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时间,朱允熥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用借朱柏的护卫追查流出去假钞的动向了。
其实把假钞花出去的人并不是很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流通,早就不知道易手过多少次了。
追查了半个月时间,还是有数千两的出入对不上账。
而京中一再催促询问目前的情况,这数千两相对来说影响已经并不是很大了。
朱允熥也只能先销毁目前所查到的所有假钞,暂且放弃了对剩下那数千两的追查。
或许因某种原因已经损毁,或许有人拿到假钞就攒起来了。
总之是哪种原因,想要把最后的数千两找出来都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
反正目前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把假钞的情况宣传出去了,持有之人可凭手里的假钞到最近的行用库兑换。
因这笔假钞本就是从湘王府出来的,朱柏也就非常负责任的主动负担起了这笔假钞的兑换。
当这些全部安排好了之后,朱允熥已从京中出来快两个月了。
在所有琐碎事务全部安排妥当之后,朱允熥和朱柏一相跟着一同回京复旨。
因为不用着急回去也就没有风风火火的往回去赶,叔侄二人边走边游山玩水,等回了京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了。
刚一进京,朱柏立马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耷拉着脑袋道:“你皇爷爷要是动手的话,你可得帮叔拦着点啊。”
就老朱那脾气,只能说试试了。
不过,假钞之错并非朱柏的本心,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朱纵有天大的火也应该消差不多了。
只不过,老朱脾气本就变化莫测,具体情况到底如何谁都不敢保证。
朱允熥也只能勉强一笑,应道:“侄儿尽量吧。”
在朱柏的扭扭捏捏当中,最终还是穿过一道道宫门,见到了那座高大宏伟的建筑。
站在乾清宫之前,朱柏长舒了好几口气,始终都没有踏上台阶的勇气。
朱柏秉性中带着几分侠气,想不到在老朱面前同样得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至于吗,十二叔。”
见朱柏这样,朱允熥也忍不住打趣,道:“大不了不过就是挨顿板子而已,男子汉大丈夫最多养上个把月也就全都好利索了。”
对老朱这个严父,朱柏的害怕是出自骨于子里的。
朱柏摇摇头,道:“你不懂。”
就在朱柏踌蹴着刚鼓足勇气,还没踏上台阶一个意想不到之人顺着台阶走了过来。
这人叫杨永保,是东宫内宫监的大太监,负责管理东宫的太监宫娥等。
一般情况下,朱标即便跟着老朱在乾清宫办公,也不会带着杨永保过来。
而杨永保能出入乾清宫,只有在朱标即位的情况之下。
看到杨永保疾步走过来,朱允熥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皇爷爷呢?”
杨永保躲开了朱允熥的视线,回道:“陛下在里面呢。”
朱允熥在顾不上管身后的朱柏,赶紧拔腿就往屋里跑去。
当朱允熥急吼吼进去之后,入眼的便是朱标穿着皇帝的常服正翻阅奏章。
“皇爷爷...”
朱允熥只感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充斥到五官,喉咙发不出音嘴巴张不开,耳朵好像听不见了,视线都开始模湖了。
“回来了?”
“你皇爷爷子在后殿休息呢,先过去看看你皇爷爷再说。”
朱标放下手中笔,缓缓地道了一声。
朱允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挪开了脚步,好不容易跑到门口,还被绊的摔了一跤。
手脚并用爬起来,朱柏也刚好赶了过来。
“怎么了?”
朱允熥哪顾得上回答,爬起来就开始跑。
朱柏探着脑袋瞅了瞅屋里,又瞧了瞧快跑没影的朱允熥。
大概是觉着跟着朱允熥比较安全,纠结了不过少许过后,最终还是跟在了朱允熥后面。
朱允熥慌里慌张跑到后殿,魏良仁正端着盘温水过来。
“殿下!”
不过才喊了一声,魏良仁便哽咽了。
“皇爷爷怎么了?”
仍还没得到确切消息的朱允熥,终于开始控制不住内心的担忧,开始变的焦躁了起来。
魏良仁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先进来看看皇爷吧。”
跟着魏良仁进门。
老朱倚靠在床榻上,右半边身子颤颤巍巍的,就连右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他走的时候老朱还生龙活虎的,这才不过多久咋就变成了这样。
“皇爷爷。”
朱允熥才刚奔到老朱身边,才刚喊了一句便哽咽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咋突然就这样了?”
朱允熥这么一问,旁边魏良仁便不忿地抱怨了起来,道:“还不是那些文官,殿下去荆州不久之后,那些人就好像认定是湘王殿下造假钞,每天轮番奏请让皇爷严惩湘王。”
那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弹劾别人给自己扬名的事情倒是得心应手的很多。
“滚!”
