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舟对着空空如也的直播间尬聊了几句，没人回应，很快，她找上了熊佳佳。
“臭佳佳，说好的晚上来捧场的呢？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尴尬得要死……”
“来了来了，刚和几个小黑子互怼去了，忙忘了。”
【坤坤最棒了】加入直播间。
【坤坤最棒了】：舟舟你这个虚拟形象看起来还不错啊。
余舟舟：“这里要叫我蓑笠翁，不然就失去了虚拟主播的意义了。”
【坤坤最棒了】：好了好了，知道了，蓑笠翁，不过怎么感觉这个名字读起来好怪啊？
余舟舟愤愤不平：“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起的？！”
【坤坤最棒了】：害害，你当时不也同意了吗？
【坤坤最棒了】：要不，东西结合一下，叫翁酱好了？
余舟舟一愣，发现这样叫的确和谐了不少。
【坤坤最棒了】：众所周知，在名字后面加个酱，就会变得可爱不少。
“比如……剁成肉酱？”余舟舟小心翼翼道。
【坤坤最棒了】：舟舟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冷笑话了？把我都尬得冻住了。
余舟舟不满地撅起了嘴巴，“都说了直播间里不能叫我名字不能叫我名字，万一观众里有认识我的人那不是被开盒了？”
【坤坤最棒了】：看不出，翁酱sama还懂得挺多的，连开盒都知道。
余舟舟：“我这段时间可是经过认真地学习了，一些术语根本难不倒我。”
【坤坤最棒了】：哈哈，进步挺大的，不过，为什么我观察了半天，你的虚拟形象只有两个表情？
余舟舟这才注意到这点，她尝试着摆出其他表情，却发现企鹅少女始终只有脸红和微笑两个表情，这也太奇怪了吧！
余舟舟想到那个画师姐姐，但又觉得这是对方的免费售后服务了，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不过画师姐姐人呢？说好的首播要来看的呢？
【坤坤最棒了】：你慢慢加油吧，小黑子们又在搞事，我先走一步。
下一刻，系统弹出来一条提示：【坤坤最棒了】购买了舰长x1。
余舟舟心说你有这钱还不如直接打给我，为什么要送平台一半啊？！
【坤坤最棒了】：姐们有钱，小意思，翁酱还是好好应对接下来的观众吧！
下一刻，余舟舟发现自己直播间的人数疯长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余舟舟一脸懵逼。
qq上收到了熊佳佳发来的消息，“上舰后会有礼物宝箱，不少人会进来抢辣条的，好好接客吧！”
余舟舟有点无语，她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看着直播间大量涌入的人数，余舟舟有点小慌。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现在屏幕上的是翁酱，外表害羞而已，实际上却是一只性格非常活泼开朗的小企鹅，余舟舟仿佛陷入了某种心理暗示，对着直播间的观众滔滔不绝起来。
很多人进来抢完辣条后又出去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观众留了下来。
【主播主播，你是妹纸吗？】
余舟舟心说你自己听不出来吗？
【现在变声器那么厉害，又套了个皮，谁知道背后是不是个抠脚大汉呢？】
【主播主播，你的名字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主播主播，你的虚拟形象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主播主播，你能不能不要用夹子音说话？】
余舟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有点措手不及，这么多弹幕叽叽喳喳的，还有的弹幕看起来不是很友好，余舟舟只能挑了几个正常点的弹幕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虚拟主播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不过这种感觉，很新颖，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包围的感觉，处在人群的中心，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她还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
虽然是在网络上……
如果现实生活中，也能有那么一天……
杨煜暂时结束了赶稿，看了下时间，八点半，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对哦，他“女儿”的首播……
杨煜拍了拍脑门，他这段时间太忙了，由于前几天大量时间都是在陪余舟舟，之前的那两张商稿都没动，甲方要是知道了他的进度估计要气急败坏。
再加上漫画签约了，还得准备后续内容，那叫一个忙啊……
杨煜觉得日后去找余舟舟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
好在他们两人马上就要开始同居……呸，合租生活了。
杨煜打开了粉色小软件，搜索“蓑笠翁”，进入了直播间。
看到自己画的企鹅少女在屏幕上来回晃动着，时不时露出害羞的表情，杨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好像是自己创造的女儿有了生命一样，那种感觉，很奇妙。
他不知道那些知名画师画了不计其数的皮套是什么感觉，反正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画的角色动了起来，被中之人赋予了生命，杨煜有种莫名的感动。
而且这个中之人的声音意外的符合他的预期，特别好听，软萌软萌的，很符合他画的这只企鹅少女的形象。
尤其是转换到那个脸红害羞的表情，再配上这么软萌甜糯的声音，杨煜觉得心都要萌化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傻傻的甲方还给了自己意外的惊喜……
这不火没天理啊！
不过，这个声音怎么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呢，他是不是在哪听到过……
这也怪不得杨煜第一时间没有联想到余舟舟身上，一是不会觉得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二是余舟舟感冒的鼻音与她平时的声音也稍微有点差距。
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就走的杨煜，因为声音，在直播间留了下来。
“我都说了这么多遍了，还在问还在问，是你们傻还是我傻啊？”
“不要再问为什么只有两个表情了，翁酱也不知道！”
“名字出自唐朝柳宗元的江雪，连这都要问，小学没毕业吗？”
余舟舟心态有点小崩，这些观众都是些什么人呐，怎么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什么都要问！
有的东西她明明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结果新的观众进来，又问一遍，她只能不厌其烦地解释一遍又一遍，当她发现有一直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开始浑水摸鱼刷重复的问题后，余舟舟心态彻底崩了，语气也开始加重，不似一开始那么柔和了。
