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手电筒照着他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黑色的粘液,要是这样看来,那就不是什么粘液,而是这一层一层的墨绿色的青苔堆叠在了一起,让我的视觉看上去显示出来的就是黑色的。
又是黑色和墨绿色,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这几个字在这两天的事件当中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我不得不思考着,高先生的这件事情到底和墨绿色和黑色有什么关系。
刚刚的那个阴魂肯定是想要将我和任臻直接置于死地的,可是没想到那红光在紧要关头突然救了我们一命,要是没发生刚刚的事情,我和任臻这会儿肯定已经在悬崖下面了。
根据阴魂司机的描述,以及我的对照,刚才的那个阴魂大概率就是当时将高先生的车子推下山的那一个。
他是谁呢?又和高先生有什么仇什么怨,又是为什么会一直在这条路上害人呢?
就算是高先生和他之间有什么瓜葛,我们两个也没得罪他,他又是为什么会对我们两个陌生人也狠下毒手的呢?
我正想着,后脑勺一阵钝疼,我伸手去摸,腥热的液体沾满了我的手指。
“你的头流血了?”任臻一脸震惊的看着我,随后立马拉过了我,将我的头扭了过来,双手在我的后脑勺上摩挲着。
任臻的手上已然占满了鲜血,我的手上同样也是。
“哎,你看看,这阮连找的这是什么破差事,才刚来几天就搞成了这个样子。”任臻靠着山体,嘴上忍不住的抱怨着。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这不是要想办法把阮连的底细给调查清楚吗。
我知道任臻是看我受伤了在替我鸣不平,只能安慰着她说没事,现在我们好歹搞清楚了一些事情,今天晚上还是有一些收获的。
现在除了刚刚的那个阴魂,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那道红光是个什么东西,那阴魂看着厉害的极了,我们任臻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但那红光就只迸发了一下,便将那阴魂给赶走了。
听他那一声哀嚎,估计还伤的不轻。
“啧”任臻突然咂了一下嘴,说道:“我怎么记得那红光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红光怎么可能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我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的东西。
我带着的最能防身的东西就是手串了,可是手串在今天晚上确实是没用,而且这手串我也在手上戴了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见他发过红光。
任臻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她说她当时本来都已经无力挣扎了,但是那红光实在是太亮眼了,直接照的她眼前一片光亮,她只记得光亮是从我这里发出来,我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团红色的火炉当中。
我有些错愕,她说的那还是我吗?
抬起手表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四点了,山坡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阮连刚刚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清楚电话里面说的是什么。
一瞬间感觉有些绝望,要是司南在就好了。
虽说他总是嘴上不饶人,但是有什么问题他都能想办法帮我解决。
脑子里面不经意见想起了司南,好像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期盼他在这里。
后脑勺的血已经有些干了,我们两个靠在山体上,四周一片寂静,就在那为数不多甚至还特别昏暗的路灯也特别不给面子的灭了两盏。
越来越感觉到眼皮有些沉重,恍忽之中,我竟然听到了一段声音。
“我穿这个好看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灌入了我的脑海。
“嗯,好看。”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可别忘了我。”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源源不断的回响在我的脑海之中。
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车子疾驰而来的声响将我从梦中唤醒,远远的山坡上面有一辆车子正飞快的行驶过来,两束大灯闪的我的眼睛险些睁不开。
飞驰而来的车子在我们两个面前停了下来,我看见阮连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从车子上面走了下来。
阮连看见了我们两个,脚下的步子突然一钝,而后小跑了过来,拍了拍我,又拍了拍任臻:“醒醒”。
“还好,总算是找到你们两个了。”阮连状似松了一口气,对我说道。
看着我们两个这副病怏怏的样子,阮连也没再多问,将我们两个扶到了车子上面,将背包捡起来之后就开车朝着山上走去了。
在路上,阮连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这到底是怎么了,遇上了什么东西,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阮连一边开车,一边回头问道。
原本将那个阴魂的事情说出来是没什么的,可是这会儿车上不只是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用脚踢了踢阮连的椅背,示意他有事回去再说,阮连也惊觉自己食言,没有再问下去。
一路上,车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坐在后座,静静的靠着车窗,仔细的看着外面的山路,想着那阴魂会不会再一次出现。
值得庆幸,但是又有些遗憾,我们安全的回到了高先生的院子。
庆幸的是我们安全的回来了,遗憾的是我们又失去了那阴魂的行踪,这次他被那红光给震慑住了,下一次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找他。
那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去停车,阮连拿着背包,任臻搀扶着我回到了客厅。
这会儿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庄园里面恐怕就只有我们几个还没有休息。
任臻刚刚被勒的有些休克,这会儿已经缓和了过来,我身上四处摔的生疼,后脑勺也摔破了。
“用不用找医生?”阮连故作关切的小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不是很严重,先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阮连点了点头,说让我们两个赶紧先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到明天再说。
我和任臻回到了房间里面,脱掉了沾满灰尘的脏衣服,洗了个澡就躺倒了床上。
因为伤口不能见水,所以刚刚任臻帮我用热毛巾将那四周都擦拭了一遍,所幸伤口不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换上了睡衣之后,我躺在了床上,头上的痛感从后脑勺处源源不断的袭来,为了不让任臻担心,我也便没有告诉她,要是明天还是依旧如此的话,可能真的得请医生来看一看了。
否则的话,可能还没等抓到阮连的把柄,我就已经失去了主动出击的资本。
不久,身边便传来了任臻熟睡的呼吸声,我也忍着痛感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我彷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抚摸着我的发顶,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我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有一个人坐在我的床边。
因为房间里面很黑,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只能大概看的出一个轮廓。
见我醒了,他讪讪的收回了自己刚才还放在我额头上的手。
是司南!我心里十分笃定,就他的模样,就算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这还是高先生安排给我们的客房,刚刚在上路上的时候他没有来,这会儿他怎么又会在这里。
“你!”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还没等到我的话说完,就看见司南伸出了他的食指,轻轻的搭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瞟了一眼躺在我身边的任臻,示意我不要出声,还有别人在这里。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房间里面不只是我和司南两个人,我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任臻。
“你怎么会在这?”我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看着床边上坐着的司南,用只有他和我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