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儿是在第三天被自己身边,一直隐在暗处的侍女屏展偷出去的。
她在马车上醒来慌张了片刻,就冷静了下来。她身子弱,并不代表没有防人之心。
又是太尉的唯一女儿,她的安危甚至婚约都关系到太尉府。
她身上带有北地的一种花,干花捣成花泥,再制成一粒一粒的,扔在地上,香味七天半个月才会消散。
通常用于追踪。若不是她被带走当晚下了雨,屏展应该会早些找到她的。
这才刚出了么,那群人纯粹扑面而来。
那利光迎面而来,离慝来越越近。那勇往直前的黑衣人,心下一喜,以为自己要得手了。却见秦柳婉儿,轻摇扇子,离他越来越近的银针竟是调转方向,朝黑衣人飞去。
一息之间,战况改变。那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只得狼狈的收住一些力,还没站稳,转身就跑。
“打不过就跑,算什么英雄好汉。”陆砚星朝着那人跑走的方向大叫着,却不再追那人,当下之急,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果然是你,大半夜你在这里干嘛。师兄,我早和你说过,这人出来路不明,出现在枫叶镇。如今红叶镇枫叶镇都不太平起来了。”陆砚星刚走那阵,一道鞭子便直直的冲她甩了过来,还好她闪的快,不然非打在他她身上不可。
抬头一看,竟是柳婉,她的妹妹。陆砚星吹了吹自己被鞭子擦破的衣服,笑道:“这大半夜的自然是喝花酒,听小曲,赏月色。”说话的时候,眼神在柳婉儿和慕北扬的身上流转。
慕北扬冷冷开口:“这位侠士,真是好兴致。”
上次在侯府,那么多人面前。陆砚星因为他被慕千山下了面子。这次她有理有据,定是要找回面子。“你老实交代,这次的事是不是你所为?”
这屎盆子扣的可真会扣。柳婉儿抱着手,冷冷说道:“得了,您自己去看看枫叶镇流动人口有多少。别一看到我这么帅气的面孔就嫉妒我。”
“看招。”展屏一向是个急性子经不起被人激。这下子新怨旧怨一起清算。她大喝一声,带着鞭子再次甩向陆砚星。
“以多欺少吗?”陆砚星自黑暗中闪了出来,快速的接住了那要落下来的鞭子,又看了看陆砚星,完好无损,除了衣服破了些,脸色这才好了些。
陆砚星道:“收手吧。”
陆砚星之所以会认识慕千山,全都是因为慕北辰。当然,以前都是他护着慕北扬。然后自从慕千山出现,陆砚星开始护着他。明明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哪配的上她心尖尖上的人担忧。
故人相见,自然是水火不相容。
“哎吆,我们十年没见,你果然还是一副风度翩翩,天山白雪,纯洁无瑕少年模样。真是快把我隔年饭呕出来了。”莫离一开口,一点都不客气。
慕北扬并无任何反应,那古井般沉寂的眸子微微颤动:“我还以为,你一心想他死,现如今倒是回心转意。”
陆砚星扔回了抓着的展屏的鞭子,道:“你管我。我的人,我想护着便护着。我若是要他死,他便只能死我手上。至于你,只需管好你便可。”
“你….气死我了。”展屏跺了跺脚,被气的不轻。她可以被说,但是她的主子谁也不可以说。
微微垂了垂眸:“我以为你忘记了,一心要杀他的缘由。”
陆砚星在慕北扬帮她接住鞭子的时候,就躲在了他的身后。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谁都不要注意他的吃瓜群众,此时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陆砚星也当不下去这吃瓜群众了。这一句一句的提醒着陆砚星过去发生的事情——他并未按照约定带走陆砚星的事实。她单纯可爱的小清儿,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让他痛心疾首。
林清冷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呵呵,我谢谢你提醒我。”说着,看了看身后就的缩头乌龟。“不知道是哪个抠门鬼,去给某人买生辰贺礼以及结婚贺礼,这次可是诚心诚意祝某人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陆砚星在身后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说的对。她这次诚心诚意。
“当年有人可是在她生前处心积虑夺走定远侯的位置,单纯的外表下,野心勃勃。怎么,他死了。有人又丢着定远侯的位置,游历人间,除暴安良。良心不安吗?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可是视某人如洪水勐兽,把那人的头像贴在府中各个角落。怎么?才去了这么些年,你就忘的一干二净了。我都替老侯爷心寒。”
扎心窝子是吗?
一个更比一个会扎。
林清道:“太子大哥,还是收收心。好好想想自己,占着人家大哥的位置,还妄想睡人家。知不知道妄背人论这两个大字怎么写?”
