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停下脚步,脸上略有些不耐烦,说道:“你若是觉得不能胜任,不如就将这总管的位子让下来交给底下的人,安心养老,不然还说朕苛待了你。”
刘得一边喘着气儿追上来,一边说道:“奴才哪里敢说皇上苛待,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哪里舍得离开皇上?”
苏墨脸上好看了些,见到刘得追了上来,才又抬起脚走上前去。
还未到大殿,便听得里面一阵喧闹之声,苏墨皱了皱眉头,特意加重脚步声,走进去的时候,大殿之上的大臣们都静了下来,依次排好队,向苏墨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
苏墨说道:“众卿平身。”
眼光在众人身上少了一圈,其他人都禁了声,规规距距的站好。
刘得列在一旁,尖着嗓音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右相站出人群,弯着腰向苏墨鞠了一躬,说道:“臣有本启奏。”
苏墨对于他要说的话,心里有数,问道:“准奏。”
左相说道:“皇后已经仙逝几天,为何皇上还不将她葬入皇陵。
一提起这件事,皇上心中就有气,他的皇后,整个国家的一国之后,在与人有染的情况下,自己还要不计前嫌的将她葬入皇陵,他这皇帝当得是何等的窝囊?
苏墨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连带着看着右相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厌弃,只是又不好在大臣的面前直白的说出皇后真正的死因,只是说道:“右相之前不是一直吵闹着要将皇后的死因查出来吗?现在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到,皇后怎可下葬
?”
“皇上查了几日,连个头绪也没有,抓住凶手更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右相说道。
苏墨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声道:“右相这意思是在怪朕无能,抓不住凶手?”
右相脸色一慌,跪下来磕着头说道:“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另外一人走出来向皇上行礼,说道:“说到底,这也是皇上的家务事,纵然右相是皇后的父亲,可是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皇后已经不是右相府上的人,而是一国之母,属于皇上的后宫,这后宫之事,右相还是少插手为好。”
左相和右相,历来都是死对头。
右相府中出了一个皇后,便目中无人,前几年一直压着左相的风头,现在皇后仙逝,最为开心的便是左相,正想着以前后宫里皇后一人独大,自己插不上手,现在嘛,自己可以培养几个人进入后宫,只要讨得皇上的欢心,在皇上的耳边吹一吹风,自己着左相的位置,便能稳如磐石。
“左相说的话可是冤枉老臣,皇上难道也觉得微臣的女儿惨死后宫,微臣过问一下都不行吗?”
皇上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右相的心情,朕自然能理解,过问自然是行的,只是,不要越俎代庖,过多的干涉就行。
这话分明是在指责右相了,右相老脸一红,想了想,终是不甘心,又说道:“那么如果一日抓不到凶手,皇后的尸体就一日露天暴晒,不得安宁吗?还请皇上让皇后入土为安。”
“右相的意思,是说朕故意不让皇后好过?”皇上咄咄逼人的问道,又叹了一口气,显出一副悲痛的样子,说道:“皇后与朕是结发夫妻,年幼就认识,感情深厚,又为朕生了唯一的一个孩子,朕对,皇后也是敬重爱护,怎么在右相的眼里,朕就成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这些年来,臣等都看在眼里,只有那等不怀好意的人,才敢妄议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只是皇后之死非常蹊跷,臣等觉得还是等最终的结果出来,再让皇后葬入皇陵为好。”
“你是什么意思?”右相见左相处处拍皇上的马屁,与自己作对,不敢和皇上叫板,便转过身去看着左相,指着他说道:“历来的皇后都是葬入皇陵,为什么我的女儿就不行?”
左相抬起头,看着皇上的脸色,见他并未对自己发怒,于是放下心来,也看出来了,皇上对右相的态度不好,恐怕心里不愿意皇后葬入皇陵。
便摇着头笑了几声,说道:“不肖有三,无后为大。皇后虽然给皇上生了一个小公主,可是并未诞下皇子。也不知道为何,皇后在位的这些年里,后宫中的嫔妃们竟是一个孩子也没顺利的弹下来,不是流产,便是不到一岁便夭折,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这其中自然也有皇后的责任吧。”
皇上听了心里一动,自己没有想好有什么理由来打发右相,现在听了左相的话,心里有了主意,沉声说道:“左相说的极是。皇后仙逝这几日里,后宫又有传言,说之前静妃等人怀了龙种,都是皇后亲自去照料,可是都不出三个月便小产。朕更听闻,后宫有传言,皇后在嫔妃侍寝之后都会送一碗保胎药去,而吃了皇后保胎药的人,竟无一怀上龙嗣。”
右相听了皇上的话,惊呼道:“皇上,这一定是那些奸佞小人见到皇后仙逝,便编排出这些谣言,皇上不能相信。”
苏墨点点头,说道:“这些风言风语,朕自然不相信,毕竟和皇后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过诚如右相所言,不能皇后一死便,遭受人的诋毁,所以这件事情朕还要查清楚。只是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皇后还不能下葬,更别说葬入皇陵。”
“皇上。”右相还要说话,苏墨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这些都是朕后宫之中的事情,右相若时还要一意孤行,管了这件事情,不如就辞去右相的位置,来朕的内务府专门处理朕的后宫之事。”
这话大大的打了右相一个耳刮子,右相觉得脸上辣辣的。
内务府那是什么地方?全是阉人,皇上这是拿自己跟太监比呢。
当着朝满文武的面,苏墨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过于尴尬,又说道:“朕说这话,并不是质疑右相的能力,只是右相坚决要管朕这后宫的事,朕只得把后宫里最大权利的官位让出来,右相意下如何?”
左相在一旁帮腔道:“皇上倒是爱护右相,他想管什么便让他去管,只是微臣觉得右相怕是放不下现在的身份,不肯去当内务府的公公。”
这话引得身后的那些大臣偷偷笑起来,不过想起自己毕竟是在朝廷上,又不敢做得太过,只给拿手捂住嘴角,大殿上只闻得稀稀疏疏的低笑声,右相更是胀红了老脸,过了半晌,才说道:“微臣只是,只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并无其他的意思,更不敢越了规矩。”
听见右相示弱,苏墨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