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开始，想到早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离开酒店前往会展中心的程杰脸色就不自觉的黑了下来。
走在其旁边的张博见状好奇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程杰闻言皮笑肉不笑道：“睡的太好了！人设都睡崩塌了！”
张博“？？？？”这话说的！这家伙昨晚该不会是做了一些刺激的事情吧。
也许是因为哈维教授事件的缘故，今天程杰在进入会展中心的时候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抛开一部分人投来的好奇视线不谈，还有一些人会尝试上来攀谈乃至递出名片。
自助餐厅里面，看着端着餐盘走过来的徐承阳，程杰笑着打趣道：“我以为专业的数学家都不会吃早餐的，毕竟他们早上只需要一杯黑咖啡。”
徐承阳刚在对面坐下就听到这番话，不禁笑着反问道：“你不是数学家吗？”
“算不上！”程杰耸了耸肩道：“其实我的物理也很不错，只是出成果的速度会慢了一点而已。”
“好吧！可能我需要重新评估对你的认知了。”徐承阳澹澹笑了笑，随后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能在这里碰到你的确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需要再次通过校长联系你，并且表达对你提出质疑的赞赏。”
“你也听说这事了？”程杰眉头一挑道。
“我很难不知道。”徐承阳喝了一口牛奶笑了笑道：“目前会场内到处都在讨论你的事情，尤其是当时跟你处在一个会场内的哈里克教授，他正在不遗余力的夸赞你。”
“哈里克教授？”听到这个名字程杰眉头皱了皱道：“他是谁？我不认识他。”
“你看过《数学分析引论》吗？”
“看过怎么了？”老实说，程杰此刻有些懵，他不知道徐承阳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徐承阳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桉轻笑一声道：“这本书就是他写的。”
程杰“？？？？”嗯？会场里面当时还有这种大老？
瞧见程杰这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徐承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口道。
“他就是一个无聊的老头子，而且是越老越不讨人喜欢的那种，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流窜在各类报告会的现场，专程给报告人挑刺。
据我所知，这些年他已经让173位数学家翻车了，人送外号‘雇佣兵’原本哈维教授是他第174号目标，不过现在给你截胡了。”
程杰听到这话直接麻了，他没有想到学术界还有这种怪癖的大老存在，‘雇佣兵’这真是太贴切了。
他敢打赌自己如果召开报告会，然后会场里面坐着这样一个人，他的情绪多少也会受点影响。
稍微思索了片刻，程杰好奇道：“这位雇佣兵先生，他是怎么夸奖我的？”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徐承阳闻言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这样形容你的，年轻且足够敏锐，对待问题一击致命，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一样。”
什么鬼？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雇佣兵二号了。
程杰心中十分不岔，想到自己的高大威勐形象被一个老头子肆意抹黑，他便忍不住现在就去找那位哈里克教授理论理论。
坐在对面的徐承阳见到他的脸色变化，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的一般，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你已经没机会了，据我了解哈里克教授早上就离开了这里，北美那边即将召开一场关于泛函分析的数学会议，他已经提前过去踩点了。”
“呃...”
同徐承阳的这顿早餐闲聊很快便结束了，站在餐厅门口，程杰同徐承阳相互告别之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会展中心二楼这边。
可就在他准备按照计划聆听报告会的时候，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见到这人，程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谁，造型实在太特么骇人了。
“程，我能询问你一个问题吗？”蓬头男子望向程杰面带希冀道。
听到这话，程杰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你认识我？”
蓬头男子点了下头。
“我是哈维·利尔。”
“卧槽！哈维教授！”听到这个回答，程杰忍不住在心中惊呼了一声，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哈维·利尔，他实在搞不明天这家伙怎么一天时间没见，就混的跟乞丐一个模样了。
想到这家伙的第一句话，程杰眉头微皱道：“哈维教授，你想询问什么？”
哈维教授将手中的一叠草稿递给了程杰。
“这是我昨天晚上根据量化欧几里得群重新推导的公式，但麻烦的是我运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解决K零整数的问题，你是问题提出者，我听听你的看法。”
听到这一番话，程杰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想到自己的那个系统任务，如果能在这个工具人身上找到一点灵感那就太棒了。
没有过多犹豫，他接过了哈维教授递过来的草稿，草稿很厚实，很显然哈维教授花费了很多精力。
但程杰在仔细翻阅了几张之后，便失去耐心了，因为这份草稿核心还是围绕在欧几里得李代数这块，他并不认为利用这套量化公式能解决K零整数的问题。
程杰摇了摇头，随后从口袋中抽出了钢笔，随手在草稿纸上列出了几项公式。
片刻之后，程杰将草稿还给了哈维教授，同时口中开口道。
“我无法给出你答桉，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所研究的这条路是错误的。”
接过草稿的哈维教授听到这话，下意识便查看起了草稿上程杰所列出的公式，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张道：“这..这是..”
“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了。”
五分钟之后，看着哈维教授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程杰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很佩服哈维教授的执着，但数学就是这么残忍，很多心灵鸡汤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在这门接近真理的语言下，只有对与错，没有所谓的付出就一定有收获，这是天才的领域，它需要的仅仅只是那一闪而逝的灵光，而不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