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扬一眼就看穿陆砚星内心里的小九九。他拿着新的毛笔敲了敲陆砚星的头。
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泛起涟漪。
“别想。卖不出去的。”
陆砚星能卖的出价钱的人家,都认识他的字。再说他的字走出去,盖的还是他的私章。
陆砚星尴尬一笑,这人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她想什么都被他知道了。
先学写的是陆砚星的名字。慕北扬倒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小太子妃竟连字都不识的。
那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粉怎么配的。
“倒是不知道未来太子妃大字不识?”
“怎么给你丢人了?”陆砚星白了慕北扬一眼,分心的后果就是她好不容易写规整的名字,最后一横,噼叉了。
美不美观另说,现在连最基本的规整都没有了。
“不丢人。你不会的我都会。你躺平就行了。榻上也躺平就可以。”
“不听不听。不能教我习字我就去找别人。”识字的人还不好找,她身边想找,一找就是一大把。
陆砚星作势洗了洗毛笔,就要走。被慕北扬直接拉住。
“你先找的我。我自是不能丢我师傅的脸,把你教出来。”
慕北扬给陆砚星磨墨,又继续教她习字。陆砚星手腕力气不小,落笔很是利索。
收笔也很锋利。
大概是因为是他教的,规整间隐约有些藏不住的锐气。
不若女子惯常习的簪花小楷,温婉居家。
陆砚星的字时大时小,铺满了一张纸。写完之后,和慕北扬的一对比,差异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被打击到了。
她好歹也是在学校读了十几年书的人。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待在学校时间很少。就办了休学。
本来还打算,等自己钱再多一点,就捐栋楼,去国外进修。
忙来忙去,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有都要重新开始。
慕北扬看了陆砚星的成果,昧着良心夸了出来:“比我两岁时候写的好多了。”
月轨: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主子也说的对。主子就是无所不能。
陆砚星生气的把自己写的揉成了一团,什么叫比他两岁时写的好多了。
揉完自己的,顺手,不小心带走了慕北扬比她写的好的作品,
一下两个球,齐齐的飞了出去。
慕北扬揉了揉太阳穴,失笑。
还挺记仇。
慕北扬走到路砚星身边,挽起自己宽大的袖子。又挽起陆砚星的袖子。
北临国的衣袖都是宽宽大大的。越有权的衣袖最宽,平时走动起来,袖边和裙边,都会飞舞起来。
弄好衣袖后,慕北扬走到陆砚星身后,右手握上陆砚星执笔的那只手。
她的手随着他的手而动。
写了陆砚星的名字,又写了慕北扬的名字。
“师傅以前教我练字,便是握着我的手。”当然不是像他这般,圈着陆砚星。慕北扬的声音浅浅,在她耳边低语。
陆砚星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不敢回头去看,就知道他们两个离得很近。
师傅那时教他习字,说的最多的事,要他劳逸结合。不要一直习字,手腕还未发育完全,伤手。
他那时以为自己习字,读书很好。就能得到父皇多看一眼,到最后才知道是他想多了。
父皇从不会多看他一眼,以前还会因为这些事伤心。现在却不会了。
两人离的距离很近,从背后看,两人似在相拥。慕北扬和陆砚星保持着距离,毕竟是第一次教她习字,不能吓到她。
以前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现在竟然发现她不会写字。成亲之后,可以多在书房呆一呆。
陆砚星不知道慕北扬已经把他的书房安排出来,准备以后亲手教陆砚星习字。
有人手把手的教,陆砚星确实进步很大。和之前相比,字规整,美观了不少。
“你耳朵好红。”慕北扬见怀里的小小人儿,专注笔下。竟不理他,他又说了一句。
陆砚星真的好小只,他一只手都可以拎起来的感觉。耳朵小小的白白嫩嫩的,手也是小小的。
就连腰都是细细的。
看来要多给她投喂一点吃的了,慕北扬总怕北临的秋季大风来临时,会把她吹走。
“春天还没到呢。”陆砚星悠悠放出一句,她现在习字劲头正足。
现在写的字和之前写的字差别,太大了。
她有预感,只要她努力。她的字也可以有价无市,到时候,她就卖自己的字。
慕北扬的字,卖不了就不卖。
慕北扬不知道,自己还没教好陆砚星。她就有卸磨杀驴的想法了。
还好他不知道,要不然他现在绝对被气出去。
“你真是我成为大师路上的绊脚石。”
“等你成为大师,就勉强算你三十岁吧。”毕竟你没有天赋,又不是人人都像他。
陆砚星:“我谢谢你哦,告诉我这个事实。你就不能让我做做梦。”
“钱不够用啊。你吃钱。”
“你就不能把艺术和钱分开。”
陆砚星摇摇头:“艺术要靠钱滋养。我就是想快点让艺术给我赚钱而已。”
你不懂。
陆明悦抱着修复关系的心理,抄写佛经可积极了。一下午就抄了不少,关键的是皇贵妃的面都没见过。
当她想出去放松走一走,就被皇贵妃身边的嬷嬷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
大有,你不好好抄佛经,我就去找皇贵妃告状的架势。
为了慕北辰,不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忍。
他们现在住在自己的王府,和皇贵妃也见不了几面。
她可以的。她就是皇家最优秀的儿媳,未来陪慕北辰君临天下的最尊贵的女人。
这点小困难打不倒她。
陆明悦揉揉手腕,抄佛经后遗症,手腕真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