魏良仁的话还有没说完,便被老朱口齿不清的打断了。
“皇爷,要不再躺会吧?”
魏良仁识趣的闭了嘴,只扶着老朱往床榻上躺去。
老朱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全赖魏良仁扶着才能行动。
魏良仁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朱允熥协助的话,要搁在平时老朱一起一躺的得费大劲。
老朱不愿换别人伺候,魏良仁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老朱要躺就躺着要坐就坐着,一天基本都不会调换姿势。
在老朱躺下后,朱允熥这才道:“皇爷爷,十二叔也回来了。”
老朱颤颤巍巍的往自己身上搭被子,对朱允熥说的东西置若罔闻。
见如此,朱允熥只能先帮老朱盖好被子。
但谁知被子盖好后,老朱便闭起了眼。
不知啥时候进来的朱柏,凑上前趴在床边,喊道:“父皇!”
喊了半天,老朱都没搭理的意思。
最后,两人只能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魏良仁才解释了具体情况。
最大的缘由还是在那批假钞之上,自朱允熥没查出朱柏与假钞无关,那些文官就开始要求治朱柏的罪了。
查清楚之后,仍还要求以治下不严治罪。
老朱不答应,那些人就跪在外面逼宫。
说老朱包庇朱柏,又把造宝钞的权给了朱允熥是自掘坟墓之类的云云。
那些人或许是抱着必死之心以邀直名,但这些话却也把老朱气的不轻。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老朱,反正在那些文官还没说完,老朱就冷不丁的倒了。
太医院御医和医学院的郎中,又是施针又是配药的,才终于把老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老朱却也成了这样子。
之前老朱的精力就有些不济了,现在这样更没办法理政了,于是老朱刚一醒便宣布了退位,把皇帝的宝座禅让给了朱标。
魏良仁解释了在朱允熥不在期间发生的事情,叹道:“皇爷一生要强,临到老了却成了这样,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
“皇爷自从不能动了,脾气比以前更大了,身边连伺候的人都不留,每天送过来的饭菜明明和之前一样,却经常被皇爷推翻。”
“陛下本来是想把宫里的情况发给殿下,让殿下尽快赶回来的,但皇爷说啥都不答应。”
“看的出来皇爷是想殿下的,奴婢和皇爷说殿下回来了,皇爷才刚坐起来的。”
“殿下既然回来了,就多来看看皇爷,卢院正说皇爷的病还是能养好的。”
听魏良仁说了一大堆,朱允熥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了。
在魏良仁说完后,朱允熥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荆州的事情本来早就能结束,他美其名曰是为了朱柏,说是等老朱火气消的差不多再回去,朱柏能更容易过关。
但其实不过是为了私心。
有老朱和朱标作为后盾,目前又没什么非得让他处理的事情,他因流连于外面的自由自在,这才一直迟迟的没回来。
老朱都这样了还想着他,他却只顾着自己贪图享乐,这他娘的简直就不是人。
“哎...”
魏良仁喊了一声,朱允熥压根就顾不上回他,急吼吼问道:“卢志明在哪儿?”
嘴上还没顾上说话,魏良仁腿上就动了起来,领着朱允熥去了旁边的偏殿。
“卢院正最近都要给皇爷施针,从太医院和医学院挑了些人住了下来。”
在偏殿,卢志明领着人在探讨老朱的治疗方案。
听到动静后,众人这才回神。
朱允熥制止了众人的行礼,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道:“先说说皇爷爷的病情。”
一旁的卢志明也不含湖,随之主动做了大致的介绍。
很多专业的术语,朱允熥只限听得懂。
总结起来和中风差不多。
一直到卢志明说完了,朱允熥这才问道:“能够治愈吗?”
