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吃完早餐太夫人把孙辈们都打发走,就在松鹤院单独见了二夫人。
松鹤院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在屋里服侍,也不知道太夫人对二夫人说了什么,只见二夫人离开时眼睛通红似是哭过。
过了几日,针线房的一个跑腿小丫头来报信儿,“知春姐姐,万妈妈要让大小姐院里的去领新夏衣。”
小丫头抱了信儿拔腿就跑,也不等知春问个所以然。
万妈妈是针线房里的管事妈妈,既然让小丫头来送信儿,看来是太夫人把事儿解决了,又给其他几个院子的下人重新做了夏衣。
之前拿到次等衣料的夏衣,下人们虽不说什么,但总归是有些不高兴。
如今又重新给做了夏衣,相当于今年夏天多发了两身衣裳,即使自己不穿也可以拿回家让家里的兄弟姐妹穿。
一时之间,之前拿到次等料子的下人们都高兴起来,去其他院子串门走路都带风。
针线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国公夫人柳氏也就知道了二夫人张氏做的荒唐事情,不过既然太夫人处置了,自己就不好再出头。
柳氏对于管家的事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一直想把权力再收回来,若张氏下次还做这样的事情,那管家的事绝对就再落不到她手上。
于是柳氏吩咐申妈妈让人盯着点二夫人,若是有什么不妥的事提前来报信。
这次的事自己知道的时候迟了,太夫人已经私下处置,不然针线房肯定又回到自己手里了。
…
“小姐,淮安侯府给您送了帖子。”知秋拿着一张请柬进屋对唐冰萱道。
唐冰萱一听是淮安侯府的请柬,蹋圾着鞋子就下了塌,“快拿给我瞧瞧。”
“是平妤回来了,平妤后日邀请我去淮安侯府做客。”唐平轩打开请柬高兴地对知秋道。
知秋知道是平妤小姐回来也很高兴,上个月平小姐就来信说要回京都,一直都没有音信,小姐担心了好久。
“平小姐终于回来了,这样小姐就不用天天担心平小姐回京路上的安危了。”
平妤小姐和自家小姐自小就是玩伴,两人都熟悉对方的成长黑历史,算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损友。
只要有平妤小姐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冷清,自家小姐也就很难舒服的困觉;只要有自家小姐在的地方,平妤小姐就恨不得长在自家小姐身上,做个人形挂件。
…
“萱儿你可来了,我在家都等你好久了。”平妤见唐冰萱进了自家府邸,一上来就抱住唐冰轩萱的胳膊撒娇道。
唐冰萱看着平妤有种自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你个小丫头跟着父亲去湖州上任,个子长高了不少啊,终于不再是矮半个头了。”
唐冰萱的身高比一般闺阁小姐要高,平妤比唐冰萱年纪小一个多月,一直比唐冰萱矮半个头。这件事是平妤小姑娘心中无限的痛。
平妤听见唐冰轩的话,心中高兴又自豪,“那是!从京都到湖州换了换水土,本小姐个头就往上猛长,没准儿以后比你还高。”
两人自小玩到大,说话也不顾忌,唐冰萱小声揶揄道:“那你还是算了吧。女子长太高会给男子压力的,到时候你未来夫君只是一般中等个头,那两人站一起看起来多么不和谐。”
“好啊,你这定了亲的,说话就是荤素不忌,看本小姐不收拾你。”平妤抓紧时机给唐冰萱挠痒痒。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平妤的院子里。
唐冰萱上一次来还是两年前,院子里的布置和摆设还跟原来一样,并没有因为主人的不在而发生改变。
“你上个月来信说要和伯母回京都,我就一直在等你的信儿,等了许久总是等不到,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
“嗨,别提了。原本我们娘俩半个月前就能回到京都,没想到中途本小姐向来铁打的身子,居然得了风寒,这才耽误了行程。”平妤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懊恼。
唐冰萱看着平妤关心的道:“那你现在可好全了?平日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越严重,你可要好好养养。”
平妤看好姐妹担心自己不在意的道:“不用担心,我身体已经好了。还想着约你过几日去郊外骑马呢。”
对于唐冰萱这种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散小姐,是不会让自己找罪受的,“六月份的天热的很,郊外骑马又晒又热,我可不去!”
平妤看好友拒绝也没有再说,反正到时候直接拉着人就走,到了郊外不想骑马那就在阴凉处看自己骑马好了。
唐冰萱坐在平妤内室的软踏上,喝了口水,小声的道:“你和你母亲这个时候回来所谓何事?”
平妤看唐冰萱突然小心翼翼的询问自己有些好笑,淡然的道:“你不过就比我大一个多月,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我母亲也是因为着急我的亲事,所以才留下父亲在湖州陪我回京。”
唐冰萱之前收到平妤要回来的信,并没有想到当年的小姑娘也到了要定亲的年纪,还以为有什么难事要回来解决。
“也对。等你把亲事定下,伯父伯母估计就让你留在京都安心待嫁。”唐冰萱点了点头一脸认同。
平妤嫁在京都甚好,两人即使嫁人后,都在京都见面也便宜。
唐冰萱笑了笑用肩膀抵了抵平妤,“伯母可是有人选了,要不要姐姐我帮你也选一选?”
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平妤听到唐冰萱的话,居然有了羞涩的表情。
趴在唐的冰萱耳边轻声道:“我母亲还在和伯母商量,并没有定下人选,不过已经问了我的意思,会为我选个如意的夫君。”
对于京都里适婚年纪的好儿郎,唐冰萱最有发言权,毕竟前几个月的时候,家里给她搜罗了许多青年才俊的信息。
“那就让伯母他们先选着,到时候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跟我说,小姐妹的未来大事我肯定不会推辞。”
平妤白了唐冰萱一眼,理所当然道:“为小姐妹的人生大事本就该如此。”
唐冰萱听着平妤这豪放的言语,抚了抚似乎冒出冷汗的额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