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立刻打电话通知校办公室。

不到半小时，要求调走的三十多位青年教师全部来到学校会议室。

梁海涛及市领导、一中校长坐一边，要求调离的老师坐一边。

梁海涛对老师们说道：“参加工作时就在一中的老师请举手！”

有十一个人举起手。

梁海涛站起身子，对这十一位老师鞠了一个躬，说道：“感谢你们多年来对我们扈州教育事业做出的重要贡献。

我，作为新任的市委书记，给你们放行！请一中的工作人员给这十一位老师现在就办理离职手续。你们去吧。”

十一个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站起身子离开了会议室，有的人在出门之前，又回头看了看梁海涛。

“接下来，请从外校调进来的老师举一下手！”梁海涛说道。

这时，坐在对面所有老师的右手都举了起来。

梁海涛接着说道：“你们这些人当中分两种情况，一中主动调你们来一中执教的，现在可以办理调动手续，走吧！”

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凡是当时托关系调到一中的，也可以给你们办手续，不过，这个手续不是办到你现在要去的学校，而是办到你原来的学校。现在立刻就办。”梁海涛坚硬果断地说。

梁海涛话刚落音，市领导这边出现了笑声，一中校长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而坐在对面的老师们开始骚动起来了。

“那不行，这不公平，一样的老师，为什么有的人走了，到东南沿海地区挣大钱去了，而我们却要回到原来的穷地方。”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老师站了起来。

“你们觉得不公平，那对我们一中公平不公平呢？对刚才出去的十一位老师公平不公平？

你觉得你们和刚才出去的老师一样吗？你们是托关系求爷爷告奶奶进一中的，那几位老师是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一中的，能一样吗？”梁海涛问这位老师。

梁海涛接着说道：“你们托关系走后门到我们一中来，带上了最好的学生，享用最好的教学条件，住最好的房子，还在工资之外领取课时补助金。

全市其他学校没有‘菜篮子’补贴的时候你们有，国家政策规定多少就能拿到多少，并且你们一年还有两千块钱的旅游费，我们市级领导也没有这个待遇。

市里有些五十多岁的老科长现在还没有分到房子，而一中给你们这些高级教师住一百平方米的房子，水电暖全部免费，就这样，你们还不满意，觉得扈州一中对不住你们，认为你们跟东南沿海那边的老师的收入有差距，要过去。

你们过去吧，到华夏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去吧，扈州市不阻挡你们前进的脚步。

但是，为了公平，你们办理的不是正常调动，而是其他途径。

要么是你们主动辞职，要么是你们调回到原来学校后再调过去。

这里，我提醒各位，倘若你们当时没有到扈州一中，你们现在的职称是中教一级，还是中教高级，还是中教特级？”梁海涛说。

“我们不能答应，我们要向省里反映情况，或者罢课。”有十几个老师站了起来，七嘴八舌嚷嚷着。

“可以，这是你们的自由，你们想上九天揽月，想下五洋捉鳖都可以。但是别忘了，国有国法，校有校规，无故罢课和聚众闹事将承担什么后果，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梁海涛说。

梁海涛转过脸对校长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一中当校长，把学校的教学搞上去，一个是退居二线，到鼓平区去当区长，把鼓平区治理得井井有条。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句话引得满堂大笑，梁海涛也笑了。

“我连一个学校都管不好，哪里还能当区长？”一中校长一脸的难为情。

“知识分子不好管理，高级知识分子更不好管理。”梁海涛对身边的同志说道：“华夏成立以来，知识分子问题就一直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怎样让这些人团结一致，把各自的工作搞好，一直是一个难题。

伟人是大知识分子，他对这个问题都很头疼，我们这些平凡人就更没有好办法了。”

梁海涛继续说：“有人把知识分子比作天鹅、老黄牛、梭子鱼，如果让这三种知识分子拉动一辆车，其结果是三个方向，一个向天上去，一个往水里去，一个沿大路走。

这样一来，车子只能停在原地不动了，实事确实是这样。

我在燕京大学念书的时候，曾经参加几位高级教师的争论，有意思得很。

有的人说贺敬之的诗歌好得很，有的人说是一堆废纸，远不如柯岩写的东西。

有的人说蒋介石是中国历史上最不要脸的男人，有的人说蒋介石是他的偶像。

你们说，这些人的思想怎么统一起来？怎么才能步调一致？

我说这些比喻的意思是，学校不要指望每个老师都听学校的。

不如放开来，让他们各自发挥各自的智慧，最后拿一个尺度衡量他们的工作绩效，然后根据考核结果进行奖罚。用最简单的办法应对最复杂的事情。”

“好了，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你们现在就去办手续，下午作为特约代表参加我们扈州市教育工作会议，听一听我们市里对教育工作有什么新的安排意见。”梁海涛对在座的老师说道。

市领导站起身往外走，而那些被要求必须先调回原校的老师却坐着不动，静静地看着梁海涛，一脸的无可奈何。

梁海涛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突然转过身对坐着的老师说：“好吧！现在就给你们办理调出学校的手续，你们毕竟为我们扈州市的教育事业付出了多年的心血，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梁海涛话刚落音，老师们都站了起来，向门口走来。

“梁书记，你这不是釜底抽薪吗？”校长焦躁地问梁海涛。

“我敢放就敢担当责任，我有信心让一中恢复到全省前三名的位置。”梁海涛对校长说：“你用这些老师，用你现在的方式管理这所学校，你们的排名在全省居第十一位，在我市也只是第二位，排在同化县一中之后，在全市人民面前交不了差的。

而明年的高考，一中如果排不到全省前列，我梁海涛引咎辞职。”

梁海涛一行来到学校办公室，那些老师正在办理手续。

梁海涛对校长和即将离开的老师说：“你们走人，但房子必须在三天之内交还给学校，给新调入的老师居住。你们原先交付的房款，按年限进行折旧计算，剩余的钱全部退还给你们。”

几个正在办手续的人停了下来，转身问梁海涛：“凭什么？这是我们的房子，为什么要交给学校？”

“你们好意思说这是你们的房子吗？你们有产权证吗？”梁海涛反问老师：“几万块钱能住上百十平方米的房子吗？一旦你们走出了一中校门，谁给你们这种房子？这是绝对的条件，不容商量。

那些早年分给福利房子的，如果这次调出的老师，也必须要把房子留下。”

随后，梁海涛、林勋来到扈州一中的会议厅，召开大会前的会议。

梁海涛对大家说道：“我们下午的会议，将会使全市的老师眼前一亮，将会激发绝大多数老师的积极性，扈州一中不要担心因为走了一些人会出现老师岗位的空缺。

我的意见是：面向全省招考中青年优秀教师，在岗位空缺的情况下，聘请我市退休了的特级老师和全国优秀教师来一中代课，按课时和考试成绩支付薪金。

这样，不但你们的师资力量不会削弱，反而会得到加强，并且这个聘用制可以采用绩效考核办法，便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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