陆砚星厉声:“我们都知道我和他并无血缘关系,倒是你这些年游历人间,除暴安良,拜访名士,就感悟到了这些。”
林清道:“那也好多你丢下族里责任,辜负长老心血。杀又杀不死某人。哦,对了,做了这么多,还是被人主动抛弃的。”
再提伤心事,陆砚星冷哼一声,别开眼,不想看到面前的林清。
气氛再度剑拔弩张,陆砚星再也缩不下去了。毕竟是她惹出来的事情,深呼吸了下,索性站了出来,讪讪笑道:“要不——两位先歇一歇?”
“你给我闭嘴。”
“闭嘴。”两道声音整整齐齐的让他闭嘴,附带两道冷冷的目光。
陆砚星缩了缩脖子,很是委屈。
全都是怪她咯。
确实怪她,怪她魅力太大。
林清听得一头雾水,全部都是迷茫,这才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一开口,谢清棠才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在。陆砚星柔和的看向她:“无事,故事罢了。念薇,此处太过危险,你还是先回去吧。”
林清一开口,就要被陆砚星支走。当即都起嘴,不满道:“此地危险。你在这里,我不走,我留下来帮你。”
慕千山冷冷扫了一眼,你农我农的两人道:“那人都是对着妙龄女子下手,你朋友长的这么标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你赶紧回去,陪着你朋友一起回去。哦,不对。我忘记了,你到时就和我一家人了。可出不得一点闪失,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慕北扬道:“若我没记错,你比我们大的不是一星半点。枫叶镇和红叶镇发生此等惨绝人寰的桉子。我身为太子,自是要为朝廷出力,让此处百姓安居乐业。”
好一个假公济私。
陆砚星笑了,:“你这是要越权,皇上消散不知道,你说这些,他授意的你?”她的目光凌厉的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陆砚星得到了柳婉儿的消息,一活过来,前几日是她和慕千山的第一次见面。当然,结果是不欢而散。再次见面,便是现在。
“你说柳婉儿?”林清喃喃,似是不敢相信。那个她兄长每次看到,心情都会不好的三个字。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兄长就疯狂的写这几个字。
“陆砚星我纳命来。王八蛋。”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青色的身影一下子就冲到了眼前。
陆砚星扶额,一手拽住了林清的衣摆道:“小兄弟,别来无恙。”
“我别来无恙你个鬼,你这个死骗子。”林清嚷嚷道。
“我骗你钱,骗你色了?”
林清认真的想了想,这才说道:“那倒是没有。”
陆砚星点点头,欣慰的看着林清道:“这才是,不过你大半夜的来凑什么热闹?”
“哎呀,还不是来保护你。我们在红叶镇一路寻访。那百悦楼麻麻告诉我们线索,是指向枫叶镇的。这才意识到之前的方向判断失误…..”一打开话匣子,林清就说的特别多。在对上墨玉那太像陆砚星的脸的时候,赶紧刹住了车。蹭了蹭旁边的莫离道:“义兄,你怎么又和这竹竿的混一块了。我看这竹竿的满嘴胡说八道,没有一句实话。更可恶的是,长得娘们唧唧。看看,多丑啊。”
“什么,娘们唧唧的。”柳婉儿惊讶出声,抬眼看了看慕北扬,他怕是早就看出来了吧,只有自己现在才知道。
林清被柳婉儿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很快,又有些同情她,心道:柳婉儿和陆砚星的关系,竟是连这点都没看出来。
见林清被自己的重大发现震惊道。柳婉儿才继续说道:“那个侯府上你贴的大头画,还记得吗?那位伯父画的陆砚星的。你这进进出出的看得到的。”
林清恍然大悟,想到那话,觉得脸有些疼,定定说道:“那位大人果然画工…超群。是我才疏学浅,竟是没看出来。今后,我会更加努力。”
“清儿不要这么谦虚。哥哥经常对我说,让我多像你学习。我哥哥从不夸人,只夸过你一个。在我心里,只有姐姐这么有才学的人,才配做那位的夫人。”
“他也夸过我。”陆砚星低低的辩白了一句。
林清扭头看了她一眼,做割喉状道:“你闭嘴。”
陆砚星老老实实的闭了嘴,无言的看了看慕北扬。
只感觉到被打脸,巴巴的疼。
林清被夸的脸一红,羞涩的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会更努力的。”
“义姐太谦虚了。”
“哪里哪里。婉儿谬赞了。”
陆砚星望了望天,一片黑漆漆的,再次尝试打断两人。“你们两位停一停。”说着她
指了指不远处血淋淋的无脸少女,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在好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