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明白乔氏说的是公中自来的嫁女定例,但架不住江恬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想多出些陪嫁。
永宁侯府的田产、铺子还有银钱大部分是三个嫡子的,庶子江疏涛可以分一部分,但庶女江恬,除了公中该出的嫁妆,乔氏不会多拿一两银子补贴。
永宁侯夫人乔氏义正言辞道:“侯爷,不论如何江恬是庶女,就得遵从府里的定例,这是祖宗定的规矩;
您若是心疼大小姐,不妨用您的私房补贴,妾身绝不攀扯。”
自从老永宁侯离世,永宁侯江峰丁忧在家,后来也没有补缺官职,除了前些年的私房,基本手里的都是近几年侯爷爵位的俸银。
公中的产业一直是乔氏打理,而永宁侯的俸银,乔氏从来没有插手过,这十几年应该花在赵姨娘母子三人身上不少。
永宁侯话说出口就料到乔氏不会退让,只不过心存一丁点的幻想罢了;
他手里还是有不少银钱的,只是想着自己百年后都留给赵姨娘母子,期望江恬的嫁妆能够公中全出了。
永宁侯有些不满意,却也无法反驳乔氏,丢下一句“本候知道了。”挥袖离去。
...
因为云琅的无意过失,江疏年不得不再次躺在床上修养了三日,心里抓痒挠肺的想要去探望唐冰萱。
前几日把板栗送去三房院里的厨房,吩咐知冬当天就给唐冰萱做板栗鸡,特意让江明去问了问唐冰萱吃着如何,只得了不咸不淡的两字,“还行。”
又让江明找个恰当的时候提及因为云琅的过失,江疏年再次伤势加重,期待唐冰萱能够亲自来外院书房探望,结果唐冰萱什么都没有应承,还让知夏停了每日的补汤。
可怜的江疏年心中迫切的想要去解释认错,无奈身体不给力,坚持不到三房内院可能就会露馅。
修养几日又可以下地活动的江疏年,让江启给他找了件深色外裳,好似欣赏府中景色,慢慢的从外院书房走到三房内院。
内院里的仆妇见到已经十几日未回院子的三爷终于回来了,眼中、脸上都洋溢着欢喜。
众人给江疏年行礼问安,“三爷。”
早在江疏年踏进三房院子,就有小丫鬟给内室的唐冰萱传了消息,唐冰萱稳坐在软榻上看话本子,没有出去迎接的意思,屋里伺候的几人也静静地站着不出声。
等到江疏年进了堂屋,屋里服侍的行礼问安后就纷纷离开屋子,把空间留给许久未见的夫妻二人。
江疏年上前几步挤到唐冰萱的位置和她一起坐在软榻上,低吟道:“娘子...”
唐冰萱对于江疏年的靠近也没有阻挡,只是不搭理他,专心的看着手里的话本,似乎都要看出一朵花来。
江疏年索性把话本子从唐冰萱的手里夺走,扔到二人身后,抱着唐冰萱坐到他的腿上,怀抱着娇妻,再次低吟,“娘子,为夫错了...”
唐冰萱今日打定主意不理睬江疏年,对于江疏年用声音引诱她说话的行为置之不理,像个木偶人似的任江疏年摆弄,就是不言语。
江疏年心里有些恐慌,急忙把唐冰萱转过身子,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哀求道:“娘子,你跟为夫说句话好不好?”
其实这次江疏年受伤,唐冰萱更多的不是生气,是心疼;只是江疏年受了伤却要隐瞒她,唐冰萱觉得必须纠正江疏年的这种想法。
两人是结发夫妻,本就该守望相助、患难与共,她并不是个心性柔弱的女子,她是可以帮他的。
江疏年这种总是什么事自己扛,把她这个妻子撇在一边,让唐冰萱很不舒坦,她不想做依附他的菟丝花,她想做和江疏年并肩作战的伴侣。
江疏年欲言又止,“娘子,我知道隐瞒你受伤是我的错,我是怕你担心......”
这些天江疏年想了很多,思考着唐冰萱为何生气,思考着如何哄娘子开心,思考着怎么才能和唐冰萱重修旧好,恢复如初......
同样,他也预料到唐冰萱会有的反应,生气、哭泣、担忧......唯独不是现在这样的漠然以对。
“娘子,你打我出气好不好...”
江疏年抓着唐冰萱的手往身上使劲拍,不顾刚又养好的伤口再次崩开,一直抓着唐冰萱的手拍打。
起初,唐冰萱并没有意识到江疏年的伤口开裂,因为江疏年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疼痛,衣服颜色深也看不出来;
还是江疏年抓着她的手拍到伤口附近时,感觉到了一种黏腻的浸湿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江疏年的伤口又撕裂了。
唐冰萱赌气的把手用力从江疏年的大手挣脱,气急败坏的低吼他,“你有完没完!”
江疏年见自家娘子终于对自己有了反应,即使是恼羞成怒的吼他,他也甘之如饴。
眉开眼笑的看着唐冰萱,笑的像个傻子似的,“娘子,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唐冰萱原本要好好和他说道一下他方才把伤口又裂开,还没开口说教,江疏年就两眼一闭,晕倒在软榻上,昏迷不醒。
幸亏唐冰萱是个心性坚韧又懂医理的女子,若是碰上个性子柔弱还着急忙慌的,怕不得大声朗朗叫大夫。
镇定的把知夏叫进屋内,帮她把江疏年扶到床上,又细致的把江疏年的伤口涂药缠好绷带,让知夏赶紧熬一碗补血汤喂江疏年喝下,才终于空闲下来。
这些日子,虽然唐冰萱吩咐知夏每日送补汤,江疏年也尽力修养身体,但肉眼见的江疏年瘦了,脸上棱角更加分明;
若是江疏年不苟言笑,让人一眼就觉得此人冷漠不好惹,与纵情玩乐的纨绔一点都不沾边。
江疏年这一昏迷醒过来就到了晚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分不清此时什么时辰;
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位置,唐冰萱安静的睡在他的身边,估计怕碰到他的伤口,还特意用棉被在中间隔开两人。
虽然今日有些苦肉计的成分,但江疏年确实是因为伤口崩开,体力不支才昏迷;
好在结果是他想要的,至于中间的这点疼痛过程,江疏年觉得颇为值得。
此时,知夏在外间低声扣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