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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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高悬,正午时分,藏书子与何缘君由墨家管家领着,走进了清荷楼,寻了个偏僻角落落座。墨柯向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向两人道别。望着他的背影,何缘君本想询问墨少爷的去向,刚要出声,藏书子便止住了他。

藏书子今日着装仍是红衣白袍,但何缘君却换上了一身合身且淡雅的青衣。虽然何缘君相貌般般,但在他那淡淡的气质下,倒也称得上是位清雅书生。此时宾客渐来,藏书子便指着来人给他一一介绍,何缘君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当藏书子指向一名和蔼老先生介绍时,何缘君一看,才知道那人是此前在长廊说书的老先生,而他竟是绣荷园的当家。据藏书子所言,老先生名为花明空,是一位颇得人们爱戴的老人,老人膝下一子一女,女儿名为花羡霖,嫁入墨家,是墨家主脉的大夫人,只不过前些年意外去世,实在可惜;而老先生的长子名为花季霖,留下一名遗孤之后也因事故离世,那名遗孤是老先生最为疼爱的孙女,名为花长柳,是未来的绣荷园的接班人。

听藏书子这么一说,何缘君便知道了那有两面之缘的紫衣女应是绣荷园的千金;但一想到“花”姓,他则想起了他的那位好友,便向藏书子问道:“那老师可曾听过,花家还有别的子嗣吗?”藏书子摇头,称绣荷园的花氏不似其他族群,乃一脉相传,并无旁支。何缘君暗想道,那他的花姓好友,应是碰巧同姓。

藏书子瞥见他眼底闪过的疑虑,便笑问:“你那好友叫什么又住哪里?”何缘君答道:“他叫花长林,老师您谈起花家小姐时,我还以为是兄妹呢。长林也住在墨城,不过从未跟我说过具体住处。”

藏书子眯眼一笑,提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向何缘君轻声道:“天下同姓虽多,但既然有姓氏,那必有氏族,有氏族便必有家族,有家族便必有其根源。你那花氏好友既然住在墨城,且姓氏为花氏,那肯定与绣荷园的花家有一定关联。”何缘君不解便问,藏书子从袖中取出一本籍册来,将其打开展在学生的面前,“这是墨城的人口籍册,我提前从藏书阁取来,料到你视察时或许有用。”

这本籍册虽薄,但每翻一轮,重新翻阅时却是不一样的内容,籍册虽只有十几页很薄,但是遵着前几页的目录,翻上好几轮,便能翻到几十页的内容。藏书子用手掠过“花”姓的目录,却并没有发现“花长林”这个名字,且墨城中的花姓之人,仅有绣荷园的花家。

“你自小在藏书阁钻研,阅历较少,有件事一直没与你提及。那便是桃源之中,人口分为两类,有姓之人,与无姓之人,且无姓之人居多。像你,同时拥有‘何’与‘缘’两个姓氏,这意味着你受两个氏族的庇护。无姓之人可没有这样的恩惠。”藏书子又给他翻起了无姓之人的名册,试图去找“长林”这个名字,但却苦寻无果。“花家虽小,但来历久远。在桃源之内,冒用他族姓氏可是重罪。你那好友,可真有意思。或许他并不是墨城人士,那样或许还要再查其他的籍册。那工作可就无穷无尽了。所以,还不如想想,你那花氏好友,是不是绣荷园的人。”

何缘君有些迟疑,他并不愚笨,反而很聪明。既然一种可能已被完全封死,那便有另一个可能了。想到这,他的脑中就闪过了那紫衣女的面容,而后又闪过他所认识的“花长林”,但总对不上感觉。在他的认识里,花长林是一位英气非凡的俊才,平日作风毫无女子的柔和与婉转,甚至还有些大大咧咧,说好听的就是豁然潇洒,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甚至是,有时两人交往,根本感觉不到花长林有刻意拉开距离,反而比糙汉还糙,勾肩搭背,或是调戏姑娘家,无所不作。

这人会是绣荷园的千金花长柳?

