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办公室里面灯光摇曳，坐在椅子上的程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脸上露出了一抹疲惫之色。

看着桌子上那一叠草稿，他很久都没有感觉这么累了，二十八小时集中精力向未知寻求答桉真的令人心身俱疲。

揉了揉眉心，他推开椅子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的长廊上很热闹，不少项目组的负责人正三五成群的靠在玻璃墙旁，一边讨论着学术问题，一边眺望着天际那被夜幕缓缓掩盖的晚霞。

见到程杰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不少人都挥手打起了招呼，程杰见状一一同他们点了下头，随后快步朝着不远处的卫生间走了过去，他得去洗把脸提一下神。

卫生间内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程杰径直走到了洗手台面前，随意用冷水冲了下脸，水很凉但很提神，原本有些麻木的他一瞬间便恢复了些许精神。

片刻之后，洗完脸的他便开始站在镜子前面打理起了自己的发型。

实话实说，程杰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的，为了保护自己的本质不受时间的侵扰，他是做过一些准备的。

先不说出门的时候必须得体，就说在京大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加入张博所在的那个数学社团，但他还是偷偷的利用社团里面的搜索系统，购买了一堆护发产品。

他对发际线后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尽管那是强者的证明。

随意拨动了一番头发，发现没有任何碎发残留在手上之后，他看着镜子中的人影，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呵！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一个小时后，程杰在办公室里面见到了匆匆赶来的李教授。

瞧见程杰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喝着茶，李教授语气急促道：“搞出来了？”

“当然！”程杰笑着指了指办公桌上的那一叠早已整理好的草稿：“就在那边。”

听到这句话，李教授一个箭步冲到了办公桌这边，伸手直接拿起草稿翻阅了起来。

由于程杰在草稿之上解释的非常详细，李教授查看这份理论并没有遇到认知障碍。

“梯度应变推导正确..漂移-扩散模型数值正确...横截面激子论证正确...”

一个小时后，李教授一边喃喃着一边将程杰这份草稿从头翻到了尾，当看完了最后结论时，他望向程杰露出了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

“程杰..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这句话，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程杰嘴角轻启道：“当你足够聪明时自然可以解决任何难题。”

李教授“....”这个逼好硬！

2月20号。

由于这一届维布伦几何奖颁奖是在芝城举办，沙市那边的机场无法直飞，因此程杰只能先搭乘飞机来到沪上这边，然后转国际航班。

沪上国际机场候机厅，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奎安，程杰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奎，你其实没必要跟着我的，我只是过去领个奖而已。”

“多个人多个照应嘛！”李奎安笑了笑道：“您放心我的身份的绝对清白的，走的也是外交路子，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程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大奎之所以跟着自己，八成是上面安排的，既然无法改变又是出于好心，过于纠结没有任何意义。

半个小时后，随着机场广播响起，程杰同李奎安一起前往了廊桥，顺利登上了飞机。

沪上机场实在太繁忙了，流控现象异常严重，尽管国际航班优先保障，但程杰他们这趟航班还是等了接近二十分钟才起飞。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下方那庞大的城市群，程杰笑着同李奎安道：“大奎，我记得你是苏省人吧！”

李奎安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苏省人，我是别桥镇的。”

“别桥镇？”程杰闻言愣了下。

“这里是哪里？你资料上不是写着苏省吗？”

“嗯..”李奎安闻言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我是常州别桥镇人。”

程杰哑然，他之前原本还想调侃一下李大奎家乡苏省同沪上的关系，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桉。

“常州别桥镇，根本不想提上级行政部门，有意思...”

想到自己经常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徽京、苏南、苏北、地煮会各自发展，以及村不服镇、镇不服县、县不服市、市不服省的闹剧。

程杰心中不禁感慨这散装省果然名不虚传，毕竟连大奎的国家部门人员都在刻意回避这件事情。

看着李奎安那面无表情的脸色，程杰想到曾经的一个传闻，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恶趣味，他轻咳了一声道：“常州好啊！苏D这个牌一般的单位可拿不到。”

李奎安听到这句话，额头上的青筋勐的跳动了下，他皮笑肉不笑道：“13个地级市中能排老四，是还不错。”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程杰凑到李奎安耳边小声道：“常老板，出门记得带帽子。”

李奎安“....”麻了！这吊州北站怎么是个人都知道？

程杰调侃李奎安调侃的起飞，而就在此时，地球的另一端，北美老大似乎也被人调侃了。

众所周知，当任何一项技术可能存在垄断以及倾销风险的时候，各国政府都是采取一系列例如关税、技术制裁、产品封锁等一系列措施避免本国财富被收割。

但此刻的唐纳得却只能坐在办公室里面望着手中的全息投影技术分析报告发呆。

站在他旁边的首席幕僚彼特轻咳一声道：“结果已经出来了，北美地区的代理商全部都是您的支持者。”

唐纳得听到这番话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他明白这是对面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

制裁连任就不要想了，换届的时候newmoney会联合那些oldmoney把他撕碎的，不制裁对面就会借助这项技术在未来数年内获得上万亿美元的市场以及新增数不清的工作岗位。

这两种结果对于他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但两杯毒药总要喝一杯。

沉默了良久，唐纳得放下了手中的报告，想到那些疯狂的反对派，他最终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的位置，连任之后再掉头处理这个麻烦。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思索片刻道：“彼特，关于制裁的提案先放一下，你联系相关企业以及研究机构，让他们加快对全息技术的研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财政部会为他们提供相应的经费帮助。”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