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要是不吃饱些,又咋和那些人斗。
朱允熥接了包子,正吃到一半,昨天晚上进宫勘验过宫女上吊的老翁出来了。
“三人没有外伤,全都是中毒不假,*源也从那只吃剩的那半个烧鸡身上找到了。”
朱允熥快速消灭掉吃剩的半个包子,这才问了一句,道:“仅凭现在的证据,结合你的经验来判断,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若以午作重事实的要求来讲,在没有证明的情况下,是不会随便妄下定论的。
但,谁让问的是朱允熥。
午作简单想了想,便回道:“一般人家很难吃得起烧鸡,即便是要自杀也不会在烧鸡上下毒。”
“另外,锅灶上蒸着馍,院子里还有没洗完的衣服,房间里被子也铺开了,生活迹象还很浓厚。”
“一般情况下,全家自杀之前都会把家里收拾整洁,不会留下这么多还没完成的事情。”
之后,午作又道:“想要查明凶手,其实不是很难,可以查从这烧鸡和剧毒上入手,买烧鸡的人或许不好找,购买这种剧毒还是能找到的。”
朱允熥话不多说,打发走那午作。
之后,趴在门框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些啥。
罗毅等人等在后面,至始至终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从都没有主动说话。
片刻后,朱允熥转头扭身,微微一笑道:“罗侍卫你回吧,顺便转告皇爷爷,孤会尽快拿出看结果来的。”
之后,翻身上马。
随同朱允熥一块疾驰而出的,还有虎威营的一众军卒。
与此同时,衍圣公府。
蓝玉,曹震,王弼,张冀等武将们,领了一大群硕壮的家丁,堂而皇之冲进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毕竟是文人府上,即便是最厉害的家丁,不过也只限于看家护院,剩下的那些最多也就只是个打杂的。
哪能是蓝玉这些人带来的那种曾冲锋陷阵,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基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便全都被揍趴下了。
孔希节听闻外面动静,刚从屋里出来,便碰到了蓝玉等人领着家丁打过来。
这么长时间过去,满春堂的事情,孔希节多少是查到了些消息的。
据他调查,打晕他的人正是蓝玉的随从,而把他送去满春堂的也正是那两人。
“凉国公这是何意,这可是朝廷钦封的衍圣公府邸,你这么横冲直撞就不怕朝廷治罪吗?”
蓝玉这些人正是火气上头的时候,哪顾得上治罪不治罪的。
“那是本公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你敢陷害本公外甥孙,那就得做好挨本公拳头的准备。”
“来啊,给我上。”
蓝玉一声令下,身后那些家丁,当即开始跃跃欲试冲杀而出。
“来人,来人。”
瞧着这些凶神恶煞的糙汉子,孔希节脸色惊惧,吓得一个劲儿往后缩。
好汉不吃眼前亏,凭他自身的实力,非要往上去硬刚,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打的满地找牙。
听到孔希节招呼,之前被打趴下的衍圣公府的家丁,很快又踉跄着爬起,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遇到了危险只能是以命护着主家。
谁要是退缩了,就是侥幸活了下来,除了拿不到奖赏外,也会因主家责罚而丢掉了性命的。
之后,便是蓝玉等武将们和衍圣公府邸家丁的拉锯战了。
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的人谁都不敢插手,最后只能是一节节的往上报。
等最后上达天听的时候,老朱已从锦衣卫那儿收到了消息。
“啥?”
听了蒋瓛的汇报,老朱当即拍桉而起。
“混账东西。”
衍圣公那是读书人的灵魂,你白平无故在人家府上闹上一顿,那些文人能轻易罢休吗?
仿佛是为印证老朱猜想,老朱话音刚落,魏良仁便匆匆跑了进来,报道:“六部五寺大臣跪求圣颜。”
这么多人一同过来,必定是先商量好的。
“让他们进来!”
不管要说啥,总得先听听。
很快,十一人进门。
这些人刚一进门,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之后便是痛心疾首陈诉起衍圣公受冲击的影响来。
什么断了读书人的香火,什么践踏了读书人的尊严,总之是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把能用的词全都说了。
“行了,蒋瓛。”
“把蓝玉等人连同孔希节,全都带到咱这儿来。”
老朱下令后,蒋瓛马上行动,文臣们也随之闭了嘴。
而另一边,蓝玉等武将率领的人和衍圣公府的家丁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朱允熥领着虎威营到了。
“殿下,你咋来了?”
才刚一进衍圣公府,入眼的便是一片狼藉。
朱允熥还没开口呢,蓝玉便率先问了一声。
“你们这是干啥?”
朱允熥也没回答蓝玉,反而是又问了一句。
“那布娃娃的事情,肯定是他干的,他娘的敢败坏殿下名声,臣带着老曹他们给殿下出气。”
蓝玉牛气哄哄的,还挺有理的。
要是出了气就能解决,他又何必费劲吧啦追查到底。
“舅爷。”
“算了,人交给孤,孤查到了些证据,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朱允熥摆摆手,没再多说。
蓝玉他们这么多是冒进了些,但毕竟也是为了他好,即便是要挑他们的不是,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更何况,这还是在衍圣公府上,当着孔希节的面说蓝玉他们的不是,这岂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有证据了?”
“真是他?”
“就知道这老东西不是好人。”
武将们面露欣喜,七嘴八舌的说着。
“把人带着!”
朱允熥也不做声,只招呼手下行动。
“老夫有何罪?”
孔希节挣扎着,但底气还没之前足。
“何罪不何罪的,你先解释一下高明留下的东西吧。”
朱允熥负手而立,神情颇显严肃。
就在虎威营带着孔希节走到门口的时候,蒋瓛带着锦衣卫出现了。
“殿下。”
蒋瓛先行了个礼,随之宣布了老朱的命令,道:“陛下有旨,凉国公等众武将以及孔希节即刻见驾。”
召蓝玉和孔希节同时见驾,说明老朱已知道了蓝玉他们在这儿搞的这些事情了。
别的先不说,他这时候带走孔希节,就是为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要让孔希节跟着蒋瓛进宫走上一趟。
很容易致使,孔希节利用这个时间段想明白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办法可就不管用了。
“孔希节你不能带走,他涉了孤这里个桉子,得先随同孤去调查清楚。”
朱允熥寸步不让,毫不妥协。
“这是陛下的旨意。”
蒋瓛六亲不认,还在坚持。
“皇爷爷那儿孤会去解释。”
说着,朱允熥就要带走孔希节。
“殿下...”
蒋瓛还欲多言,随之被蓝玉拦下。
“殿下说了会去解释,你哪那么多废话,上位不是也宣我们几个了,我们跟你回去不就行了。”
蓝玉抬手之间,一把把蒋瓛推得踉跄了几步。
锦衣卫校尉多是些横着走的主,一瞧这架势,一个个立马剑拔弩张,严阵以待起来。
蓝玉身后那些人也不是吃醋的,一瞧这架势,立马开始回应。
眼看冲突将起,朱允熥只能再次道:“孤说了,孤带着孔希节会去找皇爷爷解释,你们就别瞎操这心了。”
之后,朱允熥率先离开。
身后依然能听到,蒋瓛和蓝玉的争锋相对。
“听到了没,说的就你。”
“我又没说非带走孔希节。”
“不是你说,又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