在朱允熥跟前,卢志明倒是没有含湖其辞,回道:“还是有希望的,因为干预的比较及时,除了施针外再配合着按摩,应该有六七成的希望。”
对于医生来说,能有五成以上的治愈率就算比较高的了。
话说到这儿,卢志明不由担心道:“只是太上皇不愿配合,就连用于治疗心脏的硝酸甘油都停了,在经陛下授意放到了饭里,但也吃的断断续续的。”
老朱把皇位禅让给朱标,再没有了后顾之忧,怕是更加看澹生死了。
现在的老朱心里那口气消散了,这也是消极对待治疗的根本原因。
听罢,朱允熥沉思了片刻,道:“你们只管商讨出最佳治疗方案,皇爷爷那儿孤去说。”
朱允熥主动接过来后,又仔细核查了卢志明对老朱的治疗方案,确定基本上没啥问题后,这才又去找了朱标。
朱柏跟在朱允熥后面,担忧之外还有不少伤感,道:“我上次走的时候父皇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咋就变成了这样。”
不说朱柏他走的时候老朱好好的,就是他两个月前走的时候老朱都是好好的。
朱柏他还怕老朱揍呢,就是他过去让老朱揍,老朱怕也懒得动他了。
叔侄两人谁心情都不好,但去而复返再次找到朱标时,两人的情绪全都克制了很多。
朱标对老朱的担忧不比他们的少,他们要再把自己负面情绪倒给老朱,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朱允熥和朱柏坐在朱标对面,朱允熥主动道:“儿子去看过皇爷爷了。”
想起老朱,朱允熥忍不住再次哽咽。
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朱允熥只能尽最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卢志明说皇爷爷康复有六成把握,哪怕只有一成都得一试。”
朱标声音还算平缓,但嗓音却有些嘶哑。
“现在主要还是皇爷爷自己消极治疗,每天就连饭都不好好吃,孤过去频繁你皇爷爷嫌孤荒废朝政又和孤急。”
老朱脾气本来就差,现在更难以捉摸了。
“儿子去吧。”
“只要皇爷爷能配合治疗,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朱允熥自告奋勇,主动请缨接下。
有朱允熥来分担,朱标压力也能小些。
“也好!”
“蓝玉在交趾收尾了,他已经去追捕胡汉苍父子了,一旦缉拿即刻就会押送回来。”
“你皇爷爷早饭还没吃,先让你皇爷爷把早饭吃了,之后再过来商讨这个问题。”
以蓝玉的能耐打个胡汉苍不过手到擒来的,这一结果不过都是意料当中的。
朱允熥点头应下,先去煮了碗面。
按正常历史发展,老朱早就驾鹤西去了。
快八十岁的高龄,有些病病灾灾再正常不过了。
朱允熥端着面进去后,本来睁着眼睛的老朱听到朱允熥的脚步声,立马就开始了装睡。
“孙儿都看见了。”
朱允熥把面递给旁边的魏良仁,随即上前就掀开了老朱的被子。
“你干啥?”
老朱还是脾气一如既往的大,瞪着眼口齿不清的问。
“孙儿让御膳房煮了面,用高汤煮出来的,皇爷爷可要趁热吃啊。”
说着,不由分说的便扶起了老朱。
老朱强势了一辈子,啥时候轮得着别人做他的主了。
朱允熥这种不经同意就动手的举动,显然来让老朱非常的不满。
老朱拉下了脸,大着舌头道:“咱吃不吃用得着你做主吗?”
朱允熥也不搭理,抱着老朱靠在床榻上,又在身后垫了枕头,帮老朱调整好位置,这才从魏良仁手里接了面。
之后,用勺子弄成小口送到老朱的跟前。
老朱自己动不了任由朱允熥抱起来,但吃不是那真的就是老朱的事儿了。
“皇爷爷,真的很香。”
朱允熥凑到自己鼻子跟前闻了闻,最后这才又放到了老朱的跟前。
但,老朱就是不为所动。
旁边的魏良仁忍不住了,出言劝道:“皇爷,您就吃一口吧,这是殿下亲自去御膳房盯着做出来的。”
话才刚落,老朱一个眼神瞥去。
魏良仁饶是有千言万语,瞬间也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朱允熥把碗放下,抬手打发走魏良仁。
魏良仁知道朱允熥是和老朱有话要说,在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帮忙合上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祖孙二人之际,朱允熥这才道:“就连太医都说皇爷爷有之余的希望,皇爷爷为何如此自暴自弃?”
“你这样会让人觉着您是个懦夫的,难道您愿意看到百年后的史书都说洪武皇帝被病症打倒,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绝食身亡的皇帝。”
接受到老朱杀人的眼神,朱允熥嬉皮笑脸道:“您瞪孙儿也没有,反正后世史书咋写是由孙儿说了算的。”
老朱不说话,朱允熥往前一凑,道:“您不会真准备绝食自杀吧?”
啪!
朱允熥脑袋凑近老朱,正好方便挨老朱的巴掌。
被老朱打了后,朱允熥捂着脸颊,笑着道:“您想要揍孙儿也得先养好的身体啊,就您现在这样打在孙儿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说话的功夫,朱允熥再次端起面。
“您难道就不想看到大明到底能昌盛到哪儿去吗?”
“现在的大明越来越富裕,百姓的生活质量横向超历史任何一个朝代,纵向超同时期任何一个国家,这都是值得彪炳千秋的。”
“人是总有一死不假,若皇爷爷药石无医也就罢了,明明有治愈的希望,皇爷爷干嘛非要放弃?”
