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年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别大惊小怪的,那只是独立在河流中的孤岛,咱们到下一个渡口再停船上岸补给些蔬菜肉食。”
此时一行人在船上已经待了五天,河水两岸绿草青青,河流一眼望不到边,初时还觉得新鲜,看久了就觉得没意思。
“小姐,这是老奴去厨房煮的酸梅汤,酸酸甜甜的特别解渴。”
因为知冬被留在府里,沈妈妈就成了一行人的大厨,虽然都是家常菜,不过味道很不错。
“既然我已成亲,以后都叫夫人吧。”
船舱里的知春、知夏还有沈妈妈,吩咐应“是。”
知春小声的和知夏嘀咕,“小姐在船上待得连饭食用的都不多,什么时候到云州城的渡口?”
虽然唐冰萱不晕船,但是在船上坐久了,没有多少活动的地方吃食消化慢,很容易胃口变小。
知春担心自家小姐会被饿瘦,本来就是纤细的身条,再瘦下去那还能行。
知夏算了下日子,回答知春,“还有二十天左右。”
知春一听还有二十天,头皮就不禁发麻,小姐该怎么办啊!
好在或许唐冰萱的胃口听到了知春的担忧,在喝了一杯酸梅汤后,突然变得好饿;到用膳食,比平日饭量还多吃了半碗。
江疏年这几日也注意到自家娘子饭量变小,嘴上不说,心里担忧,见此情景夸赞道:“沈妈妈的酸梅汤做的不错!”
几人都感激的看向沈妈妈,没想到平日里沈妈妈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还真有本事。
沈妈妈谦虚道:“谢三爷夸赞,能用得上老奴,就不辜负太夫人的嘱托。”
太夫人邵氏能把沈妈妈给唐冰萱做陪嫁嬷嬷,应该就是为了给孙女好好调理身子。
唐冰萱笑着看向沈妈妈,“妈妈应该是擅长食补给人调养身子吧。”
若说制毒,唐冰萱不输许多人,但调养身体的方子还真不擅长,尤其是靠药膳补身。
沈妈妈笑了笑,恭敬的道:“老奴这是祖上的手艺,家父曾在前朝御膳房当差。”
前朝覆灭时,宫里众人四处逃散,沈妈妈的父亲因为一手好药膳的手艺,被荣福大长公主招进了府里。
后来,这手药膳手艺又传到了沈妈妈这个独女手里,陪着太夫人邵氏嫁进了荣国公府。
知春也笑着夸奖沈妈妈,“怪不得沈妈妈做菜手艺这么好。”
沈妈妈一直是个很懂得进退的人,即使一开始并没有被唐冰萱重用,也依然把分内事做好,从来不倚老卖老,抱怨不被重视。
“只是家常菜,比不过知冬姑娘的手艺。”
...
次日,到了下一个渡口,江疏年命人把船靠岸半天补给些蔬菜肉食,夫妻二人带着知夏和江明在附近转转。
此地是云州辖区下的偏远小镇,居住在此地的百姓不多,多是靠在附近打渔为生。
不过小镇虽小,但该有的都不少,也有一条最热闹的街市,只是不如京都的繁华。
在船上待了五六天,唐冰萱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湿乎乎的赶紧,让人实在提不起精神;
终于靠岸下船双脚踩在陆地上,见到这热闹的小街市,仿佛沙漠中干渴的人见到绿洲一样,拉着江疏年兴致勃勃的要好好逛街。
三人跟着唐冰萱逛,正好到了一个卖小玩意的摊子,东西都不怎么精致,胜在带有本地特色。
“相公,你觉得这个团扇如何?”
这是一把白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黑漆边框,中以白绢为地,黑漆柄镂空,并阴刻卷叶、松针纹,制作相当精巧;
利用双面绣法,绣松树下,牡丹花丛间,一孔雀昂首垂翼,徐行于坡上,画面生机盎然。
虽然团扇材料普通,但绣工不错,心思也巧妙。
“还不错,喜欢就买下,等到了云州城还有更好的。”
云州本就地处江南,他们到了云州城肯定有种类繁多又精致名贵的绣品可以好好挑选。
锦秀江南,衣被天下;江南刺绣犹如一朵鲜花,点缀在凌国人民的生活中。
服饰绣、婚嫁绣、得子绣、祝寿绣、文人书画绣,人生的锦绣前程,全都系在绣花针上,江南绣娘以其灵巧的双手,绣出人间的美景,成为江南水乡一道亮丽的风景。
“我平日里还缺了这些不成,不过是看起来精巧好看而已。”
在船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即使衣食依旧讲究,困觉也没人打扰,打发时间的话本子也沿路买了几本,但就是感觉不太舒坦。
“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知夏给钱。”
摊贩老板见今日来了位大主顾,高兴地笑的合不拢嘴,“夫人好眼光,小的这就给您打包好。”
逛了整条街,买了许多喜欢的东西,江明和知夏手里都满满当当,甚至江疏年也抱着一包当地的鱿鱼干,唐冰萱瞬间感觉通身舒畅,看来还是花钱舒坦。
...
江疏年夫妻离京后,柳家表哥柳明城外放了湖州的一个还算富饶的小县城做知县,辞别了姑母荣国公夫人柳氏,又拜别了国公府里的其他长辈,收拾行装直接从京都去湖州上任。
荣国公夫人柳氏对荣国公道:“也不知大哥、大嫂如何想的,眼见着明城今年也十九岁了,还未定亲,外放做官也没个贴心服侍的人。”
荣国公是知道去年妻子柳氏的娘家大嫂想要为侄子柳明城求娶萱儿为妻的,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萱儿如今都成亲了,明城还未定亲,妻子也难怪会为其担忧。
“大舅兄一直是个有眼光知进退的明白人,明城如今前程有了,肯定会让大嫂赶紧把他的婚事办了的,你且在家坐等好消息。”
作为柳家如今家主的柳正元,年轻时也是博学多才,一朝考中探花为官多年;若不是岳父离世,大舅兄要留守云州柳家,说不定此时也能做到二品大员。
“嗯,国公爷说得有理,是妾身关心则乱。”
雏鸟长大总要离巢,柳氏刚送走女儿、女婿,没几日又送走侄子,想想就实在是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