【翁酱，再来几句！】
【呜呜，已经一秒钟没有听到翁酱骂我了，人好难受！要死掉了！】
【哪怕是变声器我也认了，翁酱快来骂我吧！】
余舟舟看着这些弹幕，欲哭无泪，这都是些什么人呐？怎么会有喜欢被人骂这么奇怪的癖好？
余舟舟终于忍不住，声音也再度拔高了几分。
“你们都是变态吗？！”
【嘶——】
【舒服了舒服了！】
【啊！这酸爽！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能不能多来点？】
【翁酱请狠狠地蹂躏我吧！】
余舟舟突然有种下播跑路的冲动。
这些人，太可怕了……
难道，这也是学长所说的，某种奇怪的xp？
余舟舟忽然觉得学长也不是那么变态了……
杨煜看着直播间里的动静，摇了摇头，否决了心中的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
他觉得这个中之人的声音有点熟悉，才听了很久，期间甚至差点联想到余舟舟身上了。
但听了这么久后，杨煜否决了这个可笑的想法，小鹌鹑一般的余舟舟怎么可能会这样说话？
杨煜宁愿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都不会相信这个虚拟主播是余舟舟。
但……
杨煜回忆着与这个中之人一直以来的交流，再联想到余舟舟身上发生的事，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时间……对话……企鹅……声音……
不会吧不会吧，世上不可能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再说余舟舟怎么会想着当虚拟主播？平时也没表露出来啊……
杨煜想确定这个答桉其实很简单，他已经把手机握到手上了，只需要给余舟舟拨个电话，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哪怕对方不承认，但看直播间里那个v的表现也能看出来。
毕竟要接电话一定会暂停直播一小会。
杨煜想了想，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就算余舟舟不是翁酱也没什么，他就不能打电话关心她一下吗？
学长向学妹打电话关心她的身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都……”
……
另一边，余舟舟看到来电显示，吓得魂飞魄散。
学长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干什么？她可是在干秘密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想到当虚拟主播被学长发现的社死场面，余舟舟可爱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但这个电话，她又不可能不接，因为这是学长的电话……
余舟舟没有犹豫，悄悄离开了座位，来到门外。
“喂，学长……”
杨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企鹅少女，发现她突然不动了，也不再说话，于此同时，电话接通了，余舟舟软糯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这这，这应该不会是巧合了吧？总不能这个虚拟主播在这时候突然有事去了吧？
【翁酱翁酱，你干什么去了？】
【dd们正常点，新人都被我们吓跑了。】
【翁酱快快回来吧！】
杨煜看着这些弹幕，宁愿相信这个v是突然有事去了，比如上厕所什么的，要让他接受余舟舟和屏幕上的企鹅少女是同一个人，简直是天都塌下来了……
“学长，你怎么不说话？”
余舟舟轻柔的声音好像一只小手，拂过杨煜的耳朵，杨煜将这个声音同直播里的声音联系起来后，更加确定了几分。
“你……现在在家干什么？”
余舟舟很慌，没想到学长居然直入正题，声音也结结巴巴，“我，我在睡觉……”
“哦，那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没，没。”
两人不再开口，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余舟舟打破了沉默，“学，学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先挂了，非，非常抱歉！”
“那你去忙吧。”杨煜下意识回道。
他盯着直播间的企鹅少女，在电话挂断后不久，少女重新动了起来。
杨煜心中最后一丝幻想落空，他觉得这不会再是巧合了……
好吧，杨煜开始相信世界上男女间有纯洁的友谊了，比如他和余舟舟……
嗯，暂时还是纯洁的。
不过这真的是余舟舟？
即便已经确定了，但他仍不敢完全相信这个事实，杨煜反复打量着屏幕上的企鹅少女，虽然是他画的，每一个细微之处他都无比熟悉，但此刻他又感觉到有一点陌生。
想了想，杨煜开始敲击着键盘。
花椰菜：【翁酱晚上好呀！】
杨煜的各个平台，只要是发图的地方，都是同名，这也是经营粉丝和画师名气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这条弹幕很快被企鹅少女注意到了。
“画师妈妈也来了呀，晚上好呀！”
不，这不会是余舟舟！
杨煜身体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无法想象这几个字会从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羞涩少女口中说出。
还是说人不可貌相？
也许心底仅存的矜持让她没有直接喊妈，而是在前面加上了画师二字……反正杨煜看到别的虚拟主播都是大大方方直接喊妈的，尤其是企业势的v。
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叠了一层盒子？
从学长学妹，邻里邻居，医生病人，到以后的合租室友，同居对象（不是），还叠了一层妈咪女儿？
这下真是独一无二了……
不过为什么不能是爸爸呢？杨煜觉得他某种程度上还挺像个老父亲的，只不过这个亲情有点变质罢了……
杨煜开始脑补余舟舟一脸娇羞，软糯的声音喊出爸爸的场景，身体也发生了一丝不可描述的变化。
既然知道了翁酱的身后是余舟舟，杨煜顺手给对方上了个舰长。
198，也不贵，就当给女儿的一个小小的鼓励。
杨煜这才发现在他前面已经有两个人上舰了，一个是【坤坤最棒了】，一个是【无情的dd机器】。
没想到这小妮子第一次开直播就能收获舰长，只能说，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直播间里传来了翁酱甜腻的感谢声，杨煜越听越怪，吓得赶紧退出了直播间。
片刻后，杨煜心里痒痒的，又点了进去。
他要好好观察观察余舟舟，看她的计划是什么，当她的破壁人。
到时候，他就可以……
“舟舟，你也不想知道你当虚拟主播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咳咳……
杨煜直接将直播间挂在了后台，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和陌生语调，打开了未完成的psd文件，一边听一边赶稿。
话说……既然这个甲方是余舟舟，那他不是坑到自己人头上了？
杨煜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