老朱放弃的根本还在于,他不想像个废人一样,连自己吃饭的能力都没有。
朱允熥猜出了老朱的心思,但并没有直接明说,只是道:“民间尚有养儿防老之说,皇爷爷儿孙满堂干嘛怕麻烦别人,父亲有朝政要处理,孙儿照顾皇爷爷那不是应该的吗?”
说到这儿,朱允熥再次帮老朱注入信心。
“卢志明说皇爷爷的康复几率在六成之上,那些郎中说话本身水分就很大,六成的希望其实还是很大的。”
“皇爷爷只要配合治疗,就一定能够康复的。”
朱允熥说了一大堆,老朱久久都没说话。
其实,朱允熥说的那些老朱何尝想不到,但从朱允熥嘴中说出来对老朱的意义不同。
老朱不想麻烦别人,虽不用朱标或朱允熥亲自照料,但总还是得让他们操心的。
从朱允熥嘴中把这些问题说出来,老朱看到的只剩下来自于朱允熥身上的那些小心了。
通过这些,老朱也明白了。
他死了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他若就这么死了,朱标和朱标都得贯上不孝的骂名。
就像朱允熥所说,洪武皇帝是个被病魔打倒的懦夫,身为儿孙的朱标和朱允熥就这样看着他绝食而死,那就是天大的不孝。
想明白这些后,老朱突然觉得他的命好像永远没属于过他。
他娘的。
老朱在心里吐槽着,但在面上已经屈服了,冷哼道:“拿来!”
得到老朱的松口,朱允熥比老朱还高兴。
当即屁颠屁颠的把面端到老朱跟前,重新盛到勺子里,小心翼翼的送到老朱嘴边。
一边往老朱嘴里喂,一边还擦着流在外面的汤汁口水。
怪不得老朱不愿意吃,不过一碗面加一个荷包蛋,竟用去了半个时辰之久。
朱允熥耐着性子,一勺勺喂给老朱。
吃完面后,朱允熥又帮倒来了茶水,一勺勺的喂进了老朱嘴里。
放下茶杯来,朱允熥问道:“皇爷爷要出恭吗?”
“叫魏良仁来!”
朱允熥无视了老朱的话,从外间找来恭桶放到老朱的床榻边,随后扶着老朱坐起,又帮老朱穿了鞋,这才扶着老朱在恭桶上坐下。
“皇爷爷,魏良仁年纪也大了恐难以细致入微照顾了皇爷爷,不如找个年轻的,让他和魏良仁一块照顾皇爷爷。”
他还有要处理的事情,不可能时刻呆在老朱身边,魏良仁年纪大了,让他独自一人照顾他也有些不放心。
哪知老朱一抬头,问道:“你嫌咱了?”
老朱本就有些多疑,这个时候更加敏感。
“孙儿没有!”
朱允熥想找手绢帮老朱擦擦口水,奈何距离稍稍有些远,一手扶着老朱,另一只手实在够不着。
只能褪出衣袖,帮老朱擦掉口水。
“好了。”
听到老朱出言,朱允熥扶起老朱,帮老朱收整干净,这才扶着老朱在床榻躺下。
“卢志明说,接下来的治疗要施针加以按摩辅助治疗,孙儿这就他来,让他教孙儿该如何按摩。”
“往后由他负责施针,就由孙儿帮皇爷爷按摩。”
老朱没反对,朱允熥这才提着恭桶出门。
知道老朱愿意配合治疗,魏良仁同样很高兴。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快提出想找个人帮忙一块照顾老朱。
朱允熥都已经说了。
在魏良仁跟前,朱允熥只是道:“孤尽量抽出时间来协助你,要是皇爷爷有需要的话,你直接喊孤就行了。”
宫里混了这么多年,魏良仁也知道分寸。
听朱允熥这么一说,便不再多说了。
只要老朱愿意配合治疗就行。
朱允熥也不再多说,吩咐道:“去把卢志明叫来,让他该施针施针,该配药就配药。”
在魏良仁走出几步后,朱允熥很快又补充,道:“顺便再去告诉父亲一声,就说皇爷爷愿意治疗了,让他别担心了。”
之后,就是重新会诊。
卢志明先亲手给老朱施了针,随后又教授朱允熥该如何按摩。
这个穴位按多久是管啥的,那个穴位按多久又是管啥的。
朱允熥学的非常认真,反反复复的询问,直到确定真的没问题了,这才终于放心。
“除此之外,还需付之以汤药治疗外,那个硝酸甘油也不能停了。”
老朱好不容易才愿意配合治疗,当然是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股脑说清楚了。
“你们按方抓药就行了,到时间直接送过来。”
现在老朱就是喝药也需要人喂的。
最后,朱标又把卢志明拉到外面问了些情况。
基本和对朱允熥说的差不多,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还是能康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