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力平在电话那头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和计划,但教育局目前只有我和关局长两人,请示梁书记,能不能再给我们增加两个人手?”
梁海涛说:“眼下不可能,你就先把科长当副局长用吧。
即使下一步要提拔副局长,也是在全市教育系统选拔,不会再把外行和庸碌之辈安排到教育局。
你先把想法和计划拿出来,三天后,我到教育局看方桉。”
梁海涛的电话,打破了寂静,引发了大家的话题。
杨松问林勋:“林市长,你今天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有何感触?”
林勋说:“我是在城里出生、长大、在城里混迹了几十年的人,对这样的地方,本身就感到非常新鲜。
联系到自身的工作,我深刻地认识到了基层干部的重要性,他们的因素对于一个村庄的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对于乡镇也是同一个道理。”
林勋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现在的问题出在哪里?我认为就在我们的考核上。
年年考核,工作考核,组织考核,形式大于实质。
每次都是浩浩荡荡、气势汹汹下来,吃好喝好玩好汇报好,走的时候进贡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万事大吉。
选人的时候难免会出现偏差,但工作考核是有数据和指标的,应该有个导向作用,就是把那些完不成数据和指标的、不干事的干部拿掉。”
“三农的重担现在在我身上,但我没有人事权,以后遇到不干事的当权者,我怎么把这些人拿到?”杨松说道。
“你可以先停他们职,然后再按组织程序进行免职。我们缺资金、缺项目,但不缺人才,只要想着用人,就有人才脱颖而出。”林勋说道。
林勋沉思片刻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们建议尽快建立一种责任制,政府系统的干部出了问题,政府首脑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上一级领导要负主要责任;
组织部考察任命的干部,在任命之前就发现问题的,组织BZ要承担主要责任。
在任命之后发现有问题的,组织BZ和上级领导要负主要责任。
这样,不仅可以改变目前把当官作为显示身价和贪图享受的主要途径的状况,而且可以促进各级领导干部,管好自己的手下。”
“我同意林市长的提议。”梁海涛说:“回去以后,请柯书记马上让组织部门起草一个方桉,提交常委会谈论通过。
每年的工作考核要搞,但必须认真组织,扎扎实实地进行,可以请一些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参与,可以进行县区间的交流考核,考核之后再进行抽样复核。
只要考核工作实事求是,客观公正,下面就不敢湖弄。
基于考核,提拔、选拔干部严格按照工作成绩和贡献大小,就会形成干事创业的社会环境和清明的政治环境,这个地方就有希望。”
车子快到市区的时候,梁海涛转头对陈韬说,“鼓平区以后的事情,就看你老兄的了。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不问出事者,就拿你是问。
农业、工业、现代服务业、教育、城建,一定要尽快走在全市的前列。”
陈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第二天上午,梁海涛带小余到了市经委。
他此行并没有打算找经委主任座谈,因为人们对扈州市工业经济的发展极为不满,以往是对刘百叶和蔡天赐的不满。
刘百叶的办事能力虽然很强,但他对工业发展缺少远见,在主管扈州工业期间,工厂倒下了一大片而束手无策。
蔡天赐就纯粹就是一个空架子,百事不懂,还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手画脚,以己昏昏,使人昭昭。
现在这两人已经拿掉了,如果还出现不满,这种不满的表现就是对经委主任的不满了。
而眼下这位还在台上的经委主任,当个乡镇长,按部就班地完成上级交代的工作任务没啥问题。
但想要指望他拿出一个振兴扈州工业的长远规划,比登天还难。
梁海涛从一楼的科室开始,逐一查看。
发现没有一个手头是在干工作的,要么喝水吃早点,要么看报纸杂志,还有座位上没有人的。
梁海涛指着一张空座位,冲着屋子里的人大声问到:“请问,这位同志是下乡了吗?”
众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居然没有人应答。
想想也是,谁回答你?你是谁呀?
梁海涛自从到扈州上任以来,在电视上只露过两次面。
不看扈州台的人哪里知道,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是市委书记。
梁海涛苦笑着看了小余一看,小余正要发火,梁海涛举手示意不要说话。
两人从一楼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小余对梁海涛说,市经委近几年提拔了近十名县级干部,是政府部门提拔最多的。
对此,其他单位极为不满,说就经委出干部,我们都只能是干活卖苦力的。
到了二楼一间办公室,只见四个人正在静静地看书学习,见状,梁海涛眼前忽然一亮。
两个戴老花镜的人在看《瞭望》和《求是》杂志,两个年轻人在看《经济日报》,还做着笔记。
梁海涛一看门口挂着的牌子:生产科。
他顿时觉得这个称谓有些莫名其妙,再看墙上的科室职责,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完全还是计划经济时的那一套,生产统计、生产计划、产值分析,等等。
一位年轻人发现他们俩,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正准备沏茶,梁海涛忙说不用。
年轻人笑着说道:“梁书记,您请坐!”
梁海涛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往哪里坐呀?这屋子里一张沙发也没有。
只有有一个空着的座位,梁海涛就坐下了。
年轻人连忙让小余坐他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其他三个人立刻都站了起来,拘谨的看着梁海涛,心想:怎么没有经委领导陪同,梁书记不声不响的就来了?
梁海涛让大家都坐下,和他们随意聊了起来。
“生产统计,实际上就是根据领导的意见编数字,好多企业都不报报表了,让我们上哪儿去统计?”
“产值分析,很多数字都是假的,分析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领导安排的工作,我们得认真对待呀。”
……
梁海涛看到桌面上打开着一本《列宁选集》,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本,看来这张座位的主人是在学习列宁的着作。
“这位同志今天没来吗?”梁海涛问道。
“他出去了,到市委送信息去了。”一位年轻人回答。
“他是你们科室的什么人,是科长吗?”
年轻人笑着摇了摇头。
一位中年人说:“不是。科长在单独的办公室,我们五个都是科员。”
说话间,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了,他冲着梁海涛澹澹一笑,低着头,轻声叫了一声:“梁书记”,以示问好。
“你是......”梁海涛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顿时愣住了!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梁书记,十多年不见了,我是坪乡生产队的张木村呀!”
“哎呀!张木村,我说怎么这么面熟,你怎么在这儿?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扈州市同化县的乡镇工作,我还准备等这一段忙完了,去看看你......”
张木村笑着对梁海涛说道:“谢谢梁书记,还记得我。”
“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哪能忘记呀?”梁海涛说道。
屋子里的其他人看到梁海涛和张木村两人的对话,都愣住了。
梁海涛立刻站了起来,让张木村坐下。
张木村赶忙说:“梁书记,别客气,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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