藏书子将籍册收回袖中,便向何缘君问他与花长林的往事。何缘君微微思索,便将过往慢慢道来。

那是何缘君第一次走出藏书阁,走进俗世历练的那一年的故事了。由于孩童时期,他的生活除了何家便是藏书阁,何缘君对世俗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仅有一些提前调查的常识。当何缘君在访问东域诸城时,便遇到了这么一位武功高强,容貌俊秀的花长林。当时花长林正在城主府内做客,对一首诗感到头疼不解,是何缘君替他解了诗,两人便就此结交了。后来两人共同游历东域,调查东域的风土人情,花长林畅游各地,何缘君则在慢慢地视察各地民情。视察期结束后,两人便分别,后以书信来往。由于何缘君在东域的视察完成得十分出色,他便特别接到了视察墨城的任务。虽然不能提及工作内容,但何缘君还是十分高兴的向花长林说了他将要去墨城的事情,便有了这几天的墨城赴约。

藏书子静静聆听,偷笑一声,便指着他这个不谙人情的学生,笑骂道:“木头呆子,看来就应该让你多出去混几年。你那花兄到底是不是花家千金我就不提了,单说让你在‘一廊万秀’相见,这其中便有无限深意了。唉,不提了不提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吃饭吃饭,晚上再去看你的热闹。”藏书子甩甩手,完全不让何缘君说话,让他一人在那心底忐忑,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荷花餐宴,却觉得食之无味了。

与此同时,在清荷楼外的一座小亭中,花长柳皱着眉头仰首望天,她身边石桌前坐着一名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此时正叹气叹个没完。花长柳仰天看了一会,回过头去看那女子满脸愁容,便问道:“夙夙,你不用陪凌伯伯吃饭吗?”这被昵称为“夙夙”的女子便是城主的宝贝女儿,凌夙溪。她无精打采地抬了抬眼皮子,趴在石桌上又叹了几声,脸埋在两臂之中,闷闷道:“这次上主桌的,有好几个是来提亲的。我不就只能逃出来了嘛……”

花长柳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抬头看天,看了好一会才放弃了,坐在凌夙溪身边,似乎被传染了一样,也开始叹个没完,仰天叹道:“墨子鸣那个小混蛋,这次竟然没和他那头大鸟混在一起,到底是去哪了?”凌夙溪突然抬起头来,用手捏着花长柳的脸,神色不善,“不许提他的名字,一提我就来气!”花长柳挑了挑眉,便笑问道:“他又偷你鞋子了?还是说这次偷了别的?这几年他不是挺安分的嘛?特别是这几个月,他家里来了位小祖宗,天天伺候着忙得焦头烂额!你是没见着,墨子鸣一对上那小祖宗可怂得不得了咧!”

凌夙溪听了直瞪眼,赶忙问那“小祖宗”是怎么回事。花长柳暗暗窃笑,转眼又正儿八经地给这件事添油加醋,道:“就墨家呀,好像给墨少爷买了个童养媳。嘿!你别说,墨少爷竟然改性了!天天伺候着他那未来小老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缩在墨家院子里。你看这荷花盛会,外地来了多少漂亮姑娘,他竟然一个都没下手!一个都没!啧啧啧,狼心狗肺的竟还有放下屠刀的一天,真的是立地成佛了不成?”

凌夙溪脸色一白,一把揪过花长柳的衣服,狠狠质问,花长柳苦笑一番,才把事情真相说了个明白。凌夙溪听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却并没有笑出来,“妹妹……他又从哪掏了个妹妹?他妹妹长得怎样?今年几岁?跟我比呢?”

花长柳咽了一口唾沫,赶忙道:“那丫头今年才六岁呢凌大小姐!不过……”凌夙溪听了前一句刚松一口气,下一秒又揪起花长柳的领子问“不过”什么?花长柳尴尬不已,怯怯懦懦道:“不过丫头确实挺好看的,就是可惜左眼好像是瞎的。整天遮着一块布。哎呀!不过她就一小丫头,你担心什么呀!”

