢我便是缘,她若不喜欢我,就是劫了。”潇予安从容应答,丝毫不觉得他是寻他的开心。
“怎么说?”顾九天就接着问下去。
“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便不会多想,是缘或者劫,反之则不然。”潇予安说。
“那么,绕回到这个话题,梦霖哲选择负红颜,不毁道行,是对还是错了?”
“这种事,本身就没有对错之分,他们之间,亦无善恶一说罢!”
“那对于菅岚思羽,遇到他是缘还是劫呢?”
“是不是他的劫,我不知道,但是不是众生的劫,我却知道。”凌秋翰应答。
“怎么的?”顾九天问。
“梦霖哲为了他心中所谓的人间大义,才离开了她,接下来她必将血洗人间。”
这么说起来,虽然有道理却很好笑,虽然好笑却很有道理,你愿意信吗?你信就很有道理。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到了那里,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也为时不晚。”顾九天说着站起了身。
“什么地方啊?”白无厌问,别人却是齐齐起身。
“就你废话多,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要换做是旁人,答案也截然不同,他就喜欢怼他到无话可说时候的样子。
白无厌无奈,也站起身来“顾大公子,请吧。”
“游荡在星河之间,徘徊于云巅之上,我们只管看看,不要太把自己当救世主了,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顾九天边走边说,意思无外乎,无论孰对孰错,不论公平与否,都不要插手,恩多怨多,一个外人没有办法评说论足。
“也许能改变什么呢?或者结果不如人意,可我们无悔是努力过的。”黎宸澜说。
“游荡在星河当中,徘徊于云巅之上,宸澜,世间万物不及人心斑斓,你可能看开一些呢?”
顾九天语重心长,他是脱颖而出的,九天之上,与众不同,倚剑云上,方是不同。
“你什么意思啊?”黎宸澜不知,白无厌可是明白了。
“他是说你,别活的太傻。”
他们心意互通,所见略同,情理当中,白衣暗权的少年,他也是为了与众不同而生。
“就是这个。”
他们说着,顾九天已经停下身,总共才多大点地儿,距离不会太远。
此地一片荒凉,连棵杂草都没有,黎明时分,微风阵阵,却说不上惬意,给人感觉是阴森,小风一阵,透心凉,刺骨殇。
“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什么都没有啊?”白无厌问。
“呼~”顾九天冲他吹了口气,“有没有阴森的感觉?”
“神经病。”白无厌说。
“这里以前有一口井,叫做柳泉,此地柳树极多,后来阴气儿积起来,两相冲突,谁技高一筹,就这样了。”
这么说是柳树败下阵来,让人连根再枝,消失殆尽了呗!
“由此可见,那女子阴气极重,已不一般,那个人呢?”
“她阴气再重,实力摆在这,也限制着自由,这就很初生的幼婴本质上没有分别。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的意向得不到满足,想要毁天灭地,奈何能力不许,毁尸灭迹。”
再大的怨气也给憋了回去,这心里得是个什么滋味?难以想象。
人之初,性本恶,后天的影响永远代替不了先天的形成。一个人这么觉得,与人相交,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他嘛,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他若在有朝一日可以同释迦牟尼匹敌,何等荣幸,他才不会管她呢。”
“所以你带我们来这,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在事业面前,没有谁会选择女人,美其名曰,英雄不因女人而折腰,是一种高度,一种美德。”
“那他们的故事呢?”
“他们自会说予你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