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苏予兮醒来的时候,双手被一把银色的手铐锁着,她整个人是蜷缩在地上的。
木然的用胳膊肘撑着地面,从地上坐了起来,胳膊无力的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双红肿的眼睛无神的盯着某一处,怔愣。
啪!
一个激光面板打在了她眼前,在黑暗里,愈发清晰,伴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时淮瑾,我哄你。”
“时淮瑾,我想嫁你。”
“时淮瑾,你,喜欢我叫你哥哥,还是......”
“时淮瑾,我们结婚吧?”
...
她的视线被面板上的影像吸引了过去,水润的眸子倒映着五颜六色的光。
脑海深处被抹掉的任务记忆缓缓浮现,一幕幕,一帧帧,不同的世界背景,相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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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她笑出了声,发了狠的笑,眼泪从眼角滑落,抬起胳膊撑在膝盖上,捂住了脸。
“有人托我,把这个记忆芯片给你。”
危黎朝角落里的苏予兮走了过去,半蹲下身,拉下她捂着脸的手,把指甲盖儿大小的芯片放到了她手心里。
她的手又凉又湿。
“危黎,时淮瑾,为什么?”
黑暗里,她没有危黎一样夜视的功能,眼前是一片漆黑,空灵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一般,飘忽,散颤。
看在危黎眼里,此时的苏予兮,狼狈的很,脸色泛白,嘴唇干裂,半挽起的长发凌乱的散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红肿的厉害。
“你身体里有一张芯片,只有真正爱上某个人,才能拿出来。”他告诉她。
苏予兮自嘲的轻嗤了声,攥紧了手里的记忆芯片,单手直接捏断。
他是想要芯片,取不出来,觉得她没用了,就把她关在这里么?
呵!捡了她,对她好,还有那些任务,都特么的是套路!
从天堂摔到地狱十八层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恍忽,崩溃,更多的,还有可笑吧。
但她现在的脑子还是很清晰的,心里平静的过滤着时淮瑾对她的那些好,张了张口,嘶哑着声音问道:
“你也想要么?”
危黎的眸中划过一抹意外的神色,倒是没想到她现在还能平静的和他搭话,半晌,他才回了句:
“我要你。”
......
翌日,丘奇森林。
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这里看起来格外的神秘诡异。
危黎把苏予兮带到了一颗大树前,不知他干了什么,大树变得愈发虚化,形成了一个黑洞形状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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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通道打开之后,他让开了身子,向苏予兮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苏予兮瞥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在她一只脚踏入时空门的时候,危黎突然又拽住了她的手腕,
“乖乖,你不再考虑考虑么?”
跟着他走到这里的,不哭也不闹,她还是第一个。
她微蹙着眉头,盯了眼他攥着她的手腕,扯了回来,冷声说了句:“别这么叫我。”
他们的关系,还没那么好。
危黎讪讪的收回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目送她消失在他的时空门里。
他是古生物局的主尊,当初,因为局里一些凶残的大型古生物比较难控制,对整个时空局有较大的威胁。
某天,古籍局藏书阁因为火焰龙出逃被烧的面目全非,总局降罪古生物局,将古生物局从五大古局中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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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也算是自立门户了,每天忙着做生物标本,研究古生物,陪那些极通人性的动物玩。只是时空总局不放过生物局,莫名的一场大火烧在了他头上。
整个生物局被一场大火烧光了,他研究了数千年古生物也死了一大半,剩下那一半,他把它们关在时空门里,而他,被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囚在了这里。
眨了眨眼,微风裹挟着白沙,吹进了他的眼睛里,浅蓝色的童孔渐深,涩的厉害......
苏予兮踏过时空门,就像走进了一个云雾缭绕的仙境。
峡谷丛林,溪瀑纵横,奇山俊岭,山抹微云,天连衰草,像一副油画一般。
危黎说,她要在这里找到一个穿红衣的人,把他带出去。
答应他,是因为他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关于身世,关于时淮瑾,关于时空局,这是个人情。他说,在她之前,很多被关进来的人都被他扔了进去,最终,都没有出来。
她的自愈能力很强,但,也许,时淮瑾的欺骗对她的打击很大,现在,连死这种事,她都没什么感觉。
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心里的那层厚厚的阴霾。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再次睁开眼,她对上了一双凶勐吃人的眸子。
它昂首阔步的向她踱着方步走过来,贪婪的盯着她,目光炯炯,一条大尾巴不停摇摆,一道道横的、纵的、弧形的、弯曲的黑纹十分有规律地缀在金黄色的毛上。
一只雄壮威武的老虎朝她不断逼近。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