花长柳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呢,“再说了,墨子鸣心里只有某位姓鹿的姑娘呀!”

但是每当看到凌夙溪因为墨子鸣的消息而一惊一乍,花长柳却不忍去说关于“鹿姑娘”的事情了。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凌夙溪了,那种为了心上人忐忑不安的感觉,真不好受。

凌夙溪与花长柳似是心有灵犀,转眼便问她关于心上人的事情。花长柳先是小脸一红,然后不情不愿地说。

“是不是红姐姐告诉你的?我还没想跟你说呢,若是跟你说了却没成,那太没面子了。”

“先前我有事请她帮忙,她就顺嘴给我提了一下,但似乎你也没有向她完全坦白,我这听得半知不解的,心痒痒,这才找你聊聊嘛。”

“唔……你们总这样,我的事就随便说,你们的事却从来不跟我提!”

满脸暧昧的凌夙溪连劝带哄,与花长柳犟了好一会才让她从实招来。

“好啦好啦,那人叫何缘君,现在就住在墨家呢,你要真是好奇,自己瞧去。”

凌夙溪听后脸色悄然一变,赶忙强笑问了一句“他为人如何?”,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为人?呵,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去年我外出游历,在东境与他相见。他自称是藏书阁的学子,受命外出调查,还说是什么大案。这人满嘴胡话可不靠谱了。”

嘴上说着别人的不是,但花长柳的脸却越来越红,何缘君向她说的那些圣人道理她确实不感兴趣。但偏偏是讲大道理的时候,何缘君身上似是有一阵浮光,脸上更是有种令人沉醉的深沉与坚毅。

花女侠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竟有如此超然气魄,一旦陷入那人深邃又静谧的眸光之中,便难以自拔。

刚把人损了一波,接下来却语调一转,花长柳摸摸发烫的脸,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的同伴,自顾自地说:“不过,虽然我脑子不好,但我也能看出他确实是一个心有大义的人。我能从他阐述的志向中看到一番盛景,世间太平,万家团圆,再也没有令人难过的悲剧……”

说到“悲剧”,花长柳的声音就沉了下去,脑袋中更是闪过墨子鸣的身形。她立马拍拍自己的脸清醒起来,连呼“天气燥热”,不再谈关于她心上人的事情。

花长柳有个习惯,就是紧张或有心事的时候非常爱嗑瓜子。她从随身的小囊袋里摸了一把瓜子出来,给凌夙溪塞了一点,就开始眼神游离起来,神游天际,但身体还在一板一眼的嗑瓜子。

在清荷楼里,人们彼此有说有笑。城主发言结束之后,人们便站起身来为今年的盛会举杯同庆。在角落里,何缘君看着餐桌上摆着的瓜果盘,瓜果盘旁摆着一盒瓜子。他伸手去抓了一把,慢慢地放在桌上,慢慢数着,一边数一边想起以前的一件事来。

每当何缘君与花长林对于下一站去哪产生不同意见时,总会用一种很奇怪的方法来决定。那就是比一比,谁一手抓出来的瓜子比较多。按花长林的说法,这个比法取自围棋的先后手的“猜先”,不过用了个更直白的方式,直接比数量。然而,比了那么多次,都是他赢较多,他一直以为是运气较好。现在想想,花长林明明是个习武之人,手应该比何缘君要大一些,但她的手却小小的。哪怕花长林多么努力去抓,又怎么比何缘君抓得多呢?

想通了这件事,何缘君突然笑了起来,刚数的瓜子一下又忘了,便重新数了一遍。这个过程会让他想起曾经,那个总是对瓜子数量斤斤计较的人,却总是想不透为什么老是输给他。或是说,那个人,只是找个借口输而已。

似乎那个人现在就在身边,跟着他瞪着眼,一颗